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 給我回去
黑衣人越過幾座房頂后就發現了身後的趙天恆,她向身後掃一眼便是變了方向急速而去,趙天恆面色陰沉,幾個起落就從另一側追近,黑衣人又是折轉,趙天恆不由怒了,大喝一聲:“還不給我站住。”
黑衣人飛身間身子就是一怔,當即駐足一座房屋之上緩緩轉過身來,趙天恆也在這時落在了她身前一丈之地嚴肅的看向黑衣人。
黑衣人眨眨眼忙去了遮面布,露出一張俊俏而美麗的面龐,不是林嘉玉還能是誰?
“師……師父,怎麼是你?”林嘉玉故作疑惑的問。
趙天恆一聲冷哼道:“還不是因為你。”
林嘉玉嘟嘟嘴道:“我怎麼了?”
趙天恆嚴厲道:“還問我怎麼了,真是胡鬧,那小子何德何能敢妄稱神捕,你居然還助他進入神機府,我看你是最近閑的無聊了。”
林嘉玉聳聳肩,辯解道:“那小神捕是他自封的與我有什麼關係,至於他加入神機府那是因為他的確有些本事,我想讓他在我麾下幫我嗎!”
趙天恆氣的哼了一聲道:“還不老實,你以為師父是那麼好糊弄的嗎?”
林嘉玉一吐舌頭,知道瞞不下去了,實話道:“抓捕沈振風的時候他救了我一命,我只是想報恩就順手幫了他一把,師父也不是常說要知恩圖報嗎?”
“一點底細都不了解就讓他加入神機府,你越來越不像話了。”趙天恆道。
林嘉玉低下頭再也不答,只是靜聽趙天恆訓誡,趙天恆又說了幾句見林嘉玉沉默不語,兀自一嘆,說道:“讓你走上這一行的確是師父當初欠考慮,既然你已經這麼做了師父也不說什麼,不過接下來的事情你就沒必要再出手了,這裏的事情就交給為師吧!”
“啊!”林嘉玉一聽急了,說道:“師父,這件案子是小案你怎麼能出手辦這種案子呢,有失身份啊,還是讓徒弟來吧!”
趙天恆嚴肅道:“明日你就回神機府報到,這是命令。”
林嘉玉剛要張口趙天恆就嚴厲的瞪了她一眼,整的林嘉玉深深將到口的話吞了回去,她不情願的點點頭道:“知道了師父。”
“去吧!”趙天恆擺了擺手,顯得有些心事不寧,這還是林嘉玉第一次見到趙天恆如此樣子,再也不敢說什麼道了聲“師父保重。”就匆匆轉身。
越過一座房屋林嘉玉又是停下腳步,心裏一橫轉過身來道:“師父,嘉玉希望你留下來能夠幫助到他,他救過我一命的。”
趙天恆凝視林嘉玉片刻,見她目光堅定,終是點了點頭道:“走吧,我做事自有分寸。”
“徒兒在此謝謝師父了。”林嘉玉說罷轉身下了屋頂,走上街道心中一陣悵然若失,只覺自己就這樣離開像是心裏少了一樣東西似的,可是明日又不得不離開。
“鬼靈精。”趙天恆看着林嘉玉走出街道嘀咕了一句,隨後又是一聲長嘆,暗道:“終究是逃不過男女情思,哎,是我太過固執了,她也不小了,已經長大了,能隨她所願就隨她所願吧,師父就替你把一次關,若這小子能入我眼我也就不去再干涉了吧!”
翌日清晨,杜峰早起,簡單洗漱后吃了點東西便即出門,今天他背上多了一把刀,昨夜去查死因,身上帶刀若是被發現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不帶兵器以示自己沒有敵意而已。
之前去冷俯進行暗訪杜峰是為了讓自己心裏有個底,畢竟他不曾真真辦過案子的。
出了客棧他便去了青沙鎮的一個酒坊,這裏是神機府在此處的一個秘密設點,一路行來街上人流稀少,或許是受到了冷俯殺人案子影響的緣故,行走在街上的人總會四下里望望,尤其是看到杜峰這樣的陌生人總會多看上幾眼,不過杜峰不在意他們的目光徑直前行,一邊走一邊暗自想到:小小一座邊關城鎮居然都有神機府的設點,那全國之地豈不是全在神機府機密點的監視之下。
想到這杜峰暗自佩服神機府的神秘和龐大,心裏也有些發寒。
四方客酒坊正是神機府在青沙鎮的設點,酒坊老闆為神機府辦事,不過她並不是捕快,只是一個消息收集者,據杜峰了解一般神機府秘密設點辦事的人都不會是捕快,他們只是收集地方消息給神機府,而後拿相應的報酬。
另外他們如果遇到一般性的麻煩也會得到神機府的幫助,也算是給辦事者一點利益驅動。
神機府消息的來源卻不單單是設點的辦事人,辦事人下面還有手下,乞丐也有在其內的,甚至一些朝廷的官員也有消息提供的,總歸是三教九流什麼樣的人都有。
四方客酒坊的老闆是個中年婦女,濃妝艷抹打扮的很是花哨,據說她的男人幾年前就走了,她是個寡婦。
杜峰走進酒坊看眼櫃枱裏面的中年婦女又放眼一掃酒坊,時間還早眼下還沒有一個客人,只有幾個夥計在打掃桌椅,但那夥計們看起來各個都是身強力壯有西北漢子的彪悍之形,有兩個卻是鼻青臉腫,似乎之前被人教訓過。
夥計們見杜峰走進站在了門口背後卻有一把大刀,而他們卻不曾相識目光頓時都是不善,那當門的一個漢子上前問杜峰道:“客官是來喝酒的嗎?”
“我找你們老闆。”杜峰看了眼面色不善的漢子直接道。
漢子頓時臉色一沉道:“我們老闆沒時間。”
“等等……”中年婦女從櫃枱后看來,打量了一會杜峰道:“讓他過來。”
漢子哼了一聲,讓開了路,杜峰徑直走到櫃枱前拿出了犬捕令牌遞給老闆娘,老闆娘接過只看了一眼就笑道:“冷俯的案子還真是驚動了大人物了,嗯,你又是昨天那位名捕派來的吧?”
杜峰皺眉道:“還有人先來過這裏?”
老闆娘愣了一愣但就這麼一句反問讓她明白杜峰和昨天來的名捕不是一起的,隨即她道:“啊,沒,沒。”說著她將令牌遞迴,問道:“請問這位捕爺有什麼需要?”
杜峰暗自想到:莫不是趙天恆曾來過這裏?看了眼端立的老闆娘杜峰摸出一點碎銀放到櫃枱上道:“我想了解一下冷俯的事情。”
老闆娘盯着碎銀看了眼,陪笑道:“捕爺可真是客氣,提供消息本是奴家分內的事,”她一邊說一邊將碎銀揣進懷中,“捕爺裏邊請,這裏說話不方便。”
杜峰繞過櫃枱走進櫃枱旁的側門,老闆娘扭着豐腴的屁股連忙跟上。
夥計們看到這裏都是瞪着眼睛,其中一位鼻青臉腫的夥計罵道:“娘皮的,不就是一個小小的捕頭,拽什麼拽。”
“別說了,這幾天來的估計都不是善類,昨天你可是吃了虧的。”另一夥計小聲提醒。
這些夥計雖然在老闆娘手底下幹事,卻是不知道老闆娘是神機府秘密設點的辦事者,他們更不知道神機府,也就無從知道神機府的厲害了。
進入內堂老闆娘親自為杜峰端水遞茶,十分殷勤,還時不時的給杜峰拋個媚眼,杜峰視而不見,開門見山道:“把你收集到的消息都給我看看吧!”
老闆娘笑嘻嘻的道:“這消息啊,都在我肚子裏,奴家說給捕爺聽了。”
“說吧。”杜峰抿了口茶,有些受不了老闆娘的姿態。
老闆娘見杜峰對她無意也不再搔首弄姿,清了清嗓子開始從頭說起。
青沙鎮厲鬼殺人案到現在已經死了三人,兩人是鎮主冷遠山的家人,杜峰也已見過,還有一人便是本鎮的一個媒婆,姓王,媒婆並非大戶人家,常年給人做媒促成了不少鴛鴦。
案子發生也有些時間了,最開始時冷遠山家裏出了幾件霉事,外面走的生意被人半路打劫了兩次,聽說都是值錢的生意,他們做的很隱秘可是還是被人知道打劫了,之後冷遠山便想最近不順請人卜卦說今年他家不利,最好做點好事。
冷遠山便想到了為寺廟塑佛,可是他一邊為寺廟塑佛又一邊為自家也打造了一頂小金佛來供奉,哪想到這也遭到了打劫,還好半路有捕快幫助才躲過一劫,但就在那個時候他家裏又出了大事,孫子和女兒先後死去,冷遠山就請了山上廟裏的僧人超度辟邪。
可接着又是媒婆,但這個媒婆到與冷遠山家沒有任何關係。
杜峰聽到這裏思索片刻問:“媒婆曾給冷遠山家裏的人做過媒么?”
老闆娘一愣,順口道:“有吧,他家有個兒子就是這媒婆保的媒。”
到這裏也再無可了解的,當下杜峰問了媒婆家的地址就離開了酒坊。
杜峰走後,老闆娘來到櫃枱后自言自語道:“走了一個鷹捕又來了一個犬捕,這案子難道要破了,那個鷹捕這麼快就有眉目了?哎,不對,犬捕和鷹捕之間好像不認識啊!”
這時一鼻青臉腫的夥計靠上櫃枱小聲對老闆娘道:“老闆啊,他不就是捕快嗎,下賤職業,你用得着這樣低聲下氣的對他嗎?”
老闆娘一瞪眼道:“屁話,他們可不是一般的捕快,不是你我能夠惹得起的,以後做事給我長點眼睛,不學聰明下次就不只是教訓,不然你怎麼死的到時候都不知道。”
夥計機靈靈打個冷戰道:“有那麼嚴重嗎?”
老闆娘道:“比這還嚴重,朝中有多少大官都得讓他們三分呢,你呀,連看都不夠看。”
青沙鎮不大,道路也就那麼幾條,杜峰出了酒坊很快就找到了媒婆家所在的區域,這裏的建屋並非挨着,而是一個離一個有些距離,走到媒婆家對面巷子口杜峰看到了趙天恆,他正從巷子口出來向另一邊而去。
杜峰微一遲疑,心下便想:這名捕果然速度夠快,我昨夜回去也就睡了一個多時辰而已,那麼這趙天恆也就只睡了一個多時辰,看來名捕的精神頭的確旺盛。
不過他對趙天恆這樣的鷹捕插手這件案子還是有很多疑問的,疑問歸疑問,無從知道就只好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