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刺 客 7

“你們幹什麼！放開我！”曉晗的聲音突然在包間外面大叫。我急忙沖了出去看到曉晗被幾個流氓圍在中間推着靠在牆上。一個人正試圖強吻她。

我在一瞬間又像回到了許煊的身體，我不假思索快步走到跟前，猛地一個重拳打到面前最近的流氓的後腦，隨着一聲悶響他向斜前方撲了出去。我緊跟着一個正蹬腿重重地又踢到左前方流氓的小腹部，他頓時蹲了下去。雖然瞬間幹掉倆個但剩下的三個流氓馬上圍過來對我又踢又打。我收腹低頭，側身雙手護頭忍受着他們的重擊。挨了七八下之後我突然一個下潛躲閃，然後反擊一個重擺拳打到對方耳後，再KO掉一個。我馬上向側方滑步用面前的對手擋住剩餘的另一個。我左手推開他打過來的右拳然後一個彈腿踢中他的肋骨，再放倒一個。

同時最後剩下的那個流氓一下從腰裏拔出一把彈簧刀狠狠地向我的腹部扎過來，我下意識地用左臂擋住刀。彈簧刀毫不留情地捅入我的左小臂。我只感覺到手臂一涼，馬上右手做成手刀掃過對方的眼睛，趁着他吃疼鬆開彈簧刀的時候翻左手腕抓住他的右衣袖，然後右手迅速叉入他的左腋下。接着馬上向左轉身挺跨，用屁股緊挨對方小腹想做一個叉臂入摔倒他。但就在將他背起發力的時候，我的腰上突然傳來刺啦的一聲巨響，我一下子失去力量和對手一起摔倒在地上。對方順勢騎到我的胸口上然後揮拳猛擊我的臉。我腦子裏閃出好幾種逃脫的辦法但是腰以下就是使不出力道。只能用右手握拳擋在臉上儘可能的擋住砸過來的拳頭。對手忽然用雙手卡住我的脖子。我清楚地看到了他右小臂上紋着一條吐着信子的黑色眼鏡蛇。然後我的耳朵里一陣轟鳴，眼前一黑就失去知覺。

迷迷糊糊中我的手指，左臂，腰，背和臉同時感受到撕裂般的劇痛，並且身體像墜入冰窟一樣冷到打着擺子。我疼得叫出來，這讓我瞬間聞到了醫院的消毒水味道。我睜開眼發現辛晨細細長長的眼睛正愣愣地看着我，他的右肩和手臂還纏着繃帶。“曉晗！曉晗呢？”我馬上問辛晨。

辛晨沖床尾扭了扭頭對我示意了一下。我看到了曉晗枕着左臂伏在床尾睡著了，而她的右手裹着厚厚的紗布輕放在她的頭旁邊。

“我在派出所看過了監控，你暈倒的時候曉晗抓起一個酒瓶把你身上的那個流氓砸暈了，然後她就死握着剩下的碎玻璃護着你。幸好KTV的保安和片區的民警趕來的及時。那伙流氓跑了倆個其餘都被當場抓住了。可惜差點要了你的命的那個跑了。”辛晨說完就扶着床站起來想走出去找醫生。他走了倆步突然站住轉身對我說，“雨欣昨晚來過了，她看了你一會，往你嘴裏塞了一顆葯就走了。我從沒看過她走的時候露出的那種眼神，讓人不寒而慄。”

曉晗聽到我們說話也醒了，“冬齊，真的，真的，對不。。。”，她說了幾個字就紅了眼眶，淚水在裏面打轉。

“沒事，呵呵，你知道么，咱倆上回一起打架還是在幼兒園呢，哈，哈，哎呦。。。”我忍着疼開着玩笑。雖然很疼但這玩笑也很管用，曉晗的淚眼忍不住又彎成了新月。

醫生給我檢查后確認我並沒有骨折和嚴重的內傷。傷的最重是我的腰和背，受傷的原因竟然是我的肌肉因為缺乏訓練承受不了當時我迸發出的爆發力，造成撕裂傷。需要我靜養和慢慢進行恢復訓練。之後出院，辛晨讓我搬去他的公寓住，我擔心影響他和曉晗的學習，他們經管這學期要結的課壓力比我大得多。我執意回宿舍養傷，何天遠主動擔起照顧我的責任。在我行動不方便的時候一日三餐，和之前落下的功課他都全權負責。

我知道他要去打工就很愧疚地說耽誤他了，他卻說大三了沒那麼大的壓力了。他只保留周末晚上去家教的一份工就夠了。我還想說些客氣話他卻一本正經的打斷我說，“冬齊，我知道他們在背後議論你。可我根本不想搭理那些胡扯的話。在我看來你就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兄弟。你再跟我客氣，我可要生氣了。”我連忙點頭表示不再客氣。

就這樣過了些日子，我一直沒聯繫上的莫雨欣終於回來了。看了看我就帶着一身的疲憊和蒼白如紙的臉色回去補覺了。有天晚上和何天遠複習完功課，我打開電腦看看新聞。看到一個深夜裸男在街頭髮瘋的社會新聞。新聞還附上了一張打了碼的照片，那個發瘋的男子蹲在地上撕拽着自己的頭髮。我一眼就看到照片里他右臂上模糊的一道黑色。照片並不清楚，但我心裏很清楚那是一條吐着信子的黑色眼鏡蛇！我馬上打開驅魔論壇看看有沒有相關的小道消息。果然有人議論了這事，謠傳有天晚上有個混混被一個美女勾引到了一個僻靜的地方，那個美女卻突然狂笑着把自己的頭摘下來抱在手裏。混混當場就被嚇散了七魄。每幾分鐘就會發作一次，陷入不斷反覆的巨大恐懼之中。更離奇的是附近醫院有個車禍身亡的女屍意外失蹤一個晚上，第二天自己回到太平間但頭和身體分離了。

我關上電腦沉默不語，過了半小時終於拿起手機給莫雨欣發了一個信息，“你用了，驅屍邪術？”

過了十幾分鐘，莫雨欣回了一個字，“是”。

我又發，“這種極凶的邪術招來鬼吏往生怎麼辦？”

她馬上回了倆個字，“管他！”

我不再繼續發信息，又沉默了一會。重新打開電腦想搜索一下許煊和黃竹君的歷史記錄。但我並沒有找到什麼有用的文章，連相關的野史故事也沒找到。

期末考試完寒假開始，我已經能開始運動健身。曉晗沒有回家，說要盯着我鍛煉身體。辛晨和家裏人去了國外過節。莫雨欣已經恢復如初，我們三個人在辛晨的公寓裏準備着午飯。陳曉晗在卧室地上鋪上了地墊，又換了一身緊身的運動套裝。她催促我躺下開始做腹肌的訓練。

我前十幾個倆頭起還比較輕鬆，之後就越來越慢。距離曉晗要求的五十個的目標相差甚遠的時候我有點想放棄。於是我躺平望着天花板發獃。莫雨欣炒完菜在廳里餐桌上擺着餐具。午後的陽光透入窗戶溫暖着我懶惰的神經。就在我閉上眼睛打算感受虛空的時候，身邊並排躺下一個散發著微微清香的身體。陳曉晗把她的右胳臂伸到我的身體底下，然後帶動我繼續做起身動作，同時她在我耳邊堅定地數着，“25，26，27，28.。。。。。”我怕壓到曉晗的胳臂，更怕躺倒在她身上，只能拼盡全力繼續做着動作。“50！”曉晗抽回胳臂站起身，而我因為腹肌已經用不上力癱倒在地。可是我看到曉晗的後背處的衣服因為剛才的運動被拉上去了一小塊，露出她后腰一小部分皮膚。我突然動了一個心思，很想看看她后腰靠上那裏是不是有和黃竹君一樣的痣。於是我掙扎着起來想看清楚，但一個餐椅靠墊突然飛過來狠狠地砸到我的頭上。等我定住神，曉晗已經整理好衣服去洗手準備吃飯，莫雨欣冷冷地瞥了我一眼繼續擺弄着盤子和碗。

那個春節，那個寒假以及後來的下半學期終於都沒有再發生什麼。暑假開始，我們的大學生活也只剩下最後一個學年。

有個周末，我看到新聞說何天遠老家的一個知名小吃店在我們這裏開了連鎖。我經過這次磨難已經和天遠成為很好的兄弟。於是我打算去買點他家鄉的小吃給他個驚喜。我排了一個多小時的隊買到一些糍粑，層層酥和桂花糕然後從城裏坐車回學校。周末的傍晚公交車上並沒有多少乘客，我選擇坐到車內電視附近打算看看廣告和新聞。這樣20幾站車程也沒那麼無聊了。

“華北國際酒店傳承自百年萬國飯店品質，為您提供上千種正宗中外美食，是您家宴婚宴和會議宴請的首選。。。。。。”

我看着廣告裏出現萬國飯店的舊照片頓時百感交集。我扭頭望向窗外看着燈火璀璨的街頭，熙熙攘攘的行人和過往的汽車。想起在那個時代，有着那樣一個熱血的漢子，用熱血守護着他的國家，他的兄弟和他的愛情。雖然他的不舍差點要了我的命，但他也把一身的本領刻印在我的靈魂里。莫雨欣說他已經真正的離開，但願換個時空換個年代，他能被生活和愛情所眷顧。再不用考慮和負擔那些沉重，只需要盡情得去活去愛。

手機的震動驚醒了我的沉思，何天遠發來一條短訊，

“冬齊，345從大槐樹到學校到底有幾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