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暫時休息
她眼睛都快瞪出來。一旁的黃毛嚇得往後退。白彥在車裏卻顧不得太多，喪屍群已經來了，瘋狂的在車子上砸起來，車窗來不及搖上去，幾隻胳膊手就在他面前伸過去。嚇得他臉色都開始發青，腳底油門一踩，瞬間倒車，像離鉉的箭一樣沖了上去，又撞死了幾隻。
可是麵包車底盤低。
有翻車的可能。
夕時手裏的火焰爆裂拚命的往一旁扔去，炸出了一條縫隙。“快開。朝這裏開”水流沖走了腳下的血跡，她身上的味道很快就會散發出去。成為新鮮的誘餌。
她一邊扔炸彈，車子往後一退。黃毛朝她吼道“快上車。”
那邊的夕時迅速就越過了幾隻喪屍，靈活的沖了上來，這時候，已經是一髮千鈞時候，她卻冷靜的很，往四周絆倒了幾個喪屍，就往這裏跑來。喪屍雖然力氣極其大，但是她靈活極了，很快就穿越了幾隻喪屍，一把被方毅和夕時抓住。車子猛地搖晃了一聲，她就咬着牙爬上去了。
轉頭看只剩下了喪屍群里的方毅，他一動不動，如同雕塑。
“快走。”
話沒說完，一隻喪屍撲倒了方毅，一口咬在她的脖子上。
緊接着，第二隻，第三隻，紛紛將他的腸子都拽出來。
開腸破肚，連尖叫都沒發出，遠遠的看到身影倒在水裏。
空地上，一個血肉模糊的人影倒下以前，那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珠里，帶着股不容忽視的力量朝她看過來。夕時飛快的奔跑起來，根本不敢回頭去看一眼。
夕時左手抓在了車頂的欄杆。右手握着拳刺朝那些抓在車沿的喪屍刺去。可是車子裏晃得很，她站不穩，好幾次都感覺車廂要翻了出去。可是白彥還是青着臉再開車。黃毛拚命的把窗戶搖了上去。車子又是一個急轉彎。後退了幾米，筆直的朝另一個方向馳騁而去。
“混蛋！”
“操你媽！”黃毛大哭起來。他們渾身都是血和汗。不要命的往外面散發。他抱着頭。眼淚順着通紅的鼻尖流下來。紫黑色的血跡又臭又令人作嘔。夕時卻咬着嘴角。怎麼也哭不出來。
誰知道呢，短短几個小時，他們剛認識的友誼就煙消雲散了。
夕時不敢回過頭去，她閉上眼睛，又好像看到一片水流中站着的小黑影。
-----------
還有兩人沒上。
車燈破了一個，前面的路模模糊糊能看得見，路邊狼藉一片的慘狀。
她終於把車門關上。和黃毛兩人坐了下來。封閉的空氣有股難聞的血腥味。但是他們都不敢這時候開窗戶。窗戶上還沾着血沫，滴滴答答的流淌下來，深紅色一片，看起來總覺得瘮的慌，好像附近會立刻蹦出個怪物抵在窗戶上一樣。
車裏的燈關了，只留了照路的車燈，按理說這樣在公路行駛會引來喪屍，但是他們出了告訴卻發現，四周靜悄悄一片。
窗外寒風簌簌。黑燈瞎火的。車子開進了，才發現路上都是汽車。報廢的，撞在一起的，。或者是熄了火，被人砸爛了玻璃的車子。白彥一瞧，就說：“這些都是半夜逃出城的倖存者的車子喲，怎的一個人都沒瞧見？”
“夕時湊過去，看到車窗裏面，有一對母女的屍體。女的靠在玻璃上，腦袋流了血。女兒那一邊車窗開了一半。半截身體不見了。剩下一截倒在副駕駛位子上。
不少被拋下在路邊的車子。幾人心裏都有些疲憊。
”我們四處搜搜，看有沒有補給，最好再弄點汽油來。”白彥這麼說，黃毛臉上鬆快起來。“白哥，我們看不如換部好點的車子，這麵包車都爛了，經不起行屍撞的。”
他說的正是白彥心裏想的。他連忙說：“大家都快些。找到車子我們就往避難所走了。順利的話，四五個小時就到了。”
這一下鼓舞了幾個人。黃毛走下車，卻一把拉住了夕時的袖子。“夕時，你小心些，萬一有行屍怎麼辦。”
“行，”夕時拉着他衣襟，兩人悄悄的蹲着身體往前探去。
她看到好幾輛車，車窗大開，裏面人都沒了影子。連忙開了車門，細細的摸索起來了。“你看着些。”她一下就鑽進了車子裏。翻來覆去，這一輛車子逃出來的人，多是拖家帶口，提着都是些銀行卡現金什麼的。沒有多少用處。
錢沒拿。有幾條金項鏈和戒指被黃毛放進口袋裏。
她背包落在了便利店裏。東西都往口袋裏塞着。方毅看到了一個包裹，連忙興奮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小聲的開口;“還有一包餅乾。”說完就塞進了夕時的口袋裏。
“眼兒挺尖。”
夕時笑了笑，卻扯到了緊繃的連皮，瞬間刺痛襲擊了她。
黃毛似乎看穿了她的心事，連忙說道：“你都哭了一下午了，別難過了。”
幾個人不得不繞遠了路，便利店是要回去的，因為林薇薇還在等着他們。但三人的興緻都不太好。尤其是夕時。她閉上眼睛，疲敝的感覺如同山巒崩塌，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不僅僅是她，連帶剩下兩人也是強撐着。
但是沒有人敢睡。
親眼目睹了方毅是如何被意外襲擊，幾個人都不敢掉以輕心，尤其是天徹底黑下去的時候。夕時摸了摸袖子，對黃毛問道：“拿這麼多黃金有什麼用？太重了。”
他樂得眉開眼笑：“這有什麼，反正咱們有車。”說完拍了拍車殼。
白彥頭也沒回，他心裏對黃毛有些不屑，當夕時看到看到包的外延路出的金燦燦。心裏也忍不住狠狠的跳了一下。這種視覺的巨大刺激讓他心裏思忖起來。“如今城市秩序崩壞，死人比活人多，就算都知道違法，難道看着空蕩蕩的商場不會動心嗎？”
夕時的目光從那一堆金飾中脫離開來，她拍了拍跳動的胸口，對自己說道：“這些東西是值錢，就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用了.....”
她看到後備箱黑色的鍍銀檔光布蓋得嚴嚴實實，心裏猜想，這些東西白彥總會有所交代，難不成他們拚死跑了一趟，他連說都不打算說么？她在白彥的視線看過來之前迅速的挪開的目光....
夜車開過隧道，空無一人的道路上披星戴月。黃毛的話漸漸小聲了。白彥回過頭，一雙眉毛寧擰的生疼：“找個地方休息，再開下去車子就不行了。”他說完眼神里的憂愁不是作假，車裏三個人都沉思起來。
“白...白哥。我反正是不敢睡得。要不去就停在這路邊吧。反正也沒什麼人影。”黃毛從背包里抽了一包茶葉出來，看樣子是打算苦熬通宵了。“反正我之前在網吧也是這麼通宵的，就是現在沒什麼遊戲打...哎，這算現實版的《生化危機》嗎？真他娘的刺激。”
他重重的靠在椅背上，長吁一口氣。礦泉水冰涼的沖開茶包。白彥說：“給我也來一包。”
長夜漫漫，窗外一片漆黑，只有星星點點的少數燈火讓人撇見一絲災難前的剪影，但儘管如此，身邊有同類的呼吸聲，溫熱的氣息吐在車窗上。也足夠讓她有一絲安定了。拳劍的血跡用濕紙巾一點點的擦乾淨。路出光潔冰冷的劍刃。看得黃毛讚歎。
“啊，夕時，你這什麼劍真是厲害，花了不少錢吧？”
他覺得夕時比半路認識的白彥還要神秘，後者身上帶着槍，他並不意外（也許是警察局裏拿來的）。但碰到她這樣身上還帶着手雷的，模樣又只是一個普通大學生。這才讓他覺得意外。
夕時一窒：“算是吧...之前有這方面的愛好。”
黃毛仰頭說：“我知道，你們這叫什麼？冷兵器愛好者，我覺得挺酷炫的。這年頭啥組織都有。噯，我記得學校還有個cosplay的社團吧，那裏的妹子特別好看我之前還想參加來着，後來他們估計嫌我啥也不會，把我趕出來.....。”
他嘴巴一張一合。白彥笑了笑：“你看她都快睡著了。”
黃毛一看，果真是的，小姑娘縮成一團，身上蓋着一件從商場哪來的羊毛呢外套。看起來格外的乖巧。他看完以後說道：“白...白哥。讓她休息一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