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你不去拿也沒關係。」小小的雙手拉起被子,大方的分了一半給他,在他胸膛上拍了拍。「要蓋好喔,不然吹冷氣還是會感冒的。」她握住他的手,再次覺得他好像神燈巨人,連手手都好大。
女兒的善良與貼心,讓他心頭縮緊,喉間發梗,無法發出聲音。
這孩子的出現,是一個意外驚喜,他不曾參與她的出生、她的成長,要不是跟書慶重逢,他甚至不會知道孩子的存在,他實在無法想像,那會是怎麼樣的缺憾。
更難以想像的,是他如果沒有想起書慶,或許只能在夢中徘徊,困惑糾纏着他夢境的女子究竟是誰,錯過彼此的今生。
上蒼給了他第二次機會,而他絕對會好好把握!
小手握住他的尾指,輕輕扯動,他轉過頭去,看着小愚躺在一旁,懷裏抱緊布偶,雙眼亮亮的眨着,遲疑的小聲問:「你……你……」她停了一會兒,才鼓起勇氣問:「你是我爸爸嗎?」
瞬間,饒是見過不少驚濤驂浪、遭遇過許多險象環生情況的他也差點心跳止。
「是誰說的?」他勉強開口,聲音極啞。
「沒有人說,我只是很希望你是。」小愚聲音很低微,但很清楚,小手把他尾指握得更近,緊張的笑了笑。「雖然,剛開始時你很沒有禮貌,但是你後來就對我很好,陪我玩、念故事書給我聽。」
「沒有人這樣陪你嗎?」
「大舅舅跟小舅舅都會啊,但是感覺不一樣。」她擰着小小的眉頭,努力思索着,也說不出哪裏不一樣。「反正,我就是比較喜歡你陪我。」
他喉間乾澀無比,像是塞滿了棉花,過了好一會兒才能啞聲說道:
「謝謝。」簡單兩個字,他卻說得很艱難。
「媽咪從來不會對人發脾氣,但是你好容易就惹她生氣。」她掩着小嘴咯咯偷笑,很少看見媽咪氣呼呼的模樣。「所以,我想你一定對她來說很特別,很可能就是我的爸爸。」正因為年紀小,兒童特有的敏銳,讓她早早就看出端倪。
「你會怪我遲到嗎?」他翻過身,看着可愛的女兒,總算知道何謂笨蛋爸爸,看着女川一顆心就要融化。他還曾經嘲笑過凌雲,對調皮女兒言聽計從,原來都是他未來的寫照。
大眼眨了眨,俏皮又可愛,還吐了吐舌頭。
「沒關係啦,以後你不要再遲到就好了。」她一項一項的數,「我的才藝比賽、我的國小畢業典禮、我的國中畢業典禮、我的高中畢業典禮等等,你都不可以遲到,更不可以缺席。」
「好。」他啞聲承諾,不論任何要求都願意答應。
「以後,我可以叫你爸爸嗎?」她笑得好甜,那模樣就連最鐵石心腸的人都無法拒絕。
「當然可以。」他被女兒的慧黠模樣逗得笑了出來,古靈精怪的表情跟小靈真的很相似。
「好,那我們來打勾勾。」小手伸出來。
大手勾小手,因為尺寸相距太大,壓按拇指時很勉強,但是不減彼此認真的程度,都做下慎重的承諾。
抽回小手后,小愚砰的躺回床上,提着他的大手,心滿意足的說道:
「太好了!」她好高興,窩在巨人的身旁很有安全感,再也不會怕任何妖魔鬼怪,更不用再羨慕別的小朋友。
「從今以後,我就有爸爸了。」
他說的沒錯!
書慶在嚴重酸痛時想着。
激烈的做愛果然有嚴重後遺症,何況還是暌違七年之久,他狂野的要了她許多次,縱然曾警告她,之後會酸痛,但她依舊故意用言語激怒他,落得自討苦吃的下場。
腿間的嬌嫩處,紅腫得猶如火燒,抗議他太熱情的「造訪」,所有肌肉跟關節更是酸疼不已,只要稍稍動彈她就忍不住呻吟出聲,想要責怪元兇,偌大的床上卻又只有她一個人。
不過,縱然酸痛不已,她身上倒是乾乾淨淨,沒有留下半點汗漬污痕,該是昏睡的時候,他曾用濕毛巾為她仔細擦洗過,連長發也不覺得黏膩,讓她臉兒紅透,不敢去想那時到底昏睡得多徹底。
窗外的陽光耀眼,她拉起薄被遮蓋赤裸,卻在看見肌膚上的紅痕跟青紫時,嚇得迅速拉下薄被,在日光下檢視自個兒。
細膩白皙的肌膚上,到處都是吻痕,還有許多青紫色的指印,就算是沒有的地方,也微微的泛青,連胸前的豐盈嫩軟,也被他吮得至今仍舊好敏感,蓓蕾微微紅腫,雪乳上也有吻痕。
直是個性慾旺盛的男人!
房間裏沒有鏡子,她也不敢去瞧後背是不是也被過度「關照」過,只覺得粉臀酸疼,想起他那雙巨掌,對她的臀部近乎痴迷的再三揉捏,就知道臀上肯定也佈滿指痕,這下子連正躺都會痛,只能委屈的側躺着。
重新拉上薄被,她像鴕鳥一樣,躲在房裏逃避現實,因為一旦下樓,任何人一看見她的模樣,立刻就會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昨天,她還說不嫁給楊忠國,今天就一副縱慾過度的模樣,言行自相矛盾,哪裏還有臉去見人?
但是不下樓也會被發現缺席,何況她又沒有睡在客房,任誰都猜想得到她會在哪裏。看看窗外天色,肯定已經錯過早餐,她自暴自棄的想着,乾脆就連午餐也省了,免得見到人時尷尬。
昨晩消耗許多體力,肚子咕嚕嚕的直響,她蜷起身子,閉緊雙眼,想依賴睡眠遺忘飢餓。
只是她不想吃,卻有人見不得她不吃。
房門被推開,食物香氣傳來,勾得她肚子裏饞蟲叫得更響,她從薄被裏探出頭來,看見讓她一身酸痛青紫的始作俑者,端着一盤食物在床邊大剌剌的坐下,臉上滿是笑容。
「太陽都曬屁股了,快起來吃飯。」他的嘴角跟眼裏滿是純男性的驕傲,心情也好得很。「你肯定餓了。」
看他精神奕奕的模樣,她反倒嘟起紅唇,故意縮進薄被裏,就是要跟他唱反調,不理會他的殷勤。「走開,我不餓!」
偏偏肚子裏的饞蟲不配合,在這時咕嚕嚕的響起。惹得他哈哈大笑,耐心再度催促。
「還說不餓,肚子響得那麼太聲。」他很不給面子的拆穿她的謊言,朝薄被下的渾圓曲線輕拍一下。「別躲在被子裏,起來自己拿着吃。」
「啊!」粉臀遭遇襲擊,她疼得喊出聲,這才不甘願的拉着薄被遮到胸上,慢慢坐起身來,大眼裏滿是哀怨,從他手裏接過餐盤,連拿筷子都很勉強,纖細雙臂處處吻痕,手腕處還泛着青紫,是昨晚被他舉高箝住時留下的痕迹。
「看你把我弄得什麼樣子。」她埋怨着,吃着甜脆的竹筍,察覺盤裏的食物大多是涼拌,除了鮮筍之外,還有醉雞,以及一盤芝麻柴魚綠蕨菜,每樣都可口精緻,不難猜想是他小媽體恤她怕燙,所以特別做的菜肴。
「你自找的。」他淡淡說道,黑眸巡視過她身上的痕印,彷佛在審視勳章。「我已經忍耐太久,而你還故意挑釁。」他的確失控,在她身上留下不少痕迹。
「那你也不需要那麼用力,這樣我要怎麼出去見人?」她抱怨着,吃下一口嫩嫩蕨菜,咀嚼咽下后又說道:「現在是夏天,穿的都是短袖,這些吻痕根本就沒辦法用衣服遮住。」
「那就不要遮。」他的臉皮厚如銅牆鐵壁,故意在她唇上重重吻了一下。「不遮也好,誰看了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
「這些是吻痕,又不是刺青,上頭可沒有你的名字。」她瞪了他一眼,瞧他驕傲得像是開屏的孔雀,一副樂於炫耀的模樣。她這身吻痕,更助長他的男性佔有欲。
要不是他上有父母,還要顧及臉面,小鎮民風又較為純樸,他八成會把她抱出去示眾,宣告她已經名花有主,別人都休想沾惹。
她一邊忿忿想着,粗糙的大手卻突然探來,在她手腕上輕輕一觸,姿態無限珍愛憐惜,她意外的抬起頭來,猝不及防的望見他溫柔的神情。
「對不起,弄痛你了。」他輕聲說道,低沉嗓音如能醉人,黑眸飽含暖意,比炙熱激情更讓人難以抵擋。
「你……你太用力了……」她一時吶吶,抱怨說得像是撒嬌。
「我太想念你了,所以無法控制。」他坦承,舉起她空着的那隻手,湊上薄唇輕憐蜜愛的吻着,因為讓她受傷而自責不已,彷佛她是最珍貴的瓷器般輕柔,捨不得稍稍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