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還債與舞蹈

奧利嚇醒了，被這場噩夢嚇醒了。渾身上下就像剛沖水裏撈出來一樣。

看看時間，夜裏兩點左右。如果按夢裏發生的就是將要出現的災難，那離開災難大概還有7個小時左右。他要避免這場災難的發生，這並不是為了全船人，更多是為了自己的兄弟姐妹。

他打開門，想去告訴船長避開那片紅色的海域。

一開門，小艾切婭就如同幽靈一般的站在門外，悄無聲息，差點把奧利嚇傻。

他摸了摸妹妹的頭，準備離開。

妹妹拉住了哥哥的手，低聲道：“我們已經死過一次了。”

奧利這回真的要嚇尿了。

“為什麼不讓我去告訴他們？”被艾切婭來到船舷邊，奧利不解的問道。

海風吹氣艾切婭的長發，奧利脫下了自己的外套，給妹妹披上。

“災難之種生成的地點固定，但依附的物體是卻可以變化的。如果那顆植物消失不存在，那它依舊會附到其他東西身上。”艾切婭說道。

“那東西到底是怎麼回事情，但那個東西會給我們帶來災難。我們都會死，就像上次那樣。而且我還不知道那東西到底是怎麼回事情。”

“作弊器，突破規則的作弊器。我只知道那麼多，還有就是如果，如果我們不能及時的發現，那麼不僅是我們，多倫多尼的領主在不久之後也會死。建在的爸爸也會死，媽媽會傷心的。艾米利嫂嫂也會死，多蘭妮奶奶也會死……”

艾米莉與多蘭妮是唯一與尤里斯還有聯繫的兩個家族成員。四年前艾切婭重病的時候，尤利斯曾經給她們寫過求助信，艾米莉與多蘭妮變賣了自己的首飾，專程前來照顧艾切婭。直到她徹底康復。因此艾切婭對於其他家族成員的認識，僅限於她們倆。

奧利抱着艾切婭靠在船舷邊。艾切婭已經睡去。

黎明前，奧利搖醒了艾切婭。據她說，黎明時刻就是災難之種形成的時刻。必須儘快處理掉，同時爭取船隻充足的逃離時間。

貨艙中，艾切婭盯着那顆將要異變的蘑菇，此時它還和往常一樣。

四隻眼睛目不轉睛的注視着這棵蘑菇。當太陽升起的時候，蘑菇開始發生異變，就和先前一樣。

“可以了。”只等蘑菇徹底變成災難之種的一剎那，奧利毫不猶豫的出手，將災難之種燒毀，冰封。

然後他以最快的速度，要求船長轉航。

2小時，多了這寶貴的兩小時。當瞭望台看到遠處衝天而期的煙柱。巨大的海嘯在船身後方不到300米處回復平靜時，差點興奮的從上面摔下來。

船主緊緊握住奧利的手，痛哭流涕。併發誓，只要能安全到達新大陸。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

妹妹有睡著了，和那第一場暴風雨時一樣。

三人輪流守着。直到晚上，艾切婭才醒來。

奧利很想問他關於今天的事情是怎麼回事情，但好奇心最後還是被壓了下去。

平靜而又單調的日子又過了一個月。

這些天，艾切婭和幾個乘客舞娘一直在跳一種奇怪的舞蹈。她身上的那套舞娘裝還是從海里打撈上來的，不過倒也挺合身，就像是定做的一樣。

每天晚上都有很多人看他們練習，逐漸的成了一道風景線。

船上的糧食快見底了。每天捕魚，撈海草成了所有船員與乘客必須的事情。淡水也成了問題。船上洗衣早已經停止。尤其對於女性，那麼長的時間沒辦法洗澡簡直是在遭罪。

按照航海圖上的顯示，他們即將駛入群島。

終於，第一座島嶼出現在瞭望台的視野中。

已經換上舞娘裝的艾切婭走到船舷邊，將手中捧着的玻璃珠拋向空中。玻璃珠在空中飛舞着，折射着陽光，然後落入海中，濺起陣陣水花。

隨後，她便開始與其他舞娘一同跳着那他們這一個月來一直在排練的舞蹈。雖然船上的人已經看過很多次了，但這是第一次在陽光下欣賞，那卻是另一種風味。

海風吹來，掀起了舞娘的裙子。但沒有一個人流露出猥瑣的目光，在他們眼中，似乎那是一種神聖的祭祀，不可侵犯。

舞蹈的結尾，是艾切婭再次將手中的玻璃珠以及紅色的粉末邊灑入海中。

做完這些，她並沒有回艙，仍舊靜靜站在甲板上，似乎在等待什麼到來。

海風停下了，海流似乎也沉睡了，周圍的一切幾乎都停止了，像都進入沉睡一般。

“右舷發現不明物體，正在急速接近，是個……是個人。”瞭望台上傳來的聲音打破了沉寂。

很快，這位不明身份的人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中。

他披着一身海草，沒有頭髮，白色的眼睛，看上去有點可怕。而且皮膚也呈現出淡淡的藍色。

“自從一百多年前最後的瑟拉亞娜去世后，我們就再也沒有看到過這樣的舞蹈。真沒想到在我有生之年還能再次看到，而且還是由人類跳的，真是諷刺啊。”來人聽上去是個年輕男性，雖然語言上非常生硬，但透露出的傷感卻是真真實實的。

艾切婭打了個手勢，來人立刻用同樣的手勢回敬。

艾切婭說著一種大家從沒有聽到過的語言。但來人卻反而用着人類的語言回答：同樣願海神眷顧着眾生。

這時，海面上突然掀起了無數浪花。浪花過去后出現了數百個看起來和來着一模一樣的人。只是眼睛的顏色有深有淺。

后側的冒險者以為要開戰，紛紛亮出了武器。對方也不甘示弱，馬上就要大打出手。

但艾切婭伸手制止了冒險者們的下一步舉動。同樣，最先的到來者也何止了新來者的過激行為。看來他在這群人中的地位還不低。

接下來就是雙方之間的談判。

來人自稱叫威爾瑪拉瑪絲-亞德瑪-瑟拉莫迪蘭……名字很長，聽的都快睡著了。

最後他的名字被他自己簡化到亞德瑪。

亞德瑪從身邊的人手中接過那些被艾切婭拋入海中的玻璃珠，說：“這是你們的供品？知道供品，而且還會跳祈福舞，必定知道我們的習俗。如果有什麼要求或交易，請隨我們去島上商談。請把。”

連開場的寒暄都沒有，直接切入主題或許在這些人的字典里沒有虛偽兩個字，或許他們就根本沒只有字典。

船上的人早就把兄妹四人當作救星，無論什麼事情都會無條件的服從。

此時，海面上再次起風，海水也開始涌動。

亞德瑪在前面引路，更令人驚奇的是，洋流與風向居然和他的行進路線一致，似乎就像在引導着船隻航行的方向一樣。

前方的島嶼越來越清晰，那是一座挺大的海島。還能看到一座挺拔的山峰，山峰上長滿了茂密的樹林。如果沒有航海圖，會誤以為到達了陸地。

船在離開海灘不遠處拋錨。

艾切婭帶着洛杉、奧利、蘇娜、船主、船長以及兩名水手分別乘坐兩艘救生船來到島上。艾切婭儼然已成為了這支隊伍的領隊。

海灘上，都是一些木質草棚。按艾切婭的說法是，這些都是貧民窟，只能居住在海邊。而他們中的貴族乃至皇族，甚至不會住在島上，而是住在海中的宮殿裏。但此行的目的確是為了獲得目前急需的淡水以及糧食，沒有接觸高等人物的必要。

在一間還算氣派的草棚里，亞德瑪正在等待他們。

草棚的四周掛滿了許多銹跡斑斑的鐵質武器，甚至某把長毛上還纏着不少乾枯的海草。看樣子都是從海底打撈上來的。

周圍也有不少的金屬製品，比如破損的鍋子，鏟子，鐵棒等等。海族對這個金屬製品十分感興趣。

既然是想獲得某樣東西，就要付出點什麼，這就是等價交換或者說是交易。

艾切婭一方的交易物就是那些打撈上來的珠寶，但這些珠寶對這些人的吸引力並未達到預期的目的。亞德瑪借口島上的資源不多，不能提更多的淡水與糧食。

有套價必有還價。當她拿出海毒魚骨頭時，亞德瑪雖然沒有鬆口，但眼神與微小的動作已經出賣了他，顯然已經被打動。這件東西比珠寶更能打動他。這一切都逃不過洛杉的眼睛，又一次的開始遊說。

“您也知道，海毒魚骨頭是重要的武器材料。尤其是用在毒箭上。一個小部落的存亡，海毒魚骨頭製成的武器是關鍵。經過連年部落間的吞併，現在在這一大片海域中海毒魚幾乎已經絕跡。必須要到很遠的地方才能捕撈到。”這些話都是艾切婭事先告訴洛杉。誰都無法想像這些看似沒用魚骨頭對於一個小部落竟然有着至關生死的作用。

“甚至……”洛杉在艾切婭的指示下，準備開始加碼了。“海族對火元素的掌控能力很差，註定了你們完全不能冶鍊金屬。所以你們很羨慕陸地上的那些金屬兵器。看着周圍的裝飾物，我現在能體會您想追求什麼。哪怕是一些從海底撈上來的廢銅爛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