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三章筆 仙 5
轉眼又快到新年，我們已經沒有了去年那種期待。大概這就是成長吧？傍晚我和莫雨欣在KFC剛點了點東西，曉晗寢室的電話就打了過來。曉晗想讓我幫她搬下東西，她覺得在寢室看到張雪彤就難受，所以也在校外租了個住處。我看看莫雨欣，她點點頭。我就找齊飛借了自行車奔向曉晗的宿舍樓。但我不知道我走之後莫雨欣遇到了白琳娜，如果我提前知道了也許就不會發生讓我再次瀕臨死亡的事情了。
我離開后莫雨欣往回走正好迎面遇到白琳娜在路燈下徘徊。
莫雨欣和白琳娜打了招呼問她這麼冷為什麼不回宿舍。白琳娜說她害怕，說她們又要玩筆仙。莫雨欣很吃驚地問她，為什麼要玩筆仙。白琳娜說上次是為了問緣分的事，這次她們說要問前生。莫雨欣很好奇的問，緣分？那上次問出什麼結果了？白琳娜說她不知道，因為她膽小並沒有參與。張雪彤念過咒語后她就離開寢室了。莫雨欣問是什麼樣的咒語。白琳娜回答，好像是什麼，三魂七魄，朝強暮弱，芸芸眾生，蕭風瑟瑟，前緣未盡，烏啼不惰，吾今擲筆，非靈不落。。。。。。莫雨欣聽了大驚失色，然後白琳娜又拉着莫雨欣衣服說太可怕了，她上次走出寢室的時候看到那根筆真的懸空了，而梁樂蓉，陳曉晗，和張雪彤都沒有碰到筆！莫雨欣說現在是誰要玩筆仙，陳曉晗也要再玩一次么？白琳娜卻說曉晗今天一直不在啊。宿舍里只有張雪彤和梁樂蓉，張雪彤說再等一個人就開始玩。白琳娜害怕了就出來躲躲。莫雨欣馬上甩開白琳娜的手瘋狂地向陳曉晗的宿舍跑過來。
而此時的我剛剛到了曉晗寢室門口，並且我也感到了異常。我辦完手續剛走到曉晗寢室門口馬上就有以前那種異靈存在的感覺。我吃了一驚，趕緊敲門。張雪彤為我打開門。我進來后她又把門關上。宿舍中央擺着一個自習桌，桌上擺着一個類似占卜的星盤，中央還放着一根奇怪的沒有筆芯的桃木筆。梁樂蓉獃獃的坐在桌邊手指壓在桃木筆附近。我警惕的看了看四周沒有發現陳曉晗，心裏算是放鬆了一半。我問梁樂蓉曉晗呢，可她好像沒聽到一樣不理我。我只好冷冷地問張雪彤有沒有看到曉晗。張雪彤冷笑了一下回答說，敢不敢玩個筆仙。玩過以後就告訴我曉晗在哪。我不加思索地坐到桌邊，然後問張雪彤怎麼玩。
張雪彤說：“你把左手小指和食指壓在星盤上。”我照做。然後她也坐過來開始念念有詞，
“三魂七魄，朝強暮弱，芸芸眾生，蕭風瑟瑟，前緣未盡，烏啼不惰，吾今擲筆，非靈不落”
我的毛孔瞬間好像被冷風吹過一樣，然後我看到那支桃木筆慢慢立了起來，然後一點一點的慢慢懸空。我以前並不相信這種鬼玩意，因為真的鬼靈我不知道感應到多少次。我一直以為筆仙這種東西不過是假鬼之名自我安慰的把戲。但曉晗上次被嚇到后我就有點改變自己的想法。現在我終於知道在天道之中我了解的那點東西實在過於淺薄。
張雪彤幽幽的問我，“筆仙已到，你要問什麼？”我想了想回答：“前生”。張雪彤又開始念念有詞，那個筆開始自己慢慢地在星盤上滑動。我突然看到對面梁樂蓉的眼裏充滿恐懼。張雪彤的聲音變了一種腔調對我說，：“你還是關心現在吧！嘶~嘶~嘶”然後她詭異的笑起來，並且笑聲越來越遠。我抬頭猛然發現張雪彤並沒坐在桌邊，此時的她已經退到窗邊距離桌子有三四米遠。而她的倆個手指竟然有三四米長，從窗邊伸過來捏着桃木筆滑動。
啊！我大叫一聲想往後逃卻發現我的手指牢牢地被黏在星盤上動彈不得。這時張雪彤操動她的手指將桃木筆橫向捏住朝我的喉嚨扎過來。尖銳的筆尖一點點刺穿我的喉嚨。
轟！身後的房門被撞開，我仰着頭盡量躲着筆尖，然後看到莫雨欣站在門口擺出一個射箭的姿勢。眼前突然一道半透明的寒光瞬間從莫雨欣那裏射出並穿入張雪彤的心臟。“啊！…啊！”張雪彤尖叫一聲倒在地上。桃木筆也應聲落地。半空中突然傳來一個絕望的聲音，“你竟用道法殺我！你竟用道法殺我！”，這個聲音消逝后我終於恢復正常，只是喉嚨上的傷口開始殷出血。
後來張雪彤蘇醒過來后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沒有之前的靈氣和凌厲，經常發獃眼神獃滯。最後被家裏人辦了退學帶回家。
梁樂蓉並沒有什麼事，再問起那晚的異變她竟然什麼也記不起來。我們後來還聽說張雪彤其實在中學的時候就很特立獨行甚至還被人懷疑過殘殺流浪貓。還有人說看到她拜大家都看不懂的妖魔鬼怪。
我摸着包紮好的傷口，忍者疼痛問莫雨欣真的沒有辦法讓張雪彤恢復正常么？莫雨欣搖搖頭說：“她被中了心魔，太久了，心魔吞噬了她固有的爽靈寄生在她身上。我消除了心魔但無法恢復她的爽靈。”
“可惜了，不過你好厲害，我好像看到你在射箭，但又好像沒看到弓？”雖然一說話我的喉嚨就會刺痛但我對莫雨欣那天的殺魔招數非常感興趣。
“你現在還看不到，也許以後會看到。”莫雨欣笑着回答。
“哦，那個法術叫什麼？”我仍然想知道多一點，
“破魂箭。”莫雨欣惜字如金的答道。
“怎麼學來的？我可以學么？”
“一個朋友送的。”莫雨欣回答完馬上又反問我一個問題，“你知道你這次為什麼活該受傷么？”
“為什麼？”我不解地問，
“你怎麼會不了解曉晗？她是那種如果你惹了她，她會跟你干到底的性格。你卻相信她會跟你一樣遇到問題就逃避！”莫雨欣帶着點生氣的表情對我說。
“哦，原來是這樣。。。。。。”是啊，我應該了解曉晗的。“可是那真的是曉晗的聲音啊”我委屈地辯駁。
“一般人可以用這個理由，可你該懂異靈製造的幻聽幻象！”莫雨欣依然不依不饒。
“你失去了冷靜是因為那是曉晗對么？”莫雨欣繼續她凌厲的問題。
“哎，不對，你應該察覺到了為什麼不攔着我？”我帶着點委屈的情緒問莫雨欣
“因為。。。。。。你活該！”莫雨欣好像真的生氣了。”“而且我發現張雪彤念的是拘魂咒就趕來了！”
還好辛晨的電話打進來為我解了圍。他說最近經歷這麼多事想約我們寒假一起去海邊玩散散心。我看看莫雨欣，她點點頭表示同意。
掛了辛晨的電話我剛想拉莫雨欣去吃點東西，她卻低着頭說，“心魔並不是最可怕的，靈魔更可怕”
“心魔要害人的時候連你都能感應到，而靈魔不是替代宿主原有的三魂七魄，她會消融進去和宿主的魂魄融為一體。靈魔異變的時候我也察覺不到。”莫雨欣看着我說，我突然有點明白她的意思了。
“你是說和鬼吏一樣，我會遇上心魔，也遲早遇到靈魔？”我心底里隱隱泛起一點恐懼。
莫雨欣欲言又止，沉默了一會說：“遇到就遇到！”然後她湊近我的傷口看了看，恨恨地又說了一句活該，卻同時又輕輕地檢查紗布有沒有包好。
萬米高空，莫雨欣靠在陳曉晗身上，緊握着她的手。我終於發現原來一向冷艷有着大神通的莫雨欣也有害怕的事情。陳曉晗頗為得意地緊摟着莫雨欣，還**她說：“寶貝，別怕啊，別怕。一會降落了我娶你還不行么？哈哈哈哈”莫雨欣不理她仍然閉着眼緊靠在她身邊。
出機場前辛晨拿到了他預約的車，一輛不是很大的suv。他熟練地開着車，陳曉晗坐在副駕躍躍欲試要開車。“哎，你們什麼時候考的駕照？”我對這倆個學霸真的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他們在我消磨時光的時候不知道做了多少事。
辛晨拗不過曉晗，下了高速找個車少的路段把駕駛位讓給她。
“哎呀，哎呀，我還有點緊張了呢。左邊是剎車還油門來着？D是往前走吧？哎，這什麼S幹什麼的啊？辛晨？”曉晗坐上駕駛位置就一直不停的大聲念叨。
“停車！我要下去！”莫雨欣突然嚷了一句。
“哈哈哈哈，寶貝來不及了，跟姐走吧。”曉晗笑着繼續開車，辛晨為她看着導航。
辛晨和莫雨欣負責交通費用，我和曉晗負責食宿。倆個多小時后我們終於到了租住的酒店公寓。
我們租了一個倆房的海景公寓，推開陽台的門帶着海水鹹味的空氣撲面而來。暖洋洋的陽光直射進來，莫雨欣馬上就縮在一張床上補覺去了。辛晨帶我和曉晗去市場採購。
晚飯的時候窗外已經有零散的焰火，等不及大年三十，一個接一個得盛開在溫暖的夜色里。屋裏的我們四個人吃完飯圍坐在一起喝一點紅酒。
辛晨恭恭敬敬的敬了莫雨欣一杯，他說：“雨欣，我真的沒發現你竟然是得道高人。可以講講你的經歷么？”莫雨欣卻沒有完全回答他，只是輕描淡寫地說她和我都不過是這天道里的異類。她說去年韓冬齊也遇到了危險，差點死掉。做異類終要承受異常的考驗。她又用直白的語言講述了心魔的相關傳說。陳曉晗聽了默默不語。過了一陣她突然看看我然後問莫雨欣，“這麼說張雪彤請來的筆仙也是幻象了？那麼我當時看到的結果也是假的了？”莫雨欣溫柔地看着她點點頭。
“那你會請筆仙么，雨欣？”陳曉晗認真地看着莫雨欣問道，莫雨欣依然溫柔地看着她，然後搖搖頭。
“冬齊和你以後還會遇到危險么？”陳曉晗繼續問
莫雨欣還是搖了搖頭表示無法預測。
“好吧，哈哈，提前知道劇本也沒意思。”陳曉晗突然站起來舉起杯對我們說，“為了咱們的情義！”
辛晨跟着舉杯笑着說，“不管未來會怎樣！”。莫雨欣也笑了起來，“哪怕天崩地裂！”。我忙舉起杯附和道，“唯情義不變！”
“哪怕未來天崩地裂，唯情義不變，乾杯！”我們四個人認真地一起說了一遍。
第二天我們都睡了懶覺然後去沙灘玩。辛晨和陳曉晗挖沙子蓋着城堡，莫雨欣躲在太陽傘下半睡半醒。我在她旁邊閉着眼聽海浪的聲音。
“你有沒有發現曉晗有點變化？”莫雨欣突然輕輕地問了我一句。
“嗯。。。。。。。看不出來。”我看了看辛晨和陳曉晗然後又看了看莫雨欣，說道“這個季節不好，我看不出你們任何一個人的變化。”
“為什麼？和季節有什麼關係”莫雨欣摘下墨鏡認真地看着我問，
“哈哈哈哈，水有點涼你們都不穿泳裝啊！”我不正經地回答她。
“哎呀！”我尖叫一聲。莫雨欣突然把辛晨他們裝的一小桶冰涼的海水倒在我身上。
“你現在可以去換泳裝了！”莫雨欣帶上墨鏡繼續半夢半醒不再理我。
愜意的幾天度假到了尾聲，快樂的時候時鐘好像總是比平常轉的更快。辛晨和陳曉晗結伴飛回了家，我和莫雨欣則一起回學校。飛機上莫雨欣依然很緊張，但她並沒有緊靠着我。她依靠在窗邊閉着眼也不知道是睡是醒。我給她蓋了幾回毯子然後閉着眼回想這倆年的奇遇，想着想着再睜開眼的時候飛機已經降落滑行在跑道上。
華燈初上的時候我們終於回到了學校。我和莫雨欣在教學一樓前分開。看着她慢慢遠去的背影，我發了一小會呆。我抬頭很想看看星空，但我突然看到天上有一張巨大的人臉，他的眼睛直直得盯着我。我嚇得抖了一下，人臉又忽然消失不見。
第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