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當白采妮人站在總裁辦公室的門前,她終於了解了自己的意圖。終日的不安寧,隱藏在不安之中的恐懼,讓她變得猶豫失去了往日的冷靜,這一切的答案就在這扇門的後面。
【第七章】
總裁辦公室內,秘書室的小棗正在抽泣,而一邊的陸佐則是一臉無奈。和他們相比,身為總裁的人則沒有平日的威風,根本是張苦瓜臉。
員工的花邊新聞實在沒什麼好瞧的,可關鍵這位可是董事長託付他管教的少爺,本來之前因為陸佐的表現,他還被董事長誇獎,這才幾天就捅出這麼大禍事。
陸佐對公司的女職員從來都是沒個正經,總裁早有耳聞。但現在女方抽泣着說孩子就是陸佐的,而他說不是,那能怎麼辦?
親子監定現在沒辦法,把孩子打掉,女方就要談條件,如果讓她生下來,萬一真的是陸佐的,娶這樣的女人是不可能的,那又是更大的後患,誰能冒這個險讓她生下來。
身為總裁,這個主他作不了啊,這種家事怎麼也輪到他來管了?可全公司都在看着呢,他又不能裝瞎,這下是真被這位二少爺害死了。
總裁都在唉聲嘆氣,陸佐也大概猜到了女方在想什麼,感慨着小棗平時是那麼溫順、可愛的小姐,沒想到是個大膽又難搞的。
也怪他平時總被人落下話柄,作風不像什麼正派人,這種情況大家普遍同情弱勢那邊,他可真是有嘴說不清了。
怎麼辦呢?都已經跟白采妮保證過這是子虛烏有的事,這下她會不會也認為他在騙人,逃脫責任,是不是也認為他是個爛人呢?
畢竟他們的相遇就是最糟的開始,在她面前,他還有什麼人格保證?
真是的,好不容易她開始對他笑,跟他說起些生活中的瑣事,真不想再被她討厭一次,不想被她用冰冷的眼光無視。
要不要跟小棗商量下,對別人也就算了,只有對白采妮說下實情?如果那樣的話,他就當這個冤大頭,答應給她那筆分手費。
不行不行,他怎麼又開始想用這個自我犧牲的方式來平衡局面?這樣的話,即使白釆妮相信了他,也一樣會瞧不起他的。
「哎,我大概是長着一張很好操縱的臉吧。」他嘆氣。
敲門聲響了幾聲,總裁厭煩地剛要讓對方等會再來,白采妮就擅自進來了。
看到來人是她,所有人都呆住了,畢竟一個小小的課長直接找來總裁辦公室,那是很不尋常的,白釆妮這個人又是出名的恪守職責,絕不做越級的事的那種人。
只有陸佐跟其它人呆住的原因不同,看到她的瞬間,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白采妮偏是看都不看他一眼,徑直來到辦公桌前,對着總裁連個開場白都沒有,很直接了當地宣佈道:「員工旅行那晚和陸主任在一起的人是我,我希望為了公司總裁能夠作出正確的判斷,儘早結束這場無聊的鬧劇。」
這下總裁不隻眼神獃滯,嘴還不爭氣地張開了,另一個驚訝的漲大了嘴的人是小棗。
「不、不是。」陸佐差點咬到舌頭,但現在不是被白采妮牽着鼻子走的時候,即使被小棗冤枉,他都沒有這樣激動地反駁過,「不是的,這怎麼可能呢?白課長肯定是在開玩笑。」
「你閉嘴。」白采妮終於抽空轉頭,瞪了他一眼。
於是陸佐很沒骨氣地閉嘴了。其它人將他這沒骨氣的行為看在眼裏,覺得這輩子值了。
「事情就是這樣,陸主任出於對小棗的個人名譽考慮,並沒當著其它職員的面和她撇清關係,但這種事情太扯了。從陸主任進公司的第一天起,他就住在我家,我不認為他能有什麼時間去和女人幽會。」白釆妮又十分平常地拋出另一顆炸彈。
陸佐急着想說什麼,這個白采妮是不是被下蠱了啊,這種話是能隨便說出來的嗎?
她不是最喜歡工作的嗎?為了不被人質疑她工作能力的水準,這些花邊事情她都是敬而遠之,絕不沾上半點。
現在這是怎樣,他沒說,她倒是先自曝了,還用那種容易被人誤會的說法,不怕別人胡亂猜疑她嗎?這對她來說,無疑是在往她自己最聖潔的領域潑髒水。
「同、同居?」半天,總裁咽了口口水,現在是什麼情況?誰來告訴他。
「就是那樣,所以我認為陸主任被叫來這裏,實在是沒有任何必要,如果總裁有任何想要知道的事,應該直接去問小棗就好了,她現在大概有很多話要講吧。」白釆妮並沒去看那邊面如死灰的小棗。
「你來解救我,我自然是很開心的啦。」陸佐難看地笑了下,湊到白釆妮身邊,好聲相勸,「不過我覺得你也應該跟總裁把話說清楚些才對,畢竟為了些八卦把自己搭進去太不值了。」
「八卦?你們傳的是八卦,我說的是事實。不然藏在我碗櫃裏那些換季的衣服是誰的?」
「欸,被你發現了?那不是你說地方小,讓我不要再增加東西了……」
「你是笨蛋嗎?我偶爾也是會開碗櫃的。」
那還真是他的家政工作做的有疏忽啊,竟然還要勞煩她自己開碗櫃。陸佐正在反省時,他的手已被她拉了起來。
「既然事情已經解釋清楚了,陸主任的工作也很忙,我們就先走了。」白釆妮對總裁說完,在對方還沒來及回應前,拉着陸佐離開了。
什麼清楚了,哪裏清楚了?總裁看着被留在這裏的小棗,一個頭變成兩個大。
陸佐發現白采妮帶着他走,並不是如她所說要回去工作,而是要帶着他離開公司。
在走到公司一樓大廳,眼前就是出口的感應門了,陸佐左右思量,還是開口問她,「那個,我們這是要去哪,不是說還有很多事要做嗎?」
白采妮頭都沒回,還是那種聽到什麼白痴話一樣,冷淡回道:「平時都在摸魚的人,這會裝什麼勤奮?」
陸佐道:「我說的不是自己,你就這麼走了好嗎,要不要稍微交代一下?」
「都已經蹺班的人,還要交代什麼,交代了不就走不了了嗎?你操心的事還真奇怪。」她語氣平淡,頓了下仍是那樣波瀾不驚地說:「閉嘴吧,地球離了誰都一樣轉,現在哪還顧得上那些。」
竟然還有讓她顧不上工作的事嗎?陸佐真的要懷疑自己看到的是不是白釆妮的替身了。
仔細看看,她和平常確實是有些不一樣的。怎麼說呢,耳根更紅了點,而正拉着他的,一直都很冰涼的手,這會卻是暖的。
陸佐的心因這後知後覺而劇烈地狂震了下,像是有什麼重物掉了下去。啊啊,的確是顧不上其它了,雖然對他來說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可白釆妮做出的舉動,卻是驚人之舉呢,無論是在旁人看來,還是從她自己的角度來說都是如此。
為什麼他會覺得她必然是一直保持冷靜的呢?衝動這種事,在誰身上都可能發生的事啊。即使是她,也是有因一時衝動而無措地想要逃避的時候,為了他嗎?
不自覺間,陸佐把握住他的那隻拉手反握住,反而在她前面跑了起來。
他這是幹什麼啊?白采妮被他拉着不得不小跑起來。一會漫不經心的,一會又像是在躲什麼仇家,真是搞不懂他。
到家后,白采妮那轉瞬即逝的緊張就像假的一樣消失無蹤,她和平時一樣先去換了農服,又去洗了個澡,一點想要與陸佐交流的苗頭都沒有。
等她洗好出來,看到桌上放着兩杯茶和一些點心,還有乖巧如狗,等在那裏的陸佐。
這種諂媚之姿倒也不奇怪。白采妮想了想,坐下喝了口茶。
「你最好不要說些很噁心的場面話,我也並不全是為了你,只是單純對這件事看不下去而已。」
她在陸佐開口前說:「那種不把心思放在工作上的人跟我不對盤。」
她指的當然是小棗,可不對盤的人那麼多,從來也沒見她用這種同歸於盡的方式維護正義。
陸佐倒也不急着點破她,對於她的情緒表達,他好像終於能夠摸到點精髓了。他道:「你今天用那種曖味的說法,恐怕在小棗之後,你就是下一個被全公司話題的人物了。我們這根本不算同居,要說的話,只能是同住或者合租,那晚也沒有發生過什麼事,何必讓別人誤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