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選
“你!”
猛地甩開顧牧深的手,蘇瓷氣的全身發抖,“你,你,你什麼意思!你想幹什麼!”
抱着手臂,顧牧深老神在在,“不想幹什麼,只想跟你談談。我們找個地方談談好不好?蘇蘇。”
花園裏。
深呼吸一口,顧牧深往後靠,手臂搭在椅背上,“空氣真好啊。醫院也就花園空氣比較好,以後我得常來這裏,不然悶死。”
站在他面前,蘇瓷冷冷看着他。
對他奇奇怪怪,不着邊際的話表示無語。
“你要說什麼,請快點說,我沒多少時間。”
“怎麼?急什麼?急着回去陪溫瑾安?他都有腎源了,你還急什麼?”
“顧牧深!”忍不下去,蘇瓷雙手握緊成拳,“你有抽什麼瘋?還有,瑾安的事情,你怎麼知道的?”
實在,詭異。
蘇瓷不想承認,可是心裏的不安就在這瞬間,持續不斷的擴大,擴大,再擴大。
顧牧深,他……
“我怎麼知道的,我怎麼知道的呢?”顧牧深唇角輕勾,笑的沒心沒肺,“蘇蘇,你猜猜唄。猜猜看,我是怎麼知道的,嗯?要不要猜猜?沒準你就猜對了呢。”
“顧牧深!你……”
“就是我。”
打斷蘇瓷的話,顧牧深淡漠開口。
“什麼?”蘇瓷愣住。
好半天,她才回過神,結結巴巴,“你,你說什麼?什麼叫是你?”
顧牧深站起身,高大的身體如一堵牆,壓迫性的朝着蘇瓷逼近,“我說,適合溫瑾安的腎源,就是我。”
“騙子。”
蘇瓷淡定的吐出兩個字。
她不信。
還是不想相信。
顧牧深太了解了。
一笑,他摸摸自己的鼻尖,“我沒透露自己的個人信息,不過我想,溫瑾安的人應該很快也會查得到。你從他們那裏知道的話,應該就會相信了吧。”
蘇瓷有所動搖。
但她不能讓顧牧深看出來。
冷冷注目,她退後兩步。
顧牧深單手插在褲袋裏,幽幽道:“蘇蘇,我沒騙你。我不會再騙你。”
沒說話,蘇瓷轉身就走,走着走着,跑起來。
一閃,她的身影不見。
顧牧深呼出一口氣,仰起臉,微微笑起來。
這種感覺,和他想的不一樣啊。
沒有暢快,悶悶的。
懶懶的靠在牆上,不一會兒,剛才那個小護士端着托盤路過。
“嗨。”
叫住人,顧牧深走向小護士。
那小護士冷不丁,整個人靠向牆壁,“你,你,什麼事?”
顧牧深失笑,摸摸下巴,“你怕什麼?我又不是魔鬼。”
臉色乍紅,小護士輕咳,“我沒,我沒怕,我怕什麼。”
“剛才我聽你叫她蘇小姐?”
“哦,蘇小姐。”
“你認識她?”
“嗯。”
“那,溫瑾安,你知道他在哪間病房嗎?”
小護士蹙眉,直覺告訴她,這件事情不簡單。
“你,你問這個幹什麼?”
“我是,溫瑾安的朋友。聽說他病了,所以想去看看他。”
聞言,小護士更覺得奇怪,“朋友?你是他朋友還不知道他在哪間病房?”
話真多。
顧牧深心裏冷笑,勾唇,單手把小護士壁咚在牆壁上,“你問題真多,直接告訴我不就好了嗎?是不是?”
他的眼神,好像兩個黑洞,她情不自禁的就被他吸了進去。
“他,他住607,607病房。”
“謝謝。”
拍拍小護士的臉,顧牧深邁步離開。
小護士怔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
病房門口,蘇瓷調整好情緒,剛要推門,肩膀一重。
她回頭,正對上閆礫的雙眸。
他表情嚴肅,一言不發的拉着她就走。
蘇瓷跌跌撞撞跟着他,直到離病房很遠才開口,“閆礫?什麼事?”
閆礫放開她,煩躁的耙了粑頭髮,張張嘴,欲言又止。
那種不安又來了。
蘇瓷咽了口唾沫,手指暗自握緊,“什麼事?你說啊,到底什麼事?”
“蘇瓷。”聲音沙啞,閆礫一拳捶向牆壁。
一驚,她話沒有經過大腦,完全是下意識的說出。
“是顧牧深?”
猛地轉頭看向蘇瓷,閆礫一臉不可思議,“你,你怎麼?”
“是真的?”苦笑着,蘇瓷搖頭,閉了閉眼,靠在牆上,“是真的啊。”
握住蘇瓷手臂,閆礫問:“你怎麼知道的?誰告訴你的?難道是,顧牧深?”
“嗯。”羸弱的點頭,蘇瓷冷笑:“顧牧深找過我。”
“靠!”
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這麼狗血!
“他找你說什麼了?”閆礫看着蘇瓷,眼神凌厲,“他,他是不是……”
“沒說什麼。”蘇瓷輕聲,其實是有氣無力,“他就是跟我說,他是適合瑾安的腎源,別的什麼也沒說。”
閆礫握緊拳頭。
他才不相信顧牧深只是告訴蘇瓷這麼簡單。
顧牧深一定是要利用自己,威脅蘇瓷。
最容易也最明顯的,讓蘇瓷回到他身邊。
條件是,救瑾安。
只是……
閆礫看着蘇瓷。
顧牧深真的會嗎?
突然,迷惑了。
他對蘇瓷,真的有這麼深的執念嗎?
既然這麼愛,當初為什麼要傷害?
“蘇瓷,這件事,”頓了下,閆礫耙了粑頭髮,“流光和阿佑我也還沒告訴。暫時就我和江古晨知道。瑾安那邊?”
“我不會說的,你放心。”
要是溫瑾安知道,就算顧牧深真的願意捐,他也不會接受。
哪怕顧牧深什麼條件也沒有,溫瑾安也不會接受的。
因為他是溫瑾安,有自己的驕傲。
“我得回去了,瑾安還在等我。”
“嗯。”點頭,閆礫說,“回去吧。”
蘇瓷舔了下乾澀的唇,邁步要走,閆礫又叫住她,“蘇瓷,等等。”
“還有事?”
“如果,我是說如果,顧牧深用什麼條件,你會答應嗎?”
這個問題,也是蘇瓷現在腦海里一直在想的。
顧牧深提的條件,無非就是要她回到他身邊。
一點都不難想。
那她會不會答應呢?
說實話,她不知道。
這一點,讓她自己也覺得很奇怪。
本來理所當然的就是,答應。
但她卻模稜兩可起來。
“我不知道。”
如實的回答閆礫。
蘇瓷垂眸,“閆礫,我是真的不知道。或許答應是正常的?”
“不是。”斬釘截鐵的兩個字,閆礫沉聲:“站在安朋友的角度,我會說,答應是正常的。但是單純站在安的角度,他不會想你答應。”
“……我也知道。”
*
推開病房門,溫瑾安的聲音立刻傳來:“為什麼去了這麼久?風起有事?”
“哦,工作上的事情。景冉拿捏不準,我和她商量了一下,不知不覺說的就久了點。”說著,蘇瓷坐到溫瑾安身邊,挽住他的手臂,“我可是風起的總裁,溫總,我很忙的。”
看她笑了。
溫瑾安也跟着勾起嘴角,摸摸她的臉,“讓這麼忙的蘇總在這裏陪着我,辛苦了。”
“嗯嗯,所以你快點好起來。然後就該換你了,天天陪着我。”
“好。”
“要不要吃水果?”
他搖頭。
“那喝水?”
他還是搖頭。
“還是你餓了?”
搖頭,溫瑾安握住蘇瓷的手指。
低頭,看着她纖細的指在自己掌心間,他溫聲問:“瓷兒,你有心事?”
“沒有啊。”
“你看上去心不在焉。”抬起頭,他重瞳炯亮,“從你回來開始,就心不在焉了。不是風起有事,你也沒有和景冉打電話吧。”
他怎麼能,這麼敏感。
有時候,蘇瓷為溫瑾安的敏感感覺到深深的頭疼。
“我要是說你想多了,你覺得呢?”挑眉,蘇瓷笑着問。
溫瑾安凝着她,半響,拉她重新坐回身邊,“什麼事?不能和我說說嗎?”
“沒……”
“瓷兒。”
“好吧,其實有事。”呼出一口氣,蘇瓷皺眉,“顧牧深來了。”
重瞳瞬間劃過暗色。
蘇瓷瞥見,又說:“那天你不是問我幹什麼去了嗎?其實就是顧牧深來了,我去見他了。”
“他還在糾纏你?”
“唉。”嘆口氣,蘇瓷雙手捧住溫瑾安的臉,眨巴眼睛,“溫總,你也知道我的魅力多大吧?顧牧深就是對我念念不忘,我也表示很無奈啊。所以,你要好好珍惜我,我可是很有人氣的。”
她話落,手腕一疼。
低呼一聲,溫瑾安急忙鬆手,歉意道:“對不起,瓷兒,弄疼你了。”
把她的手腕拉到嘴邊,他呼了呼,“很疼嗎?對不起,我剛才……”
“擔心了?”蘇瓷笑,“放心,就算那麼多人喜歡我,我也只喜歡你。你有什麼可擔心的?”
以前,或許他不會。
但現在,病了之後,人就會自卑。
她那麼好,他不再配得上。
看出他眉眼間的落寞,蘇瓷“嘖”了一聲,往他唇上啄了一口,“溫瑾安,聽好了,我不許你胡思亂想,知不知道?”
握住她的手,他剛要說什麼,病房門突然被敲響。
“有人來。”蘇瓷站好,開口道:“請進。”
門開,有人走進。
“顧牧深!”
瞪大眼睛看着進來的男人,蘇瓷全身的刺都豎了起來,忍不住拔高聲音,“你來幹什麼!”
顧牧深微笑着,舉起手裏的花和果籃,滿臉無辜:“這不是很明顯嗎?我來,探病。”
視線落在溫瑾安臉上,顧牧深唇角笑意更深,“溫總,怎麼樣?身體還好嗎?”
看了溫瑾安一眼,蘇瓷怕死了顧牧深這個瘋子亂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