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血跡
凌岐推開了水房的門,外面的光也隨之照射進去,他看清了那個人,個頭比自己低一點,此刻正盯着水房淋浴間的某處。
不過聽到門的響動,那人轉過頭來。“來打水嗎?”這個人非常淡定,臉上雖然閃過驚訝,但很快平靜下來,看他的樣子,好像認識凌岐似的,這倒讓凌岐感到疑惑。
“你在這裏幹什麼?”
凌岐不打算迴避問題,直接了當的問道。
“調查一件事情,怎麼,你也有興趣?”那個人搖了搖頭,一副隨意回答的樣子。
凌岐沉默。那個人卻繼續說道:“我不知道你對學校發生的這啟詭異殺人案有什麼看法,不過想來有心人不少,一定有很多人都感到奇怪,私下裏暗自調查。”
“哦。”凌岐淡淡回應一聲。
“總之經過這件事,我自己發生了很多改變,可以說新生了。”那個人甩了甩自己的頭髮,笑對着凌岐,“也許你不知道我在說什麼,但你應該明白當有一些重大的事情,甚至是接近死亡這樣的事情發生在人周圍的時候,無論你願不願意承認,它就是會帶給你震撼感,連鎖反應一般,讓你開始改變信仰,開始審視自己,甚至連性格都可能變化,例如之前我歧視一些人,又例如我曾把你----凌岐,這樣的人當作笑話,但現在我不那麼看了。”
“你真的認識我?”凌岐一臉驚訝。
“你的怪名在整個年級都挺流行的,大家或輕視你,或無視你,也可能有人自認高你一等,我認識你也沒什麼奇怪的吧。”那個人眼睛很大,鼻樑很高,眉毛斜縱,有一股英氣。
“你在調查什麼?”
“事情的真相,不知道你進來后注意到沒有,淋浴下水道的入口,有很明顯的血跡。”
凌岐隨着他指着的地方看過去,卻看不清,他走前幾步,蹲下身體,果然,水流下去的入口處隱隱有暗紅色,這水房因為好多天沒人使用,使這血色完美地保留下來。
“木延絕開膛破肚的屍體被發現的那天,這棟教學樓幾乎無人,我調查過了,當時卻正好有木延絕,我的同學余哲,林老師在場,至於還有一個人就是你了,對吧。”
凌岐回過頭來,眼光閃過一絲凌厲的光芒,這個人真的不簡單,事情被他猜測的一點也沒錯,甚至這些消息他都根本還沒搞清楚,不過他是聰明人,這個人一提這句話,很多地方他就貫通起來了,余哲想必就是那天下午和他在教室里的另一個人。
“這個血跡也可能是別人的。”凌岐思索后說道。
“我可以肯定不是,一定是那幾個人之一,我有我的理由和證據,這點你直接相信我就好了。”那個人露出一抹自信的笑。
“好吧。”凌岐站起身,眼裏露出計算的光芒,“那天下午在這棟教學樓果然發生了很多不為人知的事情。”
“這件事的秘密太多了,憑我一個人很難想通,我也想和人分享,今天你我出現在這裏,也是緣分,所以就都告訴你也無妨。”
那個人忽然接口,臉上帶着笑意。
“另外,我想問你一件事,你幾天之前和譚梓有過交流是嗎?”
“這你也知道。”凌岐不敢置信的點了點頭,算是回應。“我有好幾天沒看到她了,你知道她去哪了嗎?”那個人看起來竟有些感傷。
“很抱歉,我也再找她來着,我也有些事情想要問她。”凌岐搖了搖頭,覺得很疑惑,怎麼面前這傢伙也要找譚梓,而且看起來一副深情的樣子。
“那好吧,我先走了。”那個人心情似乎一下子低落下來,整個人轉頭就走,出了水房。
凌岐則留了下來,他實際上從剛才就將心裏的兩件事情串到了一起,在監控視頻中,凌岐曾注意到一個細節,木延絕從大樓出來的時候,很奇怪的不斷低頭看着自己的身體,還用手摩擦手腕,脖頸等地方,因此凌岐很認真地觀看視頻中的木延絕的衣着,最後發現,這個人從大樓出來時,身上居然濕漉漉的,像是剛剛洗過澡一樣。
而這棟大樓,只有第三層擁有給教授們用水方便的水房,因此,這地上的血跡,十有八九就是木延絕留下的。
凌岐擅長偵探方面的知識,因此很懂血液採集,這對他來說沒什麼難度,收集好了之後,凌岐慢慢走下了教學樓。
“剛才那個人很可疑,我得去查查他。”凌岐搜尋着剛才那個人的身影,可卻沒能發現。他現在心裏更多了幾個疑問。
如果那血跡真的是木延絕的,他去圖書館之前,莫非受了傷?又受了多重的傷?被誰造成的呢?
那天下午,自己下了樓梯之後,這棟樓應該剩下了林雨城,余哲以及木延絕,余哲這個人沒接觸過,但他是余及的兒子,如果曾經遇到過木延絕,應該早就把這線索告訴他父親了。
因此,似乎可以斷定只有林雨城接觸過木延絕了。而且他在二樓的拐角處碰到從三樓匆忙走下的林雨城,當時很奇怪,還看到了她手腕上一個帶血的手印,一切都不言而喻。
打了個電話給探長余及,凌岐想讓對方來拿走血液樣本,進行對比。
圖書館四樓,凌岐終於有時間再次登臨這裏。面具男人再也不會來了,這是他親口說的,他就如同一個夢一般,來的快,去的快,只是最後,還留下了這麼令人深刻的謎題。
凌岐到現在也不知這個課題的勝利會最終帶來什麼,不過他對這個面具男人再不似初始般嚮往,已經漸漸的有所戒心,他雖然是一個追逐黑暗的青年,但這個男人是鬼怪還是根本不存在的幻想,一時間都難以界定,更重要的是,他為了一個課題卻弄出人命,以顯示自己的詭異莫測,實在令他有些反感。
“就是這道書架之後,有一個秘密空間嗎?”
凌岐在一處書架前站定,他看了看書架腿,那裏的螺絲果然已經打滑,很容易被拆下來。這跟祝離夕的信上所說的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