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388 親昵
……
第二日清晨陸清婉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捂出了一身的熱汗,薄薄的褻衣貼在肌膚,渾身的黏膩。
徐凌也沒有去晨練,而是摟着她在床上酣眠。肌膚相親,是一種極為親密的姿勢。他的手攬在她的胸間,落於腰側。她悶得幾乎都喘不過氣兒來了。
男人也被捂出了一身的汗,寬闊明朗的額梢沁出滴滴熱汗。
“醒了?”
徐凌喑啞地說道。
陸清婉愧疚地道:“昨夜給相公添麻煩了。”
她柔軟的胸貼在他的臂肘有一種溫柔甜軟之感,呼吸之間若有起伏摩擦,徐凌面無表情地將手收了回來。
陸清婉用臉蹭了蹭他的脖,“相公不必害羞,小婉的一切都是屬於相公的。”
甜潤的嗓音夾雜着一分病後初癒的沙啞,慵懶而嫵媚,羞澀而動人。
徐凌揉了揉她的發,親了親,享受完了自家媳婦投懷送抱的一番伺候。
他含糊地道:“起床吧,以後注意些便是。”
陸清婉知道自己發起寒症來的時候,總是一連幾天幾夜都腦袋昏沉,遍體冷熱交替,要難過上好幾日。這一次僅睡了一覺,便覺得恢復如初。
昨夜半睡半醒之時,她也知道是他妥貼小意地伺候着自己的,醒來后只余滿心的愧疚。
她將臉貼在他的胸膛,啞着聲說:“相公今日請一日的假。”
徐凌輕撫了她如雲般的鬢髮,淡聲道:“好。”
秋收完后,他身上的擔子便輕了下來。加之昨夜聽聞齊修然一行人今日便離開徐州,更是無所顧忌了。
齊修然走前沒布下他的調令,新任的知府恐怕要開春才能來了。雖徐凌驚詫於他如此輕易便放開手,但也未曾來得及深想,便被自家媳婦連夜發高燒弄得焦頭爛額。
這會兒他略思了片刻,微微眯起眼,拇指抬起小媳婦的下顎,淡聲地問道:“你昨日在屋內焚了什麼東西?”
陸清婉知此事必定瞞不過徐凌,卻也沒想過這麼快就被他發現了。
她垂下頭來,親了親他,含糊地道:“昨日回來后,小婉冷極了,烤火時不甚掉落了一長方帕到爐中。”
徐凌被她熱情的投懷送抱給被迫中斷了心思。
陸清婉摁着他欲動的手,含笑地道:“相公正值血氣方剛之年,一直強行忍耐着恐於身體不利。”
徐凌低沉的聲音簡直沙啞得不成音,感受着她不成章法的伺弄。片刻之後,脊椎猶如一道電流直擊而過,他用力地抱住了自家調皮的小媳婦。
“以後別這樣了。”
陸清婉親了親他滾動的喉結,聲音如拌糖帶蜜,含糊地道:“嗯。”
“相公歡喜不歡喜?”
徐凌沒有回應她,而是輕輕地吻住了她,拍了拍她的腦袋道:“你風寒初愈,不要這般胡鬧。”
徐凌說完后喚來奴僕,換了一床被衾。
自己去凈室洗漱沐浴了一番。
……
又過了一月,無論是鋪子還是徐州百姓的生活,都恢復了一年前的軌跡。
酒樓的生意依舊火熱,卻不是因為詩詞的緣故,而是靠着它的菜品的味道逐漸地在百姓之中廣為傳之。
周福安每旬來送賬目的時候,都會問她一句:“要不要在外地再開一個酒樓?”
因為酒樓有越來越多的外地慕名而來的食客,操着一口濃重淺淡各異的口音,甚至還有不少貴人花重金來挖食記的廚子,只為求得最新鮮燙熱的一道菜。
當然陸清婉給的待遇也不低,沒有幾個廚子被挖走。
陸清婉拒絕了。
這種菜肴跟蜜煎果脯相差還是很大的,訓練廚子便是一大難題,其次管理又是另一個難題,菜品的製作最易被人學了去,鞭長莫及。
“就讓它變成徐州的特色吧。”
周福安點了點頭,繼續彙報道陸園又新添了多少新的人口。除了食記之外,陸清婉對陸園最是上心。既是擔憂幼孩來到陸園受到傷害,又怕招來的老人蠻橫無德。她索性將它分成了兩個不同的獨立院落,把老人和幼孩分開,還將它交給了最負責也最樂於跑腿
的周福安。
食記每月的四股之一的利潤,足夠將他們都撫養成人。
年紀最大的那一批已經十三歲了,等明年開春便可以到食記領一份工掙錢,讀書有出息的還可以參加科舉考取功名。
周福安同陸清婉彙報完了若干事宜后,仍沒有走。
陸清婉看着他,含笑地道:“還有什麼話,你一併說完了吧。”
周福安斟酌着說道:“陸園那邊暫時還沒有出什麼問題,只是……我以為這樣白白養着這些孩子不太妥當。”
“容易滋生他們好逸惡勞的惰性。”
陸清婉聽着來了興趣,問道:“你有什麼想法了嗎?”“從現在起便讓奴僕帶着幹些活計,以補貼自己的開銷用度。當然這些小活計也掙不了幾個錢,但可以通過這些勞動,讓他們明白食記投在他們身上的錢不是白白獲得的,不能這般心安理得地享用這些
對待。”
“再有就是無論食記投入多少錢,都不是無償的。每旬列一個吃穿開銷用度清單,待他們長大成人有能力掙錢后,再償還予食記。”
“雖然這樣看似不近人情,但我以為這恰恰是養成他們獨立自主之所在。只有意識到食記的施捨並非長遠之計,才會懂得珍惜。
且食記並非朝廷的善事堂,並無這般掏空積蓄替夏國養着這些孩子的本分。另外老人我以為不必再接收了,便是再收也需得我同意才行。”
陸清婉聽着周福安的話,點了點頭。
“就按你的意思去辦,陸姐姐這裏沒有什麼異議。”濟養老人比收養孩子要麻煩許多,孩子少病少災,長大后也有餘力回報食記。但濟養老人就是一個無底洞,生病吃藥請大夫,去世了還有一筆不小的發喪斂葬費。然而這些都不是問題,真正晚年凄慘
的老人,便是白掏錢出來濟養,陸清婉也願意。
但是眼下似乎湧出了許多子女俱在,卻奔來陸園的心安理得享受這等孤寡待遇的老人。
周福安說完后,似漫不經心地笑了,懶懶地道:“陸姐姐莫氣餒,咱們現在做的這事雖看似費力不討好,過個幾年再來看看,結果就不一樣了。”
食記的生意越做越大,需要的人手也越多,陸園的那些孩子長大以後有很大的可能都會直接選擇入了食記。這樣食記的工人夥計的素質水平更高一些,辦起事來也更有效率些。
陸清婉點了點頭。
“有空你便多回鄉下看看陸園,幫我盯緊一些。”
周福安彙報完后,便恢復了素來漫不經心的模樣,他打了一個呵欠,一副極困頓的模樣退了下去。
是夜,徐州下了今年的第一場雪。
起初宛如細屑飛沫一般,後來漸漸變大,堆在樹上生生地壓斷了枝椏。
陸清婉怕冷地裹着厚厚的棉襖,貓在屋內,眼巴巴地瞅着火爐子。
宅子裏的地龍也燒了起來,四下一片暖融融,她隨意地用鐵鉗翻了翻爐子,殷紅的火炭爆出嘭的一聲微響,火星濺起點點,旋即一股屬於甜栗的暖香溢滿了整個屋子。
“石頭,來吃烤栗子。”
陸清婉喚了一聲,小石頭在外邊噌地跑了進來,進屋時還席捲了雪沫進來。
陸清石穿着一身玉色的袍子,不太厚,顯得尤為地挺闊精神,額頭飽滿面若冠玉,一對圓眸黑黝黝地有神。
他手腳利索地揀出烤得灰撲撲地爆起的甜栗,吹了吹,不怕燙地徒手捏開了幾隻遞到自家長姐面前。
“姐姐你先幫石頭嘗嘗甜不甜。”
陸清婉笑了笑,揉着他饞巴巴的臉蛋,“石頭吃吧,姐姐方才烤栗子的時候偷吃了兩隻,很甜的。”
陸清石又挖出了大半的栗子,剝開扔進了嘴裏,又燙又滿足地眯起了眼。“好甜好甜,趁着姐夫沒回來,我再多吃幾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