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3章 沒了動靜
遠在千里之外的常宇連續打了兩個噴嚏,身邊卧榻上的吳中隨口道:“一想二罵三感冒,定是有人背後罵你了!”
常宇撇撇嘴:“真這麼靈的話我每天啥事都不用做,只管不停地打噴嚏得了”。
“呦吼,您也知道這麼多人惦記着您吶,人緣可真好”吳中陰陽怪氣,常宇翻了個白眼:“那可不,確實比你人緣好,死這兒都沒幾個惦記的!”
吳中不以為然:“至少俺家那好大兒惦記着俺”說這話時候一臉的滿足和溫情,常宇本想再懟兩句瞧了他那神情,啐了一口:“德行,你那好大兒這會都不知道自個有個爹呢”轉身走出屋外。
屋裏頭吳中吆喝着:“別走啊,再嘮一會,哎,哎,那啥,過兩天俺能下地了,咱出去獵點野味去……”
常宇沒搭理他,抬頭望着天空,此時才剛晌午後但天灰濛濛的像是要黑了,而且特別特別的冷,寒風裹着冰渣子直往領口裏鑽,讓他忍不住的縮緊了脖子又接連打了幾個噴嚏。
背後有沒有人罵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個是感冒了!
說來也是奇怪,自穿越過來這貨除了與人打架或者戰場廝殺被砍被捅,幾乎就沒生過病,什麼頭疼感冒發燒的好似從未有過。
但這幾天他竟然感冒了,時而鼻塞,時而鼻涕直流。
怪哉,怪哉!
當然這還不是最怪的,而是李慕仙每天念叨的另一件怪事:韃子怎麼沒了動靜!
沒錯,自此上一次衝突之後,韃子突然沒了任何動靜和動作,這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包括常宇和馬科等人都料定韃子試水之後便是一場狂風驟雨,大軍壓境兵臨城下!
為此,他們做足了準備枕戈以待,卻左等右等等了個寂寞。
這讓常宇等人十分想不通,連續數日遣探馬前去溜達也沒摸清多爾袞葫蘆里裝的什麼葯,這讓他心裏有些慌,如同把脈,好的壞的總歸在把握之中,這人活蹦亂跳的但沒了脈象擱誰也慌呀。
事出反常必有妖!
李慕仙說了句廢話,卻也是大實話!
可諸人想破腦袋也不知道多爾袞在作什麼妖,故弄玄虛還是說又在謀划什麼陰險計劃?
偵察不到有用信息,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只能硬着頭皮等下去,到底要看看多爾袞葫蘆里賣什麼葯,但這樣一來整個塔山堡里從上到下神經都綳的緊緊的,一刻也鬆懈不下來,精神壓力大,人心也有些惶惶。
對此常宇一時也沒什麼好辦法你,一邊安撫城中軍心,一邊遣人去寧遠知會祖大壽謹慎些,別讓多爾袞混到身後偷家去了。
一連三四日清軍沒有任何動靜,常宇有些沉不住氣了,既然敵不動,那我就動一下,山不來我就去爬山,他想要主動出擊,比如發兵打下杏山堡!
但卻遭到馬科,李慕仙以及祖大弼的勸阻。
不可!萬萬不可!
理由有三,多爾袞龜縮不動必藏陰招就等咱們送上門,保不齊咱們剛發兵,他便遣兵馬繞後來攻……又或其他陰招。
其二,天寒地凍本就不適作戰,主動出擊特別是攻山攻城難湊功卻易折損兵馬,咱們兵力本就不足,折不起。
其三,靜觀其變更有利當下局勢,言下之意就是眼下能不打最好不打,咱們本就是被架上來不得不打的!說白了大家心裏都清楚,這場仗幹起來,無論誰贏誰輸都要折損不少兵馬,而且韃子贏了最多破了塔山堡,他沒能力再去圍攻寧遠,自個這邊贏了最多是擋住了韃子破塔山堡,多爾袞那邊贏了,有利於他的政治地位,影響大於實際所得,可咱們這邊贏了,甚至連啥影響意義都沒有,因為只是擊退敵人罷了,甚至都無力攻打松山城,所以若韃子那邊有意熄火,咱們何不順坡下驢,待來年開春后兵強馬壯再干他也不遲!
常宇已不是剛穿越過來那會的莽撞精神小伙了,腦袋一充血啥都不管不顧直接就干,馬科幾人的話他聽了進去,因為現實就是這麼個處境!
事實上他出關到這裏除了督察寧遠軍務外,就是挑事情吸引多爾袞的注意力從而掩護朝鮮那邊的動作,並沒有想着直接和清軍開戰,至於原因已經說了很多遍了,祖大壽剛接手寧遠兵權需要一個穩定過程,兵力軍心軍需糧草等等都有問題,更重要的是朝廷那邊此時根本無力支持,因為爛攤子太多了。
可誰也沒想到,常宇這貨撩事一下沒收住,在塔山堡和清軍各種小衝突已經滿足不了他變態的刺激感了,偷偷潛入錦州城裏想將多爾袞給辦了!
可這並不是開戰的導火索,而是壓垮支撐開戰的最後一根稻草,多爾袞此時正和瀋陽那邊內鬥的心力交瘁,突然間小老弟又造反把他親老弟給擒了而後那個小賤人又衝到家裏要殺他,咱就說,誰能忍!
多爾袞不忍了,出兵要干!
常宇這邊雖不想干,但也得硬着頭皮干,畢竟自己戳的窟窿得自己堵!而且也想趁機給祖大壽刷點戰績,省的朝堂上總說他光吃不拉!
但他最初的打算就是保住二守住一,發展三四伍六七!
二是塔山堡,一是寧遠。
至於三四五六七,就是杏山,松山……甚至錦州。
也就說,他最初的本心就是這場大戰只要保住塔山不被攻破就行了,至於反攻錦州等等,那也得看局勢有沒有機會!
趕鴨子上架的一場仗,前後忙后了近一個月,又是調兵又是調糧草又是完備各種工事,隨後大小幹了幾場,正準備迎接驚天一戰時,對方沒了動靜!
鬧呢!
表面穩如老狗的常宇實則內心無比的煩躁,不知多爾袞要賣什麼葯心裏沒底,便也坐不住了,時不時上城頭觀望或發獃或沉思,這不就把自個給吹感冒了!
從屋裏出來仰望了一會天空,又冷又索然無味,便又去了營房轉悠一圈,隨後又去糧倉正好遇到馬科,兩人相視一眼皆嘆了口氣,糧草已不足!
這年余祖大壽又是開荒自足又是不停伸手問朝廷要錢要糧,怎麼會糧草不足呢?
寧遠確實不缺糧草,但塔山堡缺!
塔山堡只是一個重修的小軍堡,若只作糧倉用足可以存萬人之用,但現實是此刻只兵馬就近兩萬,哪有那麼多地方存放軍糧!
更何況歷來前線都不是存放糧倉的最佳位置,比如當年松錦大戰,錦州是前線,糧倉其實在東海里的小島筆架山上的。
所以從一開始塔山堡就面臨兩個問題,一是兵力不足,二是糧草不足。
這兩樣都要從百裡外的寧遠輸送。
但卻有兩樣不便,一是距離遠,二是調來多了存不下,調來少了又用不了多久,只能隔段時間輸送一次,在這個天寒地凍時不時就大雪封山的季節,輸送兵力糧草是極其困難的事情,及時不及時還另一說,主要風險極大,除了天氣帶來的風險還有敵軍伏擊的風險!
可風險再大,軍堡里上萬人中不能餓肚子吧。
只能遣人再去呼叫祖大壽去了。
正在和馬科說著話,況韌火急火燎的奔來,說探子在城外捉了一個姦細,被好一頓收拾卻打死不承認,只說進城來尋人,問他尋誰,他說尋黑白無常。
探子一聽這話更來氣了,你他么的到塔山堡里來找鬼,這不是詛咒俺們么,又是給他一頓揍,隨即便押送進城聽后發落。
況韌聽了那些探子所言,心下有疑便去看了那姦細,一看不要緊,卧槽,這不是那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