第114章 我也不管你的死活
動作都放輕了下來,祁汝願接起電話。
另一邊,阿玉低着頭急切的朝這邊走過來。
先是和管家說了幾句話,然後兩個人一起看向了喜禾和陸呈川。
喜禾的注意力放在祁汝願的電話上,發現不對勁的時候客廳的電話已經被接通,管家也上前來,輕聲問道:“大小姐,那邊是陸宅打來的電話,您要去接嗎還是讓先生去?”
喜禾對於這個時候陸家打電話過來感到驚詫,下意識看向陸呈川,後者說:“怎麼了?”
“你家裏打電話過來了。”
陸呈川挺直了脊背,手掌撐在桌面上,幾秒後站起身,“我去接。”
喜禾現在還沒有想明白是怎麼一回事,看了看還在接電話的祁汝願,也起身跟陸呈川一起走。
站在沙發邊,喜禾聽陸呈川回幾句話,自己轉過身小聲的詢問剛剛接通電話的傭人,“是陸家的誰打來的。”
“是先生的媽媽。”
喜禾往前走了一步,也完全聽不見那邊的程霽月在說些什麼。
只能從陸呈川簡短的回復中猜測。
大概幾分鐘過後,陸呈川拿着聽筒忽然朝她看過來,應過一聲之後伸手將她拉到自己身邊。
“喜禾,”陸呈川低聲喊她,“接一下吧。”
到這個時候,喜禾才想起大概是因為什麼事情。
可她忙昏了頭,都忘記去看了,現在想想,如果夠快,昨天的採訪也應該會播出去吧?
除了這個事情,喜禾還真想不到會什麼程霽月會忽然之間打電話到家裏,而且,陸呈川還讓她接,頗有種要說清楚的意思。
陸呈川給她讓了點位置,讓她在自己身邊坐下。
喜禾攥着衣角,此刻倒有點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稱呼。
程霽月先問了話,“呈川說你們要離婚的事情是真的?”
“對……”喜禾斜眼看着身邊的男人,“他和您說了么?”
程霽月冷笑了一聲,“你們真是了不起了啊。結婚的時候不吭一聲,離婚也瞞着我們。誰事先告訴過我們?是你還是他?”
喜禾語氣稍顯急切,“您的意思是,他沒跟您說過?”
那又是怎麼知道的?
沒等喜禾心存太久的疑惑,程霽月就告訴了他答案,“他要是跟我說過就好了!就不會對着鏡頭讓所有人都知道了!你們簡直是胡鬧,他爺爺奶奶現在還不知道,你們怎麼這麼任性?”
喜禾張着嘴巴,說不出話。
她還沒有消化的掉程霽月說的話。
什麼叫做,對着鏡頭讓所有人知道?
陸呈川拿走聽筒,或許是聽到些程霽月說的話,當著喜禾的面說:“媽,那件事是我一個人決定的,和喜禾沒有關係。”
“總之你們兩個人,現在,立刻給我回來!”
陸呈川沒來得及說什麼程霽月就把電話掛了。
他側身看着渾身籠罩在低氣壓中的女人,正要去碰她就被她推開手。
喜禾面無表情的從沙發上起來,徑直的去打開電視,沒怎麼費力氣就找到了。
昨天卓然做的採訪。
喜禾快進放到快結束那裏,一切都按部就班,可是就在喜禾以為沒有了的時候,後面又接着放了一個錄像。
畫面里的人正是陸呈川。
喜禾忽然覺得有股冷氣從腳底升上來,沒有緣由,覺得發冷。
電視裏的人是第一次正式的露面,卻是為了親口說清他們的事情。
牙關因為要緊而隱隱發酸,喜禾不知道他竟然用了這麼一種方式。如果不是程霽月打電話過來質問,她或許根本就不會去在意昨天那個採訪。
身後有人接近,喜禾的眼前陣陣發黑,艱難的問:“為什麼?”
陸呈川的聲音有點啞,卻沒有停頓的說:“這不是你想要的結果么?”
“我只是要你同意,要你答應,沒有讓你用這種方式!”
喜禾吼完,垂下手,眼眶發酸,莫名的很難過,接著說:“就不能簡簡單單的結束嗎?”
陸呈川低下頭,扶着她的肩膀讓她轉過身,聲線低沉的又有些許的無奈,“我好不容易才同意,你這樣我會忍不住後悔。”
“你他媽就是混蛋!以前是,現在也是!”
喜禾哽着嗓子,只說出了這兩句沒有什麼內容的話。
她怕她忍不住會把自己此刻真實的想法透露出來。
她想問他,誰讓他用這種眾人皆知的方法,誰又同意他把所有的事情都攬在自己的身上了?
如果他只是點頭答應,悄無聲息的把他們要離婚的事情解釋清楚,她就什麼也不用顧忌,就不用像現在這樣還會擔心。
陸呈川見她情緒崩潰,好些日子以來鮮少有這種情緒外露的時候,怕影響到她,只好按着她的後腦勺將人帶到自己的懷裏。
“是,是我一開始就對不起你,所以我想把事情都解釋清楚。你以後就不會再受我的影響了。”
偏偏到這個時候,兩個人才能好好說話。
喜禾的嗓子硬的發疼,憋了又憋,用力推開他,終於把話都說出來,“你他媽忘了自己是幹什麼的了?就為了自己的私事暴露在鏡頭底下?你是故意的么?你做的什麼狗屁解釋,我壓根就不需要!”
這就好比很久之前,喜禾過生日的時候好說歹說他才同意過來,她滿心歡喜,人是等來了,還帶着一個寧隨月。
這種感覺比當眾給她一巴掌還要讓她難受。
喜禾不讓他說話,自己平復了一下情緒,“我只需要你點頭答應,然後把事辦了,不需要你做所謂的解釋,你做這些才是影響我。”
泛着水光的眼眸認真的看着他,已經漸漸冷靜下來。
要說陸呈川一開始猜不透她為什麼會那麼生氣的原因,現在才算是明白。
忍住要去抱住她的衝動,筆直的站着,與她對視,企圖能改變她的想法,“像你說過的那樣,只要我和你的想法一致,我會面臨些什麼你都當做沒看見,現在為什麼要在意?我會被誰指點,我的工作會受到什麼影響,這些你裝作不知道就是了。”
“對,我就不該心軟,反正也已經沒有關係了,以後你的死活我也看不見唄,是這樣對吧?”喜禾的嗓音發抖,“陸呈川。”
管家和阿玉早就在他們發生爭吵之前就來了客廳,一直不敢說話。
阿玉告訴管家的,正是在手機上看到的陸呈川說的話。
他們都不敢主動問起,現在眼見着他們兩人之間的氣氛越來越僵硬,大氣也不敢出。
陸呈川輕嘆了口氣,一把將喜禾拉到自己面前,彎下腰,掌着她的臉頰,“你告訴我,我要怎麼做?”
喜禾咬牙,“你是故意的,陸呈川,就是故意的。”
“我不是,我沒有,”他湊的更近了,冥冥之間像是在引/誘着什麼,“你說,我現在都聽。”
喜禾微微喘着氣,對上他的視線,沒有躲避,“我沒什麼好說的,我也很早就跟你說過了,我說的話你從來都不會聽。我不會再說了,我跟你回過陸家之後就直接去民政局。”
陸呈川手上稍稍使力,“好,這是你說的。”
他低頭強硬的親她一下,故意作對般的說:“以後你最好好好的過。”
“現在放開我。”
陸呈川立刻鬆了手,拉開距離。
中途就已經從餐廳出來看完了全程的祁汝願遠遠的出聲:“你們去處理自己的事吧,關遇要見我,我自己過去就可以了。”
喜禾想也沒想的說:“我跟你一起去。”
“不可以。”陸呈川拉住欲走的她,“你不能去。”
“陸呈川,剛剛說的話現在就忘了么?”
陸呈川忽視掉,“關遇不是要見你,你去了也沒用。”
祁汝願也走過來,“喜禾,關遇不會對我做什麼,不過他那個人比較古怪,你們之前就鬧得不開心,誰知道去了他會不會改變主意。”
“那我跟你過去,在車上等你。”喜禾又重複一遍,“我跟你過去,不然我不放心。”
“那陸先生,我就和喜禾過去了。”祁汝願對陸呈川說:“我會把她送回來的。”
男人的下顎綳的很緊,像是在忍着什麼,最後還是妥協,“好,注意點,有什麼事情給我打電話。”
喜禾跟着祁汝願走出兩步,又轉過身來,“你家裏人如果想和我說什麼,歡歡回來之後,我都可以過去。”
陸呈川看着她,眼底有複雜的情緒在翻湧,最後還是全部歸於平靜,點頭。
這一年就快要過去了,天氣愈發的冷,冷的似乎將一切的歡喜都凍住,覆在一層層厚厚的白雪下面。
迎面碰見時,也只能感覺到清冷之意,哪有半分的開心存於身體。
陸呈川來時沒帶什麼東西,喜禾和祁汝願走了之後他就穿好了外套準備回陸宅去。
管家終於還是上前來,“先生,您和大小姐,真的要離婚么?”
後頸的燒傷被衣領壓的有輕微的刺痛,包括手上深深的傷,一動就會拉扯到,告訴陸呈川,是會疼的,也提醒着他,這傷口是為何而來。
一隻手整理着衣服,陸呈川回他,“嗯。”
頓了頓補充了一句,“我儘力了。”
儘力了,不想她像困在籠子裏的鳥一樣困在他身邊,如果她覺得痛苦的話。
也不願意她因為他們的關係而一直心有困擾,她的心理問題本來就反反覆復,不想再為此加深。
他或許也可以樂觀的想,也就是離婚了沒有關係了而已,至少他以後還可以看見她?
開心或是怎樣,大概會比在他身邊要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