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被綁架
那天晚上也是梁葉失蹤的同一天。她像強迫症一樣回憶着寢室里一草一木。結果唯一的發現是,寢室里梁葉的許多東西都不見了。難道她是真的想離家出走,想休學?
就像周皖東說的,她的確不是那種任性的人。
她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紙條,忍不住捏成一團,扔進了垃圾桶。
從圖書館出來,夕時深深吸了口氣。她正走到了小吃街頭的時候,冷不防的撞上了一個人。因為兩人速度都很快,這麼一撞,夕時直接就摔在了地上。
“嘭”的一聲,挎包里也掉在了地上,她吸了口氣,連忙看看自己的膝蓋,上面似乎蹭破了一層皮。皮膚上冒着一絲絲血跡。
“沒事吧”頭頂上傳來了個冰冷的聲音。聲音有些沙啞,又被故意壓的低沉。聽起來很清越。
夕時她也不是斤斤計較的人,搖搖頭,只說了句,沒關係。可她沒想到的是,在她抬頭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對方頓了一下。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然後重重的垂了下來。
在對方看着她的時候,夕時也看着‘他’。對方穿着一件黑色的連帽衫。裏面似乎穿了很多衣服,身材看起來也有些臃腫。腳上穿的是一雙棕色的高邦皮靴,綁的緊緊的鞋帶上面已經有些脫線了。對方頭上帶着一定機車帽。看不清楚五官。而手上則是半截露出手指的長手套。半截塞在了袖子裏面,整個人幾乎都被包的嚴嚴實實。更不用說背後的巨大登山包。
就差沒在臉上寫着‘我是可疑人物’了。
這麼大熱天的穿長袖連帽衫,你在COS小哥嗎?
這樣的場景哪怕是一般人,都會想到,‘神秘男子’‘xx逃犯’‘恐怖分子逃竄’‘XX炸銀行男子潛入某所高校’之類的字眼吧。
四周也有些人漸漸的圍攏過來,看着這一幕。
她直接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就準備走,可她剛抬起腳,對方就拽住了她的胳膊。力氣用的很大,讓她忍不住吸了口氣。
大白天的,幹什麼?
“跟我走”
對方扔下這句話之後,幾乎是拖着,將她往校外的方向拖去,絲毫不管她如何掙扎,而此時,卻沒有一個人幫夕時。
這就是天朝圍觀者。
會看熱鬧,會起鬨,但不會真正上去幫忙。
連拉帶扯的,她被他拖到了校外。如果不是腰上那把鋼刀抵在她的腰上,也許她會死命的掙扎而不是做出如此愚蠢的表情。但事實如此,她腦袋裏瘋狂的想着各種綁架逃生的策略,但可悲的事她腦袋就像凍住了一樣,完全無法運轉。
腰上的刀子很涼,她能感覺到自己皮膚蹭在上面鋒利的刀刃。腰部濡濕的感覺錯不了。
她恍惚見,看見了正站在公交站台的舟皖東。對,他正要朝着這裏看過來。
夕時張張嘴,只發出了一聲嗚咽。就被手套捂住了口鼻。而舟皖東視線掃過來的時候。對面已經空無一人。旁邊人拍了拍他肩膀。
“看什麼呢,”
“沒什麼,走吧。”
眼前影影綽綽。夕時眼花繚亂,聽到聲音,下意識的就抬頭望去,只看見了兩個個烏黑的人影。四周好像是一個廢棄的隧道。黑漆漆的。瀰漫著下水道死老鼠味。
她面前站着的人就是將她帶來的‘連帽衫’,她站在門口一話不說,就算臉被口罩擋住也當不住她的殺氣騰騰。沒錯,就是殺氣騰騰。被這樣的目光注視,她感覺自己要被目光戳成塞子。還未來得及開口,她就被猛的拽起來。
她不知怎麼就感覺到了危險,趁着還有一點力氣的時候,指甲摳到‘連帽衫’的眼眶上。被對方敏捷的躲開了。她只在眼皮上劃了一道口子,就這樣,對方突然就像是被什麼髒東西或是威脅的東西給沾到了一樣,跟瘋狗似的掐住了她的脖子。被她這麼用力,夕時猛的被她推着撞在了牆上。皮膚刮著牆壁,帶起了幾道血肉模糊的傷口。更不說她整個人都被搖晃得暈暈乎乎。
她上手一巴掌扇在夕時臉上,沒想到被她躲避過去了,順手一抓,揪着她的頭髮使勁扯。
“你到底是誰,我和你無冤無仇的....”
夕時脾氣也上來了,回手也是一巴掌。剛伸手就被一把拽住,對方力氣大的嚇人。拽着她胳膊,一陣劇痛傳來。
夕時打架還真心打不過身材比她高大的女人,也不知是吃什麼,力氣居然這般的大。
現在夕時都覺得對方是被惡鬼附身了。不過現在沒時間想這個,對方絕對有弄死她的想法了。連刀子都掏出來了。
“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瘋了嗎?”她伸出胳膊擋住了刀口。心裏恨恨的咬牙,又想到這時候不能激怒了歹徒,於是嘴裏念念了幾句含糊不清的話語。就看到了一陣冷光閃到了眼睛。
她右邊胳膊血淋淋的,刀口劃得特別長。從手腕動脈一直到胳膊。吃痛一下軟倒下來。夕時捂着大量失血的手臂眼前發黑。一下向後倒靠在濕冷的牆壁上。
“有話好好說。你要錢還是什麼?我配合你。”她連忙改口,情急之下,這個普通的女孩子也沒有了之前的計較和個性了。她害怕這刀什麼時候會插進自己的心臟里。
還有這個陌生的又可怕的人.....
腦海里飛快的在轉動,想着逃生的辦法。心臟都攥緊起來。她裝作不敵的倒在地上。她似乎昏死過去了,生死不知。感覺到有人在鼻子上探了探,她就立刻屏住呼吸,這幾乎是本能保護身體的反應。就像人人瀕死的時候,會握緊拳頭保護自己指紋。
她躺在一灘泥水裏,又被補了一刀。胸口的血跡是溫熱的,很快身體卻開始發冷了起來。她最後只看見了一片模糊的人影離開的樣子。連忙喘了口氣。像一隻被拋在了案板上的魚,大口大口的呼吸起來。瞳孔有些擴散的跡象。
夕時不知哪裏來的力氣,從地上掙扎着爬起來,又牽動了胸口的傷口,她抹了一把,手上黏糊糊的一片。
她只能捂着胸口,坐在地上等死。這種漫長的絕望折磨着她的神經,額頭的青筋都跳起來。她嘴唇一張一合,好像是脫水的金魚一樣。發白的顏色能感覺到她漸漸流逝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