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麻煩
那青年生得甚是高大,面容也相當英俊,但是眉宇間透着一種狂傲和輕浮,讓人難以產生好感。玄幻天空http://www.xhsky.net
此刻,這青年正嘻皮笑臉地盯住那個叫小翠的姑娘看。
雲隨緣和鄺靈傑一看這幾個人,心裏立即咯噔一下。
那幾個人身上靈光流動,顯然也都是修仙者,而且三個黃袍漢子都有鍊氣體十一層的水平,那青年更是像超過了十二層的樣子,在他們見過的年輕修士之中,除了他們的大師兄唐志琨,要就數這人氣勢最強了。
這些人,他們兩個是萬萬惹不起的。
那小翠臉上神色一變,並不作聲,沒有理會這青年。
那青年見狀,走上兩步又道:“怎麼,小翠,剛才還跟這小子笑盈盈的,見了我就這副神色?”
小翠還是沒答話,轉身便想要假裝忙別的活計,那青年哼了一聲,竟然直接上去抓住了小姑娘的手!
旁邊的鄺靈傑見狀,眼中閃過一絲怒意,跨步便要上前干涉。
雲隨緣拉住他衣角,低聲道:“別衝動,我們還有正事要忙。”
鄺靈傑強壓下一口氣,兩人轉身便想要離開。
不料鄺靈傑這些舉動,已經被那青年察覺,他眉頭一皺,放開了小姑娘,轉向二人道:“慢着!”
那三名黃袍漢子一聽,立即圍了上來。
雲隨緣心頭一陣打鼓,知道這下麻煩了。
他不動聲色地問道:“這位兄台有什麼事嗎?”
那青年當然也看出兩人是有一點修為的,他在小翠那裏碰了個釘子,正要拿這兩人開刀出氣,當下傲然地道:“你們兩個面生的很,哪裏來的?”
雲隨緣皺了一下眉,眼珠轉了一下,正思索着要怎麼回答。鄺靈傑卻已經頂撞回去道:“你管我二人哪裏來的?!我們還有事,沒功夫陪你閑聊。請你們讓開了。”
那青年哼了一聲,他看到鄺靈傑的時候就已經很不喜歡,因為鄺靈傑也是英俊不凡,身材幾乎有他那麼高。他向來自負英俊瀟洒,修行又高,附近無論是凡人還是修仙者中的女子都對他青眼有加,但今天這個小翠居然對他那麼冷漠,對那個藍袍小道童那麼親近,這樣的事情豈能容忍!
一名黃袍漢子喝道:“小子,你活得不耐煩了,敢頂撞我們天明宗的常公子!”
雲隨緣連忙賠笑道:“我二人初到此地,實在不知道幾位是天明宗的高人。幾位兄台大人不記小人過,可否借條路讓我們兄弟二人通過,在下二人實在還有事情。”
那青年冷笑一聲道:“你這位朋友似乎對我很不滿意呀,看來是沒把我天明宗常澄放在眼裏了。”
旁邊有些看熱鬧的人,一聽“天明宗常澄”這幾個字,立即變了臉色,慢慢向後縮了幾步,有些膽小的還轉身就走了。xhsky.net顯然這些人都是修仙者,很清楚這常澄的來歷和厲害。
也有人不知道常公子來歷的,便輕聲地問同伴。在竊竊私語中,周圍的人都大概知道了常公子的底細。
原來別看這常公子年紀不大,一表人才,其實向來陰險狡詐、心狠手辣,外號“玉面煞星”。此人倒也有點火靈根天資,是天明宗一位資深長老的侄子。
在五年前,他的一位師兄因為立了大功,被師尊賜予了一份火靈珠凝練出的聖水,本想要找個合適時機才服用煉化。不料被常澄知曉,便利用長老的勢力,借口要為長輩生日做壽,連哄騙帶威脅,將那師兄的一份聖水騙到了手。後來,為了避免那師兄記恨報復,他還設計了個陷阱,將那師兄毒死了。故此,就算同門之中,也有不少人暗地裏叫他“無賴常”。不過此人服了聖水后,已經得了火屬性仙根體,修為突飛猛進,真的是非同小可。
這時,只見那青年突然臉色一變,兩隻手不知道怎麼的,就扣住了雲、鄺二人的脈門!
這動作快如閃電,兩人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制住了,登時覺得半邊身子一麻。
雲隨緣又驚又怒,用力掙扎,連衣服都歪歪扭扭了,也沒擺脫,只好開口問道:“這位兄台,有事好商量。我們可沒得罪兄台呀。”
周圍看熱鬧的人一見到動手了,連忙都向後退開幾丈,恐怕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那青年嘴角一翹,正要進一步給點苦頭兩人吃,忽然眼角瞥見雲隨緣衣領中露出的一角背心,不禁咦了一聲,鬆開了手。
旁邊一個黃袍大漢也看到了這背心,有點驚訝地道:“你們是七毒谷的人?”
那青年心中念頭轉了幾下,七毒谷是神農國和南柔國交界的一個中等門派,實力倒不算太強,不過因為喜歡用毒暗算敵人,讓人防不勝防,最近傳聞還跟神農國茅清山結成了聯盟,如果惹上了也是很麻煩的。在情況未明朗前,他可不願意輕易得罪這種以陰險詭秘著稱的門派。最重要的是,七毒谷的人身上,往往會出其不意帶着劇毒,他可不願意沾上,才趕緊放手了。
雲隨緣一下醒悟,想起他穿的那件“蛇行衣”,於是接過話頭說:“不錯,小弟確是谷中之人,跟師兄一起出來,是為本門師尊辦點秘密之事。請各位道友行個方便,日後見到一定酬謝各位。”
那青年躊躇了一下,問道:“前幾天我看到你們谷中的金道友,是跟你們一道的么?
雲隨緣聽了,心中思忖道:“什麼金道友,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設套盤問我們的破綻,最好避重就輕。”
於是他輕聲道:“金師兄來過此處?我們不太清楚,長老是讓我們在市集中幫師兄找點東西,順便長點見識而已。”
那青年心中冷笑,七毒谷離此處有千里之遠,怎麼會讓兩人到此小市集買東西,如果是搜集珍稀材料靈藥,也會派更高級的弟子。不過各派門中經常有些不能對人宣說的秘密,他暫時也不打算干涉太多。
他決定還是先放過這兩人,然後暗中跟蹤,看七毒谷到底在此處搞什麼鬼。不過在放過二人之前,肯定是要給他們點下馬威,順便弄點好處的。於是他道:“既然是七毒谷的道友,到此採購物料,想必身上也帶了不少好東西準備交換的吧。何不拿出來讓我們見識一下?”
他打算敲這兩人一筆小竹杠,便順水推舟放了兩人,這樣既不太得罪七毒谷,面子上也能維持着常公子的威名。
聽到這常澄的問話,雲隨緣忽然靈機一動,想起那兩個封了火性符籙的石盒。他知道自己二人修為跟眼前這些人相差太遠,想要脫身,非製造混亂不可,於是把心一橫,掏出其中一個盒子,遞了出去。
鄺靈傑在旁邊見到這盒子,怔了一下,隨即會意,用眼角瞥了一下四周,準備見機行事。
一名黃袍漢子隨手接過盒子,嘿嘿一笑道:“算你識相。”他看到盒子上貼了張符籙,也沒留意,因為修仙者在貴重儲物盒上貼小封印符籙,以防寶物或靈藥中的靈氣外泄是很經常的事,一般只要注入一點法力就可解封。
他料想這兩小道童的修為那麼低,封印也不可能太強,便直接向符籙注入法力。
旁邊那常澄卻忽然道:“有點不對,這符籙怎麼是火球符?”
那漢子愣了一下,還沒來得及反應,注入法力的火球符籙已經被激發了。
雲隨緣和鄺靈傑同時腳尖一點地,身子便斜着飛出去三丈多遠,隨即在地上一個打滾,連滾帶爬又翻出了三丈多遠。
常澄臉色一寒,正要收拾這兩個居然敢在他面前逃走的小輩,忽然那漢子手中的石盒噼啪作響,炸了開來。
本來那漢子光激發火球符籙,是不會有什麼問題的,因為符籙的靈性會跟激發者的靈氣連為一體,在沒拋出符籙前,符籙是不會對激發者有傷害的。問題是盒子內裝了混合火羅樹果實的毒粉,那就不一樣了。
這火羅樹的果實吸納過大量地熱,一遇到火屬性功法就會爆裂開來,此刻被激發的火球符籙一衝擊,立即炸了開來。這炸裂的熱力又反過來影響了火球符籙靈氣的穩定,於是便連鎖反應,在那漢子手中炸響了。
不過由於那漢子並非有意使用火球符籙,注入的法力也不是很強,這爆炸威力倒不大,只是覆蓋了五丈左右的範圍。
頓時一股白中帶黃的濃厚煙霧瀰漫在空中,而那拿着盒子的漢子,雙手被炸沒了,躺在地下痛苦地打滾。
常澄和另外兩個漢子都在炸裂的一剎那,縱身躍起來躲開,不過鼻子中還是吸入了少許白煙。這煙霧似乎也沒什麼異常,看得出只是些泥沙土塊製作成的粉末,多半是用來當作障眼法使用的。
常澄心中大怒,在半空中放出一件白色法器,化作一團白色雲彩,他站在雲彩上,便看到那兩個藍袍的小道童,距離自己三十丈開外,正向著鎮外飛快地奔逃。
另外兩個漢子也已經各自放出法器,飛在了空中。
他冷笑一聲,招呼兩個同門,便駕馭着法器追去。
雲隨緣和鄺靈傑兩人身上各貼了一張迅捷符,施展了低級的輕靈術狂奔。
只不過眨眼功夫,常澄三人已經追到了距離他們只有七、八丈的距離!
雲隨緣見勢不妙,連忙大叫一聲道:“用木遁符!”說著他取出一張青色符籙,往身上一拍。
鄺靈傑也幾乎在同時做出了同樣的動作。
兩人身上青光一閃,身形一晃,便在追來的三人面前消失了,剛好躲過一道藍芒、一個飛輪的攻擊。
常澄又是一聲冷笑道:“哼,木遁,我看你能走多遠!”他念了個咒語,閉目感應了一會,便對另外兩個漢子道:“這兩人往東方去了,不過十二里左右,我們立即追去!”
距離常澄說話的東面十二里左右的一個小樹林旁,雲隨緣和鄺靈傑正在大口大口的喘氣。
他們剛才施展輕靈術狂奔的時候,已經消耗了一些法力,使用木遁符的時候又慌裏慌張,沒注入足夠的法力就激發了,所以只遁出了十多里地,落在附近木氣最旺盛的地方——也就是這片小樹林。
還好這萬秀鎮附近不少山草樹木,如果是在大城市或是沙漠中,缺乏木靈氣聚集的地方,他們想要木遁也沒法子。
兩人慌不擇路地逃出來,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便四處張望,想要辨別一下位置和方向。
才剛看了一會,只見遠處有三個淡淡的人影向這邊急速飛來,當先的一個白袍飄揚,踏着一片白色雲彩,來得最快。後面兩個都是黃色衣服,稍微落後,但分別向著左右包抄,已經將雲、鄺二人的後路斷了。
雲隨緣和鄺靈傑大驚失色,沒想到人家那麼快就追來了。此刻他們的法力已經消耗了一小半,又只剩下一張木遁符籙在雲隨緣身上,一時之間雲隨緣也沒有法子狠心便一個人逃走。兩人情急之下,只有躲入了小樹林中。
常澄臉上露出了譏諷的笑容,在他的靈力感應下,這兩個小道童躲不躲進去樹林根本就沒分別。他號稱這一帶方圓三百里修仙者中年輕弟子一輩,最傑出的佼佼者,今天如果不殺了這兩個小子,那可太失威風了。
想到此處,他便從懷中掏出一枚淡紅色的小畫戟,注入法力,同時念動了咒語。
那枚小畫戟立即變長變粗,不一會兒,便成了一柄二十丈長的巨型畫戟。畫戟上紅光流動,不時閃動着火舌。
常澄把畫戟雙手抓住,獰笑一聲,對着雲、鄺二人藏身的地方大叫道:今天便讓你們見識一下我火焰戟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