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初議
“呃……不錯。”
繆頎聽周見韋介紹，得知黃石不過是嶽麓書院的一名齋仆，心裏並不怎麼想搭理他。但礙於周見韋在場，只好隨口應了句。
黃石登時大樂，好，好，雕版印刷好呀！看來，活字印刷還沒出來，至少潭州城沒有，自己的發財工具重要得以實現了！
“黃兄，你問這做什麼？”周見韋見黃石笑得合攏不起嘴，失笑道。
黃石長長地吐了口氣，逐漸鎮定下來，如今八字還沒一撇，看把自己高興的，穩重！遂道：“嗯，是有一些關於印刷的點子想和繆公子談談，就是不知繆公子肯不肯賞臉？”
“印刷的點子？”周見韋和繆頎相互望了眼，一臉狐疑。
黃石道：“不錯，如果繆公子肯賞臉，待我見了周伯后，我們就先找個地方坐下來詳細談談。在下敢打包票，定有繆公子你意想不到的東西。”
“哦？”周見韋倒是來了興趣，“不知是什麼點子？”
繆頎輕笑了下，不說答應，也不予否決。黃石心知繆頎存在輕視之心，不過這乃人之常情，人家憑什麼要相信自己一個齋仆？黃石笑道：“總之是關於印刷之術的點子，必須得坐下來慢慢談，才能說的清楚。”
繆頎仍是兀自不信，相比之下，周見韋倒顯大度，笑呵呵地直稱黃石故弄玄虛。
既然已經接觸潭州城印刷行業的人，那黃石也不急於一時。告別二人，黃石找到了大堂。大堂聚集的都是有身份的人，黃石在外邊兒探頭望了半天，沒見着周伯半個影子。~~~~以周伯的地位，本來也只有去後堂的份兒，不過他兒子周見雄在劉府謀事，追隨知州左右，有這層關係自然另當別論。
死老頭子，叫我時不時過來一趟，深怕有事吩咐，自己卻跑沒影了，到時可別怪我！黃石找不着周伯，只好原路折回，尋找周見韋和繆頎，把印刷的事情談妥要緊。繆家經營印刷行業，只要是商人，就不會放棄任何一絲謀利的機會。
黃石很自信，除非繆頎是個傻子，或者太過高傲。
在一處庭園，黃石找到了周見韋，卻不見繆頎，問道：“周兄，就你一人嗎？繆公子呢？”
“黃兄來了！”周見韋合起扇子笑道，“繆兄有些應酬已先行一步，卻把我擱在這了。”
你大爺的，繆頎這小子，難道對自己真的那麼不屑，隨便找個借口開溜了？以後別後悔！黃石真想痛罵繆頎一頓。
嶽麓書院的書生有兩種，一種為光耀門楣，奮發讀書，以期將來考取功名好做官，周見韋便屬於這種人。另一種么，則算是給自己安個身份，學點文化，出來后幫助家族打點生意，繼續做個商人，不知繆頎是不是屬於這類人。
但后一種人顯然是極少數的，除非被認定這輩子與科考是無緣了，否則誰也不會放棄當官的機會。
應酬，黃石可不相信。但不忿歸不忿，黃石絕不會跟錢過不去，如果繆頎真的嗅到商業契機而來找自己的話，他鼓掌歡迎。
周見韋忽然湊到黃石面前道：“你方才說的甚點子，家父經營的商鋪作坊中，也有一家印刷工坊，不妨跟我透露透露。”
“去去去……嗯？”黃石撇撇嘴，忽然一怔，“令尊也有一家印刷工坊？”
“不錯，工坊的規模雖說不及繆家的一半，但也算是家父的心血，在潭州城也算暫時穩住了腳步。”周見韋笑道，“嘿，若你所言非虛，我們倒可以合作。”
怪不得當時繆頎雖然一臉無知，周見韋卻滿是關注，原來他老爹也有涉及印刷行業的，早說嘛！黃石確認道：“當真？”
“君無戲言，豈能有假？”周見韋白眼道，“不過生意上的事情都歸我爹一手掌管，不允許我插手分毫。所以，這事得跟我爹商量，你可不要糊弄於我，否則我爹定當不饒我。”
商人，在許多迂腐的讀書人眼裏，是低等的。而許多商人也為了提高身份，對子嗣管教甚嚴，一切都為了科考！
活字印刷無論從效率還是運營成本，與雕版印刷相比，都佔着極大的優勢。黃石拍胸脯保證道：“周兄放心，我這點子，包令尊滿意！”
周見韋點頭道：“好，我相信你。”
“那……什麼時候和你爹會面？”黃石倒有些迫不及待了。
周見韋為難道：“今日乃知州大人宴請賓客，我爹必定是和潭州的達官顯貴在一處談事。要不這樣，待下午宴會散了，我尋個時機跟我爹說說。”
看樣子周見韋委實懼怕他父親，不管他是從家族利益上考慮，還是其他因素，黃石都很感激他。畢竟，他相信黃石。
“好，那就有勞周兄了，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黃石誠懇地拱手道。
周見韋笑道：“好，無論成否，下午都會派人給你音信。”
“一言為定！”
黃石滿心喜滋滋的，彷彿一堆銀子就在眼前一般。
此時日漸晌午，宴席就要正式開始。周見韋再不回去必受他父親則被，連忙道別黃石，兀自匆匆前往大廳不提。卻說黃石回到後堂，比他走的時候更顯熱鬧了，杯觥交錯之聲不絕於耳。
“黃哥回來啦！”宮牛見黃石回來，立馬抓過一隻碗，把酒給滿上，“再晚就怕連站的地方都沒了。”
“呵呵，是嗎？”黃石笑着接過大碗，把酒一飲而盡。這酒的酒精度不高，味道拙劣，好酒只有在大堂才能喝的上。不過，在沒有酒喝的情況，湊合湊合。
“好酒量！”宮牛贊道，“黃哥，飲酒大賽馬上就要開始了，你參加不？”
“飲酒大賽，什麼玩意？”
黃石話音剛落，先前主持燈謎活動的劉府小管事又出面高聲叫道：“諸位諸位，飲酒大賽就要開始啦，哪位想參加的，站到我這右手邊來——”
呼啦一聲，一大群人噼噼啪啪地一擁而上，全往小管事的右手邊擠。小管事被擠的東倒西歪，險些摔倒，趕忙喝道：“停下停下，都別他媽的給我亂擠，我這兒還有話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