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初步達成
聽到小管事的喝罵，場面稍稍安靜了些。小管事提高音調道：“參賽者，必須由兩人以上舉薦，而舉薦者則不得參與比賽！”
眾人一聽，頓時大不樂意，這不明白着欺負酒力小的人嗎。小管事方才被擠來擠去，心裏正不痛快，冷笑道：“各位，這是知州大人的意思，難不成你們不服嗎？”
小管事把知州大人都抬出來了，大家即便不服也不行。黃石倒覺得這條規則不錯，如此一來，參賽者從“質”上能提高不少；從“量”而言，則會減少起碼三分之二。
在小管事的調配下，參賽者重新篩選了一次，最後只挑出了十幾個人，其中有一個正是打劫黃石的小廝。小管事相當滿意，把全場掃了一圈，叫道：“還有沒有人要參加的？”
場外沒人答應，小管事便宣佈飲酒大賽開始了。每個參賽者面前各擺放一壇酒，先飲盡者為勝。
經過一番角逐，優勝者產生了，是一名貌不驚人的男子，獲得了兩百文賞錢，甚至看起來還有些偏瘦，大跌眾人的眼睛。
午後，黃石就靠着一牆角處，等着周見韋的音信。有些貴人在宴會後，走的比較早，使得後堂的僕人小廝也一批一批陸續離開，後堂變得清靜許多。
“黃公子，哪位是黃石黃公子？”
黃石正和宮牛閑聊，後堂來路突然來了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站在庭院裏叫問道。
“黃哥，有人找你！”宮牛奇道，在劉府還有人認得黃哥，這事稀奇。
黃石笑了笑，對那男子道：“我就是！”
那男子望見黃石，一臉困惑，什麼黃公子，瞧這身打扮，分明就一下人嘛！他把黃石上上下下打量個遍：“你說你是誰？”
黃石反問道：“你是哪家派來的？”
“我家老爺姓周，在潭州可是大有名聲！”
“嗯，那你找對人了，我就是黃石！”
兜了個圈兒，不就為了那麼一句話么！那男子呷了呷嘴，只好瓮聲道：“我家老爺有請！”
宮牛腦里更是疑惑，黃石似乎太神秘了，每一次都能給他的帶來驚訝和不解。~~~~在書院是這樣，在劉府也是這般。望着二人離去的背影，宮牛心中暗自篤定：不管怎樣，黃哥如此仗義，能跟他套上交情一定錯不了。
黃石跟着那男子來到一個較為偏僻的地方，周見韋正一臉恭敬地站在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身後。但讓黃石愕然的是，和他想像中的不同，那男人身材魁梧，唇上留着一撮鬍子，給人一種經歷過血雨腥風的感覺。
原來周見韋他老爹不是一副精明生意人的模樣，倒像是一個扛把子。黃石感覺有些怪異。
周見韋悄悄地對黃石擠眉弄眼，稍顯得意，彷彿在說自己講義氣一般。
“老爺，黃公子帶來了。”帶黃石的男子恭恭敬敬地道，在周老爺面前他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其實也怪不得他，周老爺可是出了名狠角色，誰敢對他不敬，殺威棒是輕，重則讓你缺胳膊少腿。
當年，周老爺獨自一人和十幾潑皮在城外大戰。這種實力懸殊的情況下，一般人都覺得周老爺必敗無疑。可是結果不是，經過他浴血奮戰和不怕死的精神，周老爺竟然憑一己之力任是打得那幫潑戶心驚膽戰，連連告饒。於是，周老爺降服了那幫潑戶，打出了屬於自己的一片小天空。
此後，周老爺開始擴張勢力，一發不可收拾，直到擁有今天的成就。
想到這兒，那男子肅然起敬，腰杆子彎的更低了。
周大銀一臉嚴肅，沉道：“退下吧！”
那男子告退後，黃石心底微微一嘆，還真不怎麼喜歡跟這種沉悶、綁着臉的人打交道。他禮貌性地微微拜道：“周老爺！”
周大銀盯着黃石，但見黃石背彎直挺，臉色沉着，目光淡定，絲毫沒有被他多年爬滾來的氣質所影響。
這小子不簡單。不過，若只是這樣就被受見韋力薦，那可遠遠不夠。周大銀淡道：“你可在印刷工坊做過？”
黃石搖了搖頭：“未曾。”
周大銀沉道：“既然不曾在工坊做過，竟敢大言不慚地聲稱有好點子。你是在戲弄我們父子嗎？”
黃石絲毫不懼，而且還笑道：“那在下斗膽問周老闆一下，您有在工坊里做過嗎？”
“嗯？”周大銀面色一怒。
周見韋咯噔一下，黃石這廝的膽子未免太大了，見了我爹還敢用這種語氣。他忙打圓場喝道：“黃石，我爹是工坊的老闆，何須在裏頭做事呢！”
黃石卻不以為然，說道：“既然周老闆也不曾在工坊做過工人，卻可以成為工坊老闆。那在下提點小小改進的意見亦實屬正常。真正的聰明人是用腦子做事的，我想周老闆立足潭州多年，想必會認同在下的話的。”
周見韋苦着一張臉，他好不容易才讓父親同意見黃石一面，可這傢伙的膽子實在太大了！他從打小就知道，凡是跟父親叫板的，沒幾個有好日子過。
但出乎周見韋的意料，周大銀似乎無動於衷，只淡淡地道：“給你一次機會。”
“謝周老闆。”黃石道，“不過在說之前，在下想知道，周老闆欲要發行一個刊本，需要多長時間？”
周大銀哼道：“少則數月，多則兩三年也有，哪個工坊不是這般。”
黃石反而笑道，“周老闆所言甚是。數月至數年，時間不可謂不長。如此說來，那些刊本的刻板費時費工又費料，缺點還真是不小。”
周大銀眉毛一揚，瞬間便又擠在一起，冷笑道：“好大的口氣，難道你有既不費工時，又不費料的法子？”
終於被吊出胃口了！雖然周大銀看似冷麵，實際上已經對自己的話感興趣了。黃石自信地輕笑道：“現今在下的確有一個法子，可以實現這點。做生意極講究開源節流，就是不知周老闆有沒有興趣？”
周見韋緊張地看着周大銀，不知父親會做何決定。沉吟片刻，周大銀嚴肅的臉上微微露出一絲欣賞的笑意，道：“你叫什麼名字？”
呃？周見韋大吃一驚，父親竟然沒有動怒？
“在下黃石。”
“黃石？”周大銀逕自念叨一遍，“聽見韋說，你是嶽麓書院的齋仆，可是真的？”
黃石道：“千真萬確。”
周大銀道：“好，此地非談事之處，我擇日派人接你，屆時再聽聽你究竟是不是在說大話！”
“沒問題！”黃石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