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還債與談判

入城后，馬車沒有向領主府駛去，反而開到的多倫多尼城最大最豪華的旅店前。

“領主大人吩咐過，請幾位在這裏準備一下。隨後有要事商議。”書記官帶着一種商量性質的語氣。

兄妹4人相繼下車，門口早就站立了數名女僕與執事，看來領主非常重視他們的到來。洛杉越發感到氣氛有點不對勁，這哪裏是在逼債，反而像是在招待貴客一般。

門口的幾名服務生雖然非常恭敬，但眼神中缺流露出鄙視與嘲諷。

進入旅店后，整個大廳足有1000多平方，金色的大理石地面宛如鏡子一般。中央鋪着紅色金絲邊的地毯，直通服務台。兩側的旋轉樓梯通往上層客房。兩側白色的大理石柱子上雕刻這不同的人型浮雕，似乎在講述某個神話傳說。

抬頭望去，天花板距離地面足有10米之高，數棧水晶吊燈懸挂於頭頂，就算在深夜，燈光也能照亮大廳的每一個角落，顯得非常的氣派。

此時大廳里並沒有多少人。四兄妹被送入各自的房間梳洗打扮。

書記官自己卻在大堂中耐心的等待着。

洛杉和奧利在一小時后回到大廳，此時的他倆頭髮梳理的整整齊齊，各自穿着一套合身的黑色燕尾服，白色的襯衫，黑色的領結，黑色穿長褲以及黑皮鞋，一改往日的土鱉樣。

半小時后艾切婭也來到大廳，此時她頭上帶着一個禮帽外觀的頭飾，帽子在腦後還垂着兩根紅色的絲帶，一頭金色的長發整齊的批在腦後，在紅色絲帶的襯托下，顯得異常漂亮。身穿淡粉色的公主裙，帶着一副白色的短手套，以及一雙紅色的小皮鞋。小巧可愛的她現在足以萌殺在場的怪大叔與怪阿姨。

最後下來的是二姐蘇娜，比艾切婭整整晚了一個小時。一出場就已一件純白色的低胸長裙驚艷全場。鯨魚骨的支撐的襯裙，一直拖到腳裸，只能隱約看到她穿了一雙白色的皮鞋。長手套手腕出各有一小朵紅色的玫瑰裝飾物。胸口的紅瑪瑙項鏈與白凈的皮膚形成了極大的反差。臉上似乎擦了粉，也塗了口紅，甚至連眉毛睫毛都做過修飾。一堆星型黃水晶耳環，棕色的長發盤卷在腦後。洛杉與奧利差點就認出看來這就是與他們朝夕相伴的蘇娜。

只是，她下樓的時候腳一滑。差點從樓上摔下來。完全破壞了她先前的完美形象。

“這高跟鞋一點都不舒服，走路都不習慣。還要拎着裙子走路。”蘇娜似乎還要找點失態的借口。

馬車早已等在大廳外，與先前不同的是，這次的馬車非常的豪華。甚至直接動用了四匹白馬拉車。車身是用一種貴重木材製成，散發著淡淡的香氣。並且車身上還有許多華貴金屬裝飾物，從不同角度觀看，金屬展現出來的顏色也不同。

此時已經接近黃昏時分，天空上的雲彩也開始泛起紅色。艾切婭抬頭望了一眼，眼神中流露出悲哀，

“暴風雨要來了嗎？”奧利問道。

“嗯。”小艾切婭點點頭，“一周后吧。”

除了他們兄妹，周圍的人只是笑了笑。童言無忌。

“紫銅香木。”艾切婭在接觸車身的一剎那說道。

“小妹妹真有眼光，可惜這是艾德里檀木，以發現者的名字命名。從新大陸運來的，很貴的哦。”車夫笑着糾正道，但沒一點嘲笑的意思。

艾切婭還想說什麼，但大哥洛杉一把抱上了車。

領主府就在城市中央的廣場上，離開旅店也不算太遠。只是它非常的大，大到就算馬車筆直穿過花園也要用掉半個小時。整個路途上經過三座橋，兩座花園迷宮，一條假山隧道以及八片種植着不同顏色花卉的花圃。

門口的衛兵推開了主宅的大門，書記官引着眾人來到會客廳。多倫多尼的領主菲露斯早已廳中等候多時，奧利有種預感，似乎這位領主大人對這次看似一邊倒會面非常重視。

“大哥。”

“我也感覺到了，這不是一次簡單的催債。”隨後就擺擺手，一切看情況。

領主坐在正對着門口的一張書桌后。這位大叔看上去四十來歲，國字臉形，頭上帶着一頂金色捲毛假髮，身上穿着筆挺的禮服，上邊還佩戴這不少勳章。

兄妹四人分別坐在兩側，兄弟一組，姐妹一組。書記官也垂手站到領主身邊。同時招呼女僕送上了精緻的糕點。艾切婭便迫不及待的品嘗了起來，一改在車上的那股消沉，看的領主眼角直抽搐。

“姐姐，好甜。真的好甜。你也來一塊。”說著便要將糕點送到蘇娜的嘴中。艾切婭天真的笑容給這尷尬的局面帶來一點生氣。

領主咳嗽了一下，把眾人的注意力都拉了回來。

領主沒有說很多的開場白，而單刀直入的問他們準備如何償這筆借款。

“尤利斯在4年前欠下的這筆債在去年已經到期，然後便突然失蹤。我有理由懷疑他己經死了。”

“不，爸爸沒死。”艾切婭滿眼怒火的頂着領主，似乎對他這樣詛咒爸爸非常不滿。

“為什麼？或者說你有什麼證據表明他還活着？”領主的手指輕輕敲擊着桌面，似乎絲毫沒有生氣，反而一副都在我預料之中的表情。

“兒女們的直覺。”蘇娜似乎出來打圓場了，同時她也儘力安撫着艾切婭。平日裏在這種正規場合，她很少說話。

“有趣的直覺。”領主笑了笑，“但這個不能成為再次拖延還款的理由。”

“現在有兩個方式你們可以選擇。”此時領主的口氣突然之間變得強硬起來。

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

“第一，用你們的勞力歸還。男的去採石場或者軍隊服苦役至少40年，女的嘛……”

“請您直接說第二個選擇。”洛杉有禮貌的打斷了他的話。

領主的臉色微微一變，但立刻就恢復正常。

“去新大陸。”領主再次停頓了一下。

“新大陸是我叔叔多倫大公在4年前發現的，現在已經在那裏建立了第一座城市—愛德里亞，用我們家族的語言來說就是希望之光。不光是我們國家，全世界大量的冒險者都前往那裏拓荒。如今本大陸資源接近枯竭，新大陸卻擁有着無盡的資源，甚至某些物種資源連本大陸都從沒出現過。就比如……”

“紫銅香木，或者說是艾德里檀木？”洛杉思考了一下，“還有馬車上那種會變換顏色的金屬？”

“洞察能力不錯。”領主誇讚道。但洛杉注意到，不知道是書房內溫度太高或者說是其他原因，領主額頭出汗了。

“還有糖汁，那些做美食用的糖汁。在以前，能當作甜味劑的只有蜂蜜等少數調料，而且產量稀少。但在新大陸，能分泌糖汁的植物非常之多。”領主心痛的看着原先裝蛋糕的空盤子。

“以及一些我們從來沒見過的香料。”

“如果你們能去新大陸，並將你們的發現帶來。我會給你消去債務上相應的數額。”

“同時，我也會在新大陸之間展開運輸。由你們運回來的原料或者貨物，都必須委託我出售，你們將會的到收益的五成，其中三成將會被直接用于歸還借款，餘下的二成由你們自由支配。同時我們家族也會竭盡全力的支持你們在新大陸上的任何的開拓計劃。”領主將家族與任何加上了重音。

“在借款還清后，你們可以隨意尋找任何買家出售物品。我也不會再要求獲得分成。當然，我更希望我們之間能保持良好的供需關係。我們會出比他們高出一成的價格。”

“這樣的條件不得不說非常誘人。”洛杉沉默了一會，看了看蘇娜與奧利，他倆都點頭表示同意。唯獨沒有徵詢艾切婭的意見。

“我們同意。”

“很好，為了慶祝順利達成這項協約，我已經命人準備了晚宴，請不要推辭。”領主拍了拍手，便有女僕前來引路，要將他們帶入宴會廳。

“蘇娜，你帶着艾切婭先過去，我和奧利還有點細節需要同領主大人商議。”

“嗯。”蘇娜帶着艾切婭很快離開了書房。

看到他們都離開了，洛杉才開口道。

“我懇求能讓艾切婭能留下，畢竟她還小。同時我也希望能讓她接受教育，做一個普通的孩子，而不是時時刻刻都要考慮自身安危的冒險家。”

“這個我可以答應你，但是艾切婭的生活費用都將從你們的收益中扣除，包括她將來的教育費用。如果無法繼續支付下去，那麼也就意味着她要流落街頭。”

“完全可以接受。”洛杉無奈的搖了搖頭。

洛杉來到宴會廳的時候，蘇娜與艾切婭已經入席，正在和領主夫人談論着自己的家鄉。

領主府夫人已經三十來歲，看上去還算年輕，但身體已經開始發福。和領主一樣，帶領主夫人同樣帶着金色的捲毛假髮，臉上塗著很厚的粉，都可以正面抵擋弓箭了。嘴唇上塗鮮紅的口紅，與毫無血色的白臉形成極大的反差。雙手的十指上帶着十隻各種顏色的寶石戒指，據說戒指上鑲嵌的寶石還是都在新大陸上發現的。足以令人相信她腳趾上也帶滿了戒指。相比之下，領主多倫多尼反而正常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