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雲安在望著鐘靜茗,笑着說:「鍾姐姐不許藏私,快讓我嘗嘗你做的山珍牛骨髓!」

她捧着裝滿魚頭湯的小碗走過去,似乎不小心絆倒了。

伴着雲安在的驚呼聲,盛滿魚頭湯的碗脫手,灑在鍾靜茗的身上。

「對不起,對不起……」雲安在急忙拿着帕子去擦鍾靜茗身上的污漬。可是她剛剛用這帕子擦過碗邊兒,本就是油膩膩髒兮兮的。

「沒關係,不用麻煩安在妹妹擦了,我自己來就好。」鍾靜茗笑着向後退。

她用小宮女遞來的帕子擦裙子,攥着帕子的手抓得緊緊的。

雲安在知道她不喜魚腥味兒,她是故意的!

姑娘們做好的菜肴整齊地乘好送去皇後娘娘那兒一份,華流公主又做主,將今日他們做的菜肴分一些遞去了樓上太子那兒。

她有心得一句太子哥哥的誇獎。

後來送膳的小宮女回來卻說太子他們幾個人已經用過午膳了,太子嫌棄膩,只吃了兩口香椿拌豆腐,其他的菜品一口沒碰。

華流公主有些失落。

肖允宸自然是一眼就瞧出來了,那盛在白瓷碗裏香椿豆腐只能是雲安在做的。

小宮女回稟的時候,雲安在一直在吃油淋荷葉雞絲,好似沒聽見一樣。她笑着誇獎衛枝廚藝精湛,直到衛枝答應下次再給她做一份。

雲安酒走到雲安在身邊,笑着說:「在在,你倒是越來越嘴甜啦。」

「是討好吧。」雲安在的嘴角劃過一抹嘲諷的笑。

雲安酒愣住。

她這個妹妹這一個月裏究竟都經歷了什麼?

一天下來,雲安在尚不覺得怎麼樣,雲安酒倒是一身疲憊。

雲安在輕輕拍了一下雲安酒的手背,雲安酒微微怔了一下,她側首,就看見雲安在嘴角輕輕勾起,笑意如常。好似什麼事兒都沒有發生一樣。

雲安酒心裏竟是也跟着鬆了口氣,她柔聲說:「在在,該回家了。」

幾位姑娘坐在游屏閣檐下,等着接他們出宮的軟轎。

雲安在抬眼,就看見肖允宸站在遠處的涼亭里靜靜望着這邊。雲安在心裏一愣,知道他一定在看着自己。她下意識地別開眼。

過了片刻,雲安在又抬起頭,回望過去。

不多時,肖允宸忽然從涼亭里出來,朝着雲安在走去。

雲安在心裏一慌,急忙拉着雲安酒站起來,說:「軟轎到了呢。」

看見雲安在逃避的模樣,肖允宸就停下了腳步,立在那裏靜靜望着她。肖允宸知道他不能表現的很喜歡她,他越是將對她的喜歡錶現出來,越是有人要阻撓他娶她。

再忍一忍。

幾位姑娘乘着軟轎一一離宮,雲安在上軟轎之前忽然轉身望著鐘靜茗。

「靜茗姐姐,我看着天氣不太好,回去的時候路上當心一些。」雲安在還是那個雲安在,眉眼含笑,唇角微揚。可是鍾靜茗聽了她的話,反而臉上煞白,逃也似的上了軟轎。

在雲安在出宮必經的路上,一個東宮的小太監等候在那兒。瞅着雲安在的轎子過來,他手腳麻利地將手中的食盒遞給烹茶。

烹茶再把食盒遞進轎子裏。

雲安在猶豫了一會兒,將食盒打開。這一次的食盒要比往常都大,裏面足足有三層,每一層都分五格,每一格里都裝着一種精緻的甜點。

雲安在瞧着這些平日裏十分喜歡的甜品,忽然什麼胃口都沒了。

過了好一會兒,她還是將食盒打開,從十五種精緻的點心中挑一了塊叫不出名字的軟糕來吃。

紅紅的,軟軟的,咬一口滿口石榴的甜香味兒。

這糕點,還是御膳房的最好吃。

軟轎停在宮門口,雲安在扶着烹茶的手下來的時候,遠遠就瞧見了雲奉啟。

「在在!」雲奉啟大步跨過來,「我來接你回家。」

雲奉啟還是不放心雲安在,怕她受了欺負,怕再有人劫了她。他告了假,早早的就等在了這裏。

「哥哥。」雲安在心中一暖。

原本也是覺得委屈的,可是跟關心她的家人相比,那些委屈又都不算什麼了。

雲安在覺得自己很幸運,可以擁有雲家這樣的親人。

小的時候她是有些害怕雲奉啟的,雲奉啟脾氣不是很好,總是很不耐煩的樣子。他還會考問雲安在,她要是回答不出來,表現得不好了,還會受到雲奉啟的訓斥。

雲奉啟和楚郁完全不同。

楚郁是那種雲安在喝一口粥,他都要先嘗一口涼熱的人。他總是用厚厚的衣服把雲安在包起來,怕她受涼,怕她摔倒,怕她受到一丁點傷害。

所以在她剛剛變成雲安在的時候,每次一見到雲奉啟不滿地批評她,她就會偷偷想起楚郁表哥。後來她才懂得關心和疼愛並不是只有一種方式。

雲安在掀開轎子的帘子,望着轎子外面騎着馬的雲奉啟。雲奉啟眼底一片青色,這段日子幾乎都沒有好好休息過。

「哥哥。」雲安在輕聲喊他。

「在在怎麼了?」雲奉啟趕着馬,更靠近轎子一些。

「哥哥,這段日子為了我的事情家裏人都在忙活。我瞧着嫂子都瘦了一圈呢。」雲安在嘆了口氣,「我還聽煮雨說,她無意間看見嫂子一個人立在佛堂抹眼淚。」

雲奉啟一愣,他沒有想到雲安在是要跟他說穆樞凌的事情。

雲安在瞧着雲奉啟臉上沒什麼表情,又說:「嫂子家在鎮西,不遠千里嫁過來。整個豐東連個親近些的娘家人都沒有,也是怪可憐的。」

「好好的,說她做什麼!」雲奉啟臉色不太好,他打馬前行,甩開了雲安在的轎子一段距離。

雲奉啟把雲安在送回她的露破院,然後往自己的旭照院走去。他站在屋子外好半天也沒進去。他這兩年幾乎都睡在書房,而這他原本的旭照院幾乎已經是穆樞凌一個人住了。

他站在門外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轉身往外走去。

屋門從裏面被推開,穆樞凌身邊的丫鬟夭夭走出來,驚訝地看着雲奉啟的背影。

雲奉啟沒有想到被穆樞凌的丫鬟撞了個正着,這個時候他再走是不是就顯得很古怪?他兩腳好像粘在地上一樣,然後終於下定決心憤憤轉身走進屋子。

還吩咐:「給我打水。」

夭夭愣了好半天才高興地連忙應着。作為穆樞凌的陪嫁丫鬟,她和灼灼兩個人對她們家姑娘這婚姻都十分苦惱。哪裏有成婚兩年還沒有圓房的道理?

幸好雲家人倒是不錯,對她們姑娘還成。要不然這日子簡直不敢想。

夭夭不敢多耽擱,急忙去找了灼灼,準備打水伺候雲奉啟。她走了兩步,忽然又覺得不對勁。

打水?

晚膳都還沒有吃過啊。

穆樞凌坐在窗下,她面前的桌子上擺着各種花樣的碎步和針線。她正低着頭綉着一件小衣。

雲奉啟走過去,發現是一件小孩的衣服。

「給誰做的?」

雲奉啟忽然出聲嚇了穆樞凌一跳,針尖就刺進了她的指腹上。原以為是夭夭去而又回,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是雲奉啟。

穆樞凌呆坐在哪兒,愣愣地看着雲奉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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叼走小嬌娘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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