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四章刺 客 1
風平浪靜的生活一晃而過，暑假之後就要大三了。陳曉晗和辛晨忙着各種考試，莫雨欣忙着補覺。而我則忙着想辦法解決囊中羞澀的問題。曉晗她們的努力多少也影響了我，只是我不是學霸靠專業所學很難獲得一份額外的收入。我思來想去，還是重操舊業吧。
所謂存在即合理，每個行業都有自己的運營網絡。我們驅魔行業也有自己的權威論壇，用來發佈驅魔申請的請求，等待論壇認證的驅魔人士回帖接單。我在家鄉的人肉蚊香經歷讓我在驅魔論壇上頗有點小名氣。雖然上了大學以後我就沒登陸過，好在我的密碼還沒失效。
我登陸了論壇搜索大學所在的城市，找到一個幾天前發出的還沒被接單的帖子。曲家巷有人買的一處二手房是凶宅。曾經有個租住的小姑娘被人入戶搶劫並殺害。買主因為便宜買了這戶房子然後出租。租客換了幾撥都遇到了鬼壓床，還會不斷做噩夢。業主請了幾次驅魔師還有道士和尚可是並不見效，房子已經有段時間無人敢租住。業主願給一個好價錢只要真能將這個房子“清理乾淨”。
我通過短訊聯繫了業主約好了時間。可笑的是業主一定要我午夜12點前去驅魔。大概電影看多了，其實真有異靈的話，難道人家在白天就不存在了么？沒辦法，客戶的需求是第一位的。只是學校宿舍太晚就不能出來，我只好在和莫雨欣吃完晚飯後一個人偷偷地回到學校附近的KFC消磨倆個小時再出發。做人肉蚊香這種事我駕輕就熟，我也不想告訴莫雨欣。大概因為雨欣的本事遠大過我，我心裏總有那麼一點點自卑吧。可是就在我站在公交車站等末班車的時候，莫雨欣的聲音在我身後直接刺入我的腦袋。“這麼晚了你幹什麼去？”
“啊？我去。。。。。。唉？這麼晚了你幹什麼去？”我反問莫雨欣。
莫雨欣轉到我身前，忽然一陣風起，她凌厲的眼神透過飛舞的髮絲冷冷地讓我不寒而慄。
“吃飯的時候我聞到你身上的一種味道。”莫雨欣嚴肅地對我說。
“味道？什麼味道？我昨天洗澡了啊？哈哈”我很想緩和一下氣氛。
“死亡的味道！”莫雨欣讓氣氛更加壓抑。
於是她陪着我一起到了曲家巷。在車上我告訴她了詳情。她只是靜靜的聽不說一句話。我並不害怕異靈或是危險，但我開始有點自責。如果真有危險我不該把莫雨欣也卷進來。
凶宅的業主把鑰匙交給我們馬上就跑得比鬼還快迅速消失不見。我慢慢打開房門，一股久無人住的氣味撲面而來。我和莫雨欣馬上都看到了“她”，一個長發姑娘的背影坐在卧室的床上獃獃的看着窗外的月亮。怨念越深遊魂給人的樣子就越清晰。眼前的這個不肯往生的魂竟然清晰到像活着的人。莫雨欣馬上做出拉弓搭箭的姿勢卻被我一把攔住。因為我頭腦深處並沒有感受到任何不適。我嘗試和“她”交流。“她”馬上開始回應我，
“你們是來帶我走的么？”
“是！無論人鬼，大家殊途同歸。就算再多放不下的，也是前生前世了。”
“好，其實我一直在等你們”
“等我們？”
“只有你們才會讓我放下”
那個背影緩緩轉過身，一個很清秀的面孔竟然如此清晰。莫雨欣微弱得顫抖了一下。
“你看得到往生的路么，若看不到我們可以。。。。。”
我還沒有說完，“她”卻打斷我說：“
我自己會走，但我要拜託你一件事”
“好的，無論什麼事我都會儘力。。。。。。”
我還沒有說完，那個清秀的臉孔突然一瞬間鑽入我的心臟。啊！莫雨欣驚叫一聲卻沒能阻止。我感覺四肢無力癱軟倒地。
一條黑色的眼鏡蛇出現在我眼前，蛇身纏住我的脖子越纏越緊讓我無法呼吸。蛇頭又猛地咬住我的腹部。鑽心的疼痛馬上佔據我所有神經。蛇頭卻又變成一把匕首深深地插在我的肚子上。我聽到幾個男人的獰笑，那把匕首又被一隻手擰了半圈然後拔了出去。我慘叫着卻又發不出聲音。
再恢復神志的時候，我發現我渾身冷汗躺在莫雨欣的懷裏不停的哆嗦。“她走了么？她走了么？”我顫抖着問莫雨欣。莫雨欣一邊摩擦我的臉頰一邊點頭。
之後我收到了酬金，我卻高興不起來。我當了很多次人肉蚊香，被遊魂上身卻是第一次。並且我也猜不透“她”最後究竟是什麼怨念要我解決。莫雨欣少不了對我又是一頓數落，讓我更加的鬱悶。
開學后見到陳曉晗辛晨他們以後，我和莫雨欣自然很默契的誰也不提這件事。時間能沖淡一切，大三開始學業也開始輕鬆起來。曉晗和辛晨也開始有更多的時間和我們在一起上自習，一起聊天。我們四個人又像回到高中，我很喜歡這種感覺。辛晨不知道哪根筋錯位，開始迷上了健身。所以很多時候我左邊是陳曉晗刻苦讀書，右邊是莫雨欣枕着手臂昏昏欲睡。而我則沉浸在類似《拾遺錄》，《五行志》描述的荒誕故事裏。
這種微甜的日子一直持續到那個晚上，那個如同讓我重生的晚上。
那是一個剛剛入秋的一個晚上。辛晨意外地沒有去健身和我們一起在教學一樓晚自習。自習結束后我們一起走出教學樓，辛晨突然拉住我說，“冬齊幫我一個忙。”我回答，好啊。可是還沒等辛晨繼續說話，陳曉晗啊了一下，一邊翻兜一邊說好像手機落在剛才的桌上了。“等着，我去取”我笑着對曉晗說。辛晨愣了一下，沒再說話。教一樓是幾十年前在曾經的一座教堂和它的側堂基礎上改造建成的，只有一共三層樓。我想着趕緊取回陳曉晗的手機然後大家去吃點東西喝杯咖啡聊聊天。我三步並倆步往樓上跑。跑了一會我馬上感受到了異常。我跑上了三樓，但我發現樓梯竟然沒有結束！
腦門裏面開始隱隱作痛。我抬頭看上去，樓梯彎彎曲曲通向黑乎乎的四樓好像還有五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