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博弈的第二階段
自伍天念出現起，氣氛就有些冷。
伍墨沒看出有什麼不合適的地方，只不過他少見的正經起來，艾依夏能看得出來，伍墨很重視這個人，這種重視大概還涵蓋了很深的嚴肅情緒，開玩笑鬧着玩也要分人，此刻她看着伍天念這對深陷的眼睛，感受着這個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就知道這個傢伙是個不能胡鬧的人。
而且他似乎知道一些事情—至少知道沐英身上發生的事情，這就非同小可了。
“不過這也未必是一件壞事。”
艾依夏心想。
忌憚歸忌憚，目前她還不信任伍天念，不過她信任伍墨，所以現在可以確定的是這個人應該不是敵人，那麼接下來就該確認能不能合作。
她根本就不了解軍人，沒有在軍隊服役過的人是理解不了軍隊以及軍人的想法的，而眼前這個男人和一般的軍人還不一樣，他身上沒有一絲一毫軍人正派淳厚的氣質，反而透露着一股狡詐狠毒的煞氣，還有很濃厚的血腥味，剛剛伍墨說了，他是特殊部隊出身，相比這所謂的特殊部隊訓練的是一群反恐精英吧？
“艾依夏你就不要想那麼多了，天念他是可以相信的，他只是說話有點狠罷了，不要放在心上……”伍墨似乎看出了艾依夏內心的想法似的，“至於這傢伙的出身，他連我都不告訴，別人就更不用說了。”
“喂”天念立刻不高興了，“什麼叫連你都不告訴，誰都不能說好么？說了要進班房了！”
艾依夏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插話，只好一句都不說。
她看了看手機顯示的時間，離郵件到達應該還有57分鐘。
“還有不到一小時的時間東西應該就要到了，那我們下一步到底要怎麼辦？”艾依夏終於開口。
“當然是想辦法把他們都揪出來。”天念說到，“這很重要，目前已經鎖定了幾個目標，但還沒有決定性的證據。”
伍墨點頭表示贊同，這也是他一開始的想法。
伍天念是他請來的，因為他是最合適參與這件事的人，某種程度上來說比艾依夏還合適，艾依夏和他都有些本事，但都是些外行，而伍天念是真正的專業人士，還和政府部門聯繫密切，他的震懾力更大。
“你打算怎麼做？”伍墨問道。
“先不說這個......”伍天念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把目光轉向了艾依夏。
艾依夏被他這個眼神一掃就覺得脊梁骨有點冰冰的，心想大哥啊！怎麼老跟我過不去啊，是不是上輩子欠了你錢沒還是咋地！
“艾依夏，我就這麼直接叫你咯，我想知道，你之前是用什麼武器放倒那兩個人的？對，就是今天你放倒的那兩個，是用匕首么？”
“不是，是一把劍，今天我沒帶在身上。”艾依夏知道瞞不住這個人，索性直接說出來。
用冷兵器？！真的是冷兵器？！
這回換做伍天念有些驚嘆了。
他一直都懷疑艾依夏的來歷，自沖幾個月前插到這個人有可能徒手宰了那四個職業殺手后他就一直在想這姑娘是什麼來歷，有這個本事肯定不是普通人，尤其是那四個殺手還持槍，今天那兩個人也有一個持槍，要隔着三米的距離正面無傷解決一個持槍的敵人，伍天念很清楚難度有多高，就算換了他自己都沒這個自信。
“原來是這樣，那就好辦了。”伍天念說道。
其實他還有第二個問題，這個問題是‘你能殺人么？’，不過他不可能直接問的，而且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還有很多問題，比如“眼神兒好使么？”“腿腳利索么？”這些問題也不用問。
“一會兒我去取晶片。”伍天念一句話說出來，“我需要一個人幫忙。”
說罷他看向艾依夏，“你來吧，行不？”
“我來吧……”伍墨說道。
“不，讓她來，”伍天念想也沒想就拒絕，“伍墨啊，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可以做這種工作么？”
答案當然是不行，要動手殺人的話，伍墨顯然不一定能對付的了這些亡命之徒。
“今天下午，艾依夏姑娘非常利索的解決了那兩個傢伙，我是來之前才知道的，這件事情帶來的威懾力非常大，那些傢伙直接不敢動手了，或者說，不敢這樣和咱們正面動手，我想接下來我要是去取晶片的話，恐怕會有不少槍孔對準我。”天念說，“極端情況下不敢保證他們會不會失去理智，說不定真的會在華夏的街頭開槍，不能有意外。”
說著他解開了衣服扣子。
天更冷，他卻穿的不多，他解開外衣扣子漏出來裏面如炭一般漆黑色的背心。
“警用防彈背心，雖然比軍用的差點兒但總比沒有強，一會兒姑娘也換上一套，能保命。”天念笑笑，“不過要是距離太近也沒用，幾十米的距離話一槍就穿了。”
“這也沒多大作用吧，萬一他們用穿甲彈頭呢？那東西我都能造出來。”伍墨訝異的說，“難不成硬抗？這玩意兒能擋破甲彈？而且，萬一他們之間打頭呢？你有防彈頭盔？”
“當然不行，破甲彈坦克都擋不住，別說一件防彈衣了。”伍天念一聳肩，“頭盔我沒有，大不了撲街咯。”
好像他根本不把自己的命當成一回事。
“唉。”他看着伍墨和艾依夏驚訝的眼神，無奈地嘆息了一聲，然後把背心往下一拉，露出了裏面的肌膚。
伍墨還好，艾依夏則忽然有些害怕。
這具身體上有無數的傷疤隱藏在皮膚下面，還有呈圓錐形的彈孔痕迹。
他收起衣服，拉好拉鏈。
“很可怕對吧？這全都是恐怖分子和毒販子給我留下的，我一共中過十九槍，被刀砍過幾十次，要不是現代醫學足夠發達，我早就沒命了，就算能活着估計也得躺在輪椅上過下半輩子。”伍天念說，“人各有各的活法，在其位謀其職，責任當然要擔起來，雖然我被暫時停職但我仍然要服從命令的，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沒有證據，安全局沒辦法只接啟動調查，所以上面讓我先來取證，對方很厲害，只是試探性的動過一次手，現在就要想辦法逼他們動第二次，只要他們開槍直接攻擊我這個機關工作人員的話，警方，國安和軍隊就都有理由介入調查了，以他們的能力對方躲不了多久。”
看來，和他討論生死是件兒很可笑的事情，他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命。
“這是，你上面的人的意思？讓你萊躺槍？！”伍墨問道？
“這和讓你送死有什麼區別？”艾依夏補充道。
伍天念卻搖頭道，“不不不，這是我的意思，上面只是讓我來調查取證。”
伍墨轉瞬之間就明白了。
伍天念的身份非常特殊。
他既是轉業軍人又是公安局長，而且還是特別部隊出身，有專業的素養，像他這樣的人最適合這樣的任務。
而且，最重要的就是他的身份，他是政府部門的人，這些間諜的能力不小，應該能查到天念身份信息的蛛絲馬跡，一旦讓他們知道了天念的政府背景，再讓他拿到晶片的話，那會是什麼後果？
這可比艾依夏這個來歷不明的人得到晶片威懾力來的大多了。
這就相當於直接告訴對方晶片已經被國家掌控的信息，僅這一點就足夠逼瘋他們了。
只是這樣，也未免太過危險了吧，這真是在刀尖兒上玩命了。
“背後有人搞鬼，那當然不能和他們打太極，以我的經驗，要揪出他們就得和他們來點兒狠的，那他們都逼到死角他們無路可退自然回自己跳出來。”天念繼續說道，“姑娘，這個忙，你幫不幫？”
“我.......”
她是很想拒絕的.......
但說實話，現在不是很好推脫了，其實，從伍天念出現起就沒了推脫的機會了。
因為他一出現就把她的黑歷史給拔出來了……關鍵是，如果她沒聽錯的話，伍天念似乎還幫她脫過罪，也許是伍墨求情，但不管是直接還是間接，她都欠了很大的人情。
非常非常大的人情。
如果伍天念不說，伍墨也不提，她什麼都不知道當然可以理所應當的拒絕，但這人一來就把話給挑明了，這等於斷了她的後路，畢竟做人活在世上是要講理的，不講理的人即活不長也活不好，既然知道了就不能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
她也能看出來伍天念不想讓伍墨冒這個險，所以才來找她。
攜恩求報絕非君子所為，但換個角度的話自己也不能拒絕，而且是幫伍墨的忙。
“行，我答應，你說吧，怎麼辦？”
“等等，算上我一個吧……”伍墨知道事情不能避免了說道，“總不能我一個人什麼都不做吧？多一個人行動，更安全些。”
“.......也行。”伍天念說，“行動前需要一些裝備，我們得快些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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