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置氣了
幾步上前,她擋在他面前,“出去!”
“蘇蘇,這就是你不對了。”顧牧深聳聳肩,“我好意來探病,你怎麼就想着趕我走啊。”
他眼底的笑那麼不懷好意。
蘇瓷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一把推向顧牧深胸膛,她咬牙,“我讓你出去!顧牧深,你別在這裏發瘋!”
“蘇蘇。”
“瓷兒。”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顧牧深和溫瑾安對視一眼,前者眼底含笑,後者眸下冰霜。
蘇瓷回頭,看向溫瑾安。
顧牧深就在這時突然俯身湊近蘇瓷,用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
“蘇蘇,選擇題。跟我走。”
說完,他站直,再次對上溫瑾安低了幾度的重瞳,笑着放下手裏東西。
轉身,離開。
蘇瓷身體繃緊。
溫瑾安在她身後叫她,“瓷兒。”
腳步一動,蘇瓷追着顧牧深而去。
病床上,溫瑾安怔愣的坐着,重瞳失去焦距。
……
小劇場N:
蘇牧恩牽着少女的手,少女走邊邊。
“你爸媽認識我爸媽?”
“嗯,認識。”
“他們是朋友嗎?”
“不是。我爸爸愛過你媽媽。”一頓,少女停下來,面對蘇牧恩驚愕的表情,笑着補充:“也不對,不是愛過,是愛着。我爸爸現在也還愛着你媽媽。”
所以,我叫顧念瓷。
可笑吧,這個名字。
也,諷刺吧。
終於,他露出真面目了。
蘇瓷還想,顧牧深什麼時候學會故作深沉了?
他不早點攤牌,還要她懸心,所以有事情,趁早說清楚,趁早安心。
醫院外,顧牧深在她面前停下來,仰起頭,吐出一口氣。
蘇瓷站定在他身後,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尖。
回頭,顧牧深看着她,勾唇笑了。
“蘇蘇。”他叫她。
蘇瓷抬起臉,和他視線對上。
曾經,這雙眼睛對她來說,是天上星,水裏月。
現在,是失去光芒的石頭,沒有一點價值。
“顧牧深,有話直說。”
單手插在口袋裏,顧牧深朝她走近兩步,彎身,“話,我有話要說嗎?”
“顧牧深。”
“別。”眉頭一簇,顧牧深嘆氣,“蘇蘇,別總是用這種語氣叫我可以嗎?你這樣叫我一次,就像拿刀子在我心上劃一刀,我這裏,”
突然,他握住蘇瓷的手,牽引到自己胸膛,心口處。
“已經傷痕纍纍,不忍直視了。蘇蘇,你別視而不見呀。”
蘇瓷沒動,就這麼看着顧牧深。
直到看的顧牧深嘴角的笑意慢慢收斂,消失不見。
放開她的手,他冷聲:“你在想什麼?”
蘇瓷看了看自己的掌心,笑了:“你說奇不奇怪,剛才,我居然沒有感覺到你的心跳。”
顧牧深雙手在身側握緊成拳,“所以呢?”
“很奇怪吧。除了瑾安,原來我感覺不到別人的心跳聲啊。”
動了動手指,蘇瓷搖頭失笑:“真的很神奇,是不是很神奇?”
“你少跟我發瘋!”攥住蘇瓷的手腕,顧牧深眼睛猩紅,咆哮道:“蘇瓷!你別逼我!嗯?不要逼我,嗯?你現在是不清醒的嗎?”
“我嗎?”蘇瓷忍着手腕的疼,咬牙,“你說我嗎?”
迎面對上顧牧深的雙眼,她毫不迴避,毫無懼怕,“我不清醒?到底不清醒的人是我還是,你?顧牧深。”
“你現在還不明白情況是不是?”顧牧深怒極反笑,眸里血色瀰漫,洶湧噴薄,“你不明白,我就說的你明白。我這裏,”
指着自己的身體,他笑的活脫脫一隻魔鬼,“這裏有可以救溫瑾安的東西,只有我能救他!”
“誰說的!”蘇瓷反駁,用力掙脫自己被顧牧深緊緊攥住的手腕,“誰說只有你的?還有別人!”
“對,別人,可是溫瑾安還能等多久?”
蘇瓷失聲,貝齒死死咬住嘴唇,要把嘴唇咬的稀巴爛的架勢。
“怎麼不說了?剛才不是還伶牙俐齒?”
“滾!你滾!”
“我滾了,沒人救溫瑾安了。”
“……”
“蘇蘇,其實,你知道的。”語氣放低,顧牧深湊近蘇瓷的耳,“我要什麼,你知道啊。很容易對吧。”
“容易?”蘇瓷看着他,很認真的搖頭,“不容易,顧牧深,你要的,不簡單。”
聽她這樣說,顧牧深心生惱怒,“怎麼不簡單了?蘇蘇,怎麼不簡單了?我只要我們回到以前,你給一個機會給我,我保證,我保證我不會再……”
說到這裏,他結巴了。
舔了舔唇,很着急的表達,“蘇蘇,我錯了。以前的一切都是我錯了,可是你要相信我,我是真心悔改的。我真的知道我自己錯了。只要你,只要你再給我一個機會,我保證我會好好對你。我不會再拈花惹草。蘇蘇,其實我一直都是愛……”
“顧牧深。”
打斷他深情款款的告白,與他相比,蘇瓷很冷靜。
她過於冷靜了。
冷靜的讓人心寒。
顧牧深看着她,靜靜聽着她要說的。
“不要說愛,你這樣的人,”笑,她眨眨眼,“不配說愛。你真的懂愛嗎?如果你懂,但凡你懂,不用很多,只要一點點,你不會,我們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走到今天這地步。”
“蘇蘇,我……”
“來不及了。已經來不及了。我愛溫瑾安,我只愛溫瑾安。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我這輩子,只愛溫瑾安一個人。”
“呵!”顧牧深退後,退後數步,揪着自己頭髮,他大笑。
蘇瓷就站着看他笑。
等到他終於笑夠了,他抹了把眼睛,眼神冰冷。
“愛他?好,你愛他。可是溫瑾安還能活多久?”
“不管他還有多久。”
“真偉大啊。”感嘆,顧牧深拍手。
那掌聲突兀的像魔咒。
“我被你感動了,蘇蘇,真的。我真感動啊。可是蘇蘇,別騙自己。”
“……”
“你會答應我的,對嗎?只要我等等,你就會答應我。畢竟這是一場賭博。我就在這裏,只要你點頭,你可以拿走你想要的。但你陪着溫瑾安等下去,也許,他就死了。”
“你閉嘴!”
聽到“死”字,蘇瓷全身的刺就重新豎起來。
“不許你說那個字!”
“別激動,蘇蘇,別激動,我……”
“瓷兒。”
突然,沉冷的男聲傳來。
蘇瓷一驚,轉回身,就見溫瑾安站在幾步之外。
他穿着病號服,可是擋不住自身病態的俊美。
朝她伸出手,他說:“過來,我們回去了。”
她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來的,有沒有聽到自己和顧牧深的對話。
她知道,只要他聽到一點,就能把所有事情都給猜出來。
她覺得可笑。
明明,她和顧牧深表示,自己不會聽從他的什麼條件交換。
但為什麼還害怕溫瑾安聽到呢?
她害怕溫瑾安聽到之後堅決的拒絕。
難道,她內心最深處,已經被顧牧深動搖了?
腦袋裏亂七八糟的,被瘋狂的塞滿。
蘇瓷忍不住捂住頭,眉頭緊緊蹙起。
“蘇蘇?”
“瓷兒?”
快步上前,溫瑾安單手撥開顧牧深,將蘇瓷摟到懷裏。
看向顧牧深,他重瞳一片清冷。
“顧總,我不知道你和瓷兒有什麼話要說,但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出現在她面前。”
顧牧深不說話,淡淡的笑開。
真煩。
溫瑾安如今就是個病秧子,怎麼氣勢還是這麼足?
而他,不管什麼時候,都會在他面前敗下陣來。
這種感覺啊,真他媽的不爽啊。
“溫瑾安,你以為你憑什麼說這話?”
“憑什麼嗎?”溫瑾安低眸,薄唇微勾,笑意不達眼底。
他臂彎里,蘇瓷緊張的伸手捏住他的袖子,“瑾安,我們回去?”
溫瑾安看了蘇瓷一眼,那一眼,冰霜盡退散,“好。”
下一秒,兩人把顧牧深當做空氣,相攜離開。
坐進電梯,溫瑾安放開蘇瓷,靠在電梯牆上。
蘇瓷還在為剛才的事情心思煩亂,也沒發現身邊男人,可能,大概,或許,置氣了。
“叮”一聲門開,她往外走,走了兩步,不見溫瑾安跟上。
回頭,她奇怪的看着他,“瑾安?怎麼了?出來啊。”
溫瑾安面無表情的走出,越過她走向病房。
好吧。
後知後覺的,蘇瓷可算是發現了他不對勁兒。
舔了下唇,蘇瓷快走兩步去追他。
在病房門口把人拉住。
“瑾安?”歪着腦袋,她笑着問:“怎麼了?你怎麼不理我?”
溫瑾安看也不看她,重瞳盯着正前方,目不斜視。
蘇瓷只好站到他面前去。
可是,她不夠高。
踮起腳的同時,雙手摟住他的脖頸往下拽。
終於,四目相對。
“瑾安,瑾安,瑾安。”
溫瑾安屈指彈了下她的額頭,聲音沙啞,“你和顧牧深說什麼了?”
“唔,沒什麼。就,就老生常談的那些話。基本上就是他抽瘋,我罵他,嗯,就這樣。”
“為什麼跟他出去?”
“我擔心他在病房裏發瘋,影響你啊。你不知道,顧牧深發起瘋來特別……唔。”
嘴巴被他大掌捂住。
蘇瓷眨巴着眼睛。
“不許再說他。我不想聽。”
眉眼彎彎,她點頭,“吾布縮勒。”
“嗯?”
指指他的手。
溫瑾安放下手,她順勢在他頰上親了一口。
“我不說了。”
“嗯。”
“咳,我不是故意的。”
聽到這聲音,蘇瓷趕緊退站到溫瑾安身邊。
江古晨走上前,微笑說:“拜託兩位,能不能進去病房裏面?在這裏就會被我這樣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