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鬼 吏 2

新年過去，摧殘人的考試周就到了。我雖然也算個不着調的特異功能人士，但是到了動真格的時候我唯一的法寶也只能是啃書本。好在這世道雖然不酬勤但是你付出十分總還是有七分的收穫。考完最後一科我大跨步往外走，看到辛晨正歪着腦袋看着貼在大廳牆上我們學院的優秀導師介紹。陳曉晗則裹在白色羽絨服里玩着手機。莫雨欣站在陽光下揉着眼睛，一抬頭正好和我四目相對。“才考完啊，壽星。”莫雨欣微笑着奚落我。“Yeah，二師兄終於出來了。”陳曉晗拿起手機給一臉無奈的我拍了一張大頭照然後轉頭對辛晨嚷道“沙師弟挑上擔子，走了!”。她還想損莫雨欣倆句，但是雨欣鬼魅般閃到她的身邊拍着她的後背說：“白龍馬你又調皮了。”考完試真好，考完試還有幾個損友陪伴更好。我們四個人嬉笑着一起走向校門，那一刻我覺得真的穿越了時光機器。幾分鐘前還是烏雲漫天，此時卻已經陽光燦爛。

一個只有家常菜的小飯館，一個裝潢並不成功的小包間，一桌不精緻卻管飽的家常菜，我們四個人圍坐在一起。辛晨為每個人倒滿啤酒，祝福的話雖然年年都說，但此時此地，在離家千裡外的一個還不熟悉的城市裏，一句熟悉的祝福竟然讓我異常感動。辛晨送了我一個錄音筆，雨欣送了我一個小護身符囑咐我要隨身攜帶一年。而曉晗卻說她的禮物是個秘密，要隨後給我。我嘿嘿的笑着說，忘了買沒有關係的。你這個准校花之一能賞臉就已經是我最大的禮物了。陳曉晗扔了一顆花生過來砸在我的頭上。正好我啤酒喝了一會要去廁所，就起身出去。等我從廁所出來發現陳曉晗守在門口，燈光映照下她的**衣把她的身材體現的玲瓏有致。“唉，你。。。。。。。”我話還沒說完，陳曉晗的頭髮就已經擦過我的臉頰而她的雙手已經輕輕的摟住我的後背。“雖然在中學陳曉晗也經常對我動手動腳，但這一次我本能的意識到和我擁抱的不僅是一個認識10多年的發小，還是一個異性。一個有着淡淡香味並且柔美的異性。我不由自主地想擁抱她，卻被她輕輕推開。“生日快樂”陳曉晗並不快樂地對我說。然後她轉身走回包間。我回到包間裏，一切都是原樣。有些微醺的辛晨，有些睏倦的莫雨欣，還有已經恢復如常的陳曉晗。一起吹熄蠟燭的的那一刻，我暗暗許願，願我們四個人永遠快樂。

考試成績出來以後辛晨和陳曉晗就要回家了，本來以為莫雨欣能陪我度過這個寂寞的寒假，但是她說她要去附近城市的親戚家過年。我知道如果回家辛晨和陳曉晗會盡量抽時間陪我，但我不想打擾他們和家人團聚的時間。於是我張羅着吃了一頓“踐行宴”算是藉機又逃避一天的孤單。回到孤零零的宿舍，想起明天他們三個都要離開心裏很不好過。打開電腦想看會小說，門卻被敲響了。辛晨竟然站在我的宿舍門口。我以為他是來勸我回家的，就做出一副不在乎的表情說，“不用勸了，我省下路費下學期能多買不少東西吶。”但我馬上意識到辛晨的反常，從沒見過他這麼嚴肅的看着我。“冬齊，我問你一件事，你認真的回答我。”辛晨嚴肅的對我說。“什麼事，出什麼事了？”我已經有些惶恐。

“你。喜歡。曉晗么？”辛晨像是一個字一個字吐出來問我。我腦子裏馬上回憶起曉晗的那個柔軟的擁抱，但我的意識里又馬上浮現出莫雨欣那雙明亮的眼睛。我不想正經的回答這個嚴肅的問題，因為我還不確定自己的答案，更擔心選錯答案。所以我選擇用錯誤的方式來回答。“哈哈，你神經了吧，我怎麼可能喜歡男人。”話剛出口，我的左眼就看到一個黑影衝過來。眼眶受到重擊的那一刻是不疼的，最疼的時候是第二天起來看到微腫的左眼裏面已經一片血紅。

我戴着從上鋪摸出來的齊飛的墨鏡，和莫雨欣一起在火車站送辛晨和陳曉晗。陳曉晗揮了揮手就和別的同學走入站台。辛晨想對我說什麼卻沒有機會，因為此時莫雨欣正在用要殺人的眼神冷冷得盯着他。並且這個冷美人的半個肩膀還擋在我的身前，就好像要防備辛晨再次攻擊我一樣。我輕輕的碰了碰她，想讓她讓開我好和辛晨說幾句。但是我發現她看上去瘦弱的身體裏竟然像藏着鋼筋一樣無法移動，並且此時的她讓我感覺到寒冷刺骨。我只好悻悻的向辛晨揮了揮手，小聲的說了一句，一路平安。辛晨想過來但他馬上發現莫雨欣的右手已經捏緊了拳頭。他只好轉身離開，檢完票回頭沖我喊了一句，“我打電話給你！”

回學校的路上我一句話也不說，因為莫雨欣也要去汽車站離開了。我馬上要自己去面對一個北方寒冷的冬天，而且我最好的兄弟竟然和我動了手。我突然覺得我快樂的人生一夜之間就分崩離析，自己好像困在噩夢中一樣。莫雨欣不讓我送，讓我儘快回學校不要亂跑。還囑咐我她送我的護身符要帶好。我像是被教育的小孩，唯唯諾諾答應她。她走後，我如遊魂般回到宿舍。重重的躺倒在床上，眼前一黑就昏睡過去。

再次醒過來是因為腸胃在抗議，我暈暈沉沉的醒過來抓起手機看了看，沒有未接電話或是短訊。宿舍里漆黑一片，讓我想馬上逃離。我錯過了食堂的開飯時間，飢餓的我快步走到了常去的KFC。我要了蔬菜湯，蛋撻，還有熱牛奶，找了一個僻靜的角落開始狼吞虎咽起來。吃蛋撻的時候我想到了莫雨欣，每次她都露出很享受的表情吃完一盒蛋撻。我想着她滿足的表情，微微的笑起來。我拿起手機想給她發個短訊，剛按了幾個字又突然想起陳曉晗她們大概已經過了一半路程了吧。於是又慢慢的把手機放下，閉上眼整理整理我混亂的思緒。就在閉上眼的一刻，我天生異於常人的第六感官馬上感到異樣。這種異樣在上大學以後我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了，那是一種在額頭深處淡淡的一點刺痛。如果遇到的東西越詭異，那個刺痛就發作的越厲害。我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穩定下來，睜開眼警覺的看向四周。我的眼睛快速掠過所有的顧客，最後定格在一個銀髮阿姨的身上。這個阿姨並不陌生，莫雨欣在新年晚會那晚盯着她看了很久。我曾以為她長的像莫雨欣的媽媽，但此刻心底里卻蔓延着一種緊張。難道莫雨欣她也能感覺到什麼異樣，而且她能比我先感覺出來？

我看着銀髮阿姨，腦袋裏面的刺痛一陣比一陣強烈。不會有錯，就是她！可是我以前遇到的都是常人看不見的靈魂，而這一次我面對的竟然是活生生的人。一個在普通人眼裏再普通不過的人。我嘗試着用第六感官去和她交流卻發現根本沒有用，那個阿姨只是一邊吃着漢堡一邊看着KFC廚房裏面忙碌着的年輕人。側面看她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一個普普通通慈眉善目的老阿姨而已。我的好奇心一下子就控制了我的情緒，我一定要找出來到底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