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懲治煙如
推門而入一個穿着艷麗的女子，濃妝淡抹，華貴的布匹，一把扇子擋住下巴，還沒有看到人，就聞到一股刺鼻的香味，董小由都不用抬眼就知道，來人正是當今花魁秋煙如，也就是那個害的原來的董小由上吊自殺的人。
剛來到這裏的時候，董小由還不知道為什麼這個秋煙如這麼的恨董小由，不過，自從她照過鏡子之後，她就明白為什麼了，上一世作為一個殺手的董小由，從小在孤兒院長大，長大之後所有賺得錢都給了自己的弟弟治病，一直沒有好好的打理自己，面黃肌瘦，但也能夠看出是個美人坯子，只不過不會保養自己。不過這一世的董小由不一樣，她雖然也是受過苦，但是她的母親原本也是個花魁，自然知道自己的女兒有什麼樣的容貌，自然不能埋沒，所以從小就知道教她怎麼保養自己的身子。
董小由即使是不施粉黛，也比濃妝艷抹的秋煙如還要美上三分，都說女人嫉恨比自己美麗的女人，這句話一點都沒有說錯，更何況這裏是青樓，女人們互相攀比，誰更美麗，誰就能夠在這個地方爭得一席之地。
所以，董小由的美麗給自己招來了殺身之後，秋煙如慫恿王媽將她嫁給一個謝老爺做小妾，這也才出了後面的那一場鬧劇。
不過董小由倒是敬佩秋煙如這不要臉，前幾天才灰溜溜的被打回去，現在又大搖大擺的上門來，也不知道這臉是什麼做的，竟然如此之厚。
“董小由，我也不知道你是中了什麼邪了，我好心好意的說服王媽，給你找了一個好人家，謝老爺是城中富商，你嫁過去，肯定是要享福的，你還偏偏不肯嫁。”秋煙如看着董小由那張臉，心中都已經嫉妒到了扭曲。
“既然是這麼一件美事，為什麼你自己不嫁過去呢？”董小由心中不免冷笑，自己來了這幾天，多少還是有點了解的，這個謝老爺雖說是城中富商，但是卻已經年過半百，又極其好色，府中已經有十四名姬妾，聽說他喜歡玩女人，單單被他玩死的女人就不佔少數，自己嫁過去，肯定沒有什麼好活的。
“你，給你臉子不要臉，只不過是一個ji女養大的野種，竟然跟這麼跟本花魁講話，”秋煙如自然也是知道這個謝老爺是個什麼貨色，但是突然被董小由一說，心中不免惱怒起來，也不在偽裝自己平時的樣子，露出自己真實的一面，險惡善妒。
“你，難道就不是ji女嗎？”董小由心中冷笑，自己明明就是個ji女以為給自己安了個好聽的頭銜，就能擺脫自己骯髒的一面嗎？
“你給我等着，遲早有一天我會收拾你的。”如果是平時，秋煙如早早的就動了手了，但是之前董小由一個人就廢了王五的一條手臂，自己當然沒有那個膽子說自己比王五還厲害，上去送死，只能是放下狠話，落荒而逃。
秋煙如走了之後，這房間內才消散了一些她身上刺鼻的香氣。
“牙尖嘴利。”思華說道。
“我覺得你應該說我是伶牙俐齒。”董小由笑了笑。
“這飯菜已經餿了，叫人怎麼吃？”牡丹無力的表示不滿。心裏不住地懊悔，都怪自己以前揮霍的太厲害了，眼下只能靠着典賣東西過日子。廚房以前雖然會怠慢，但這麼明目張胆的送餿食來肯定是受了煙茹的指使。
董小由緊皺着眉看着餐桌前的飯菜，有葷有素，但已經發了霉，方一端進來就滿屋子的餿味。她眯了眯眼，眼中掠過極度危險的冷光，雙手抱臂，揚着臉看着來送飯的丫頭。
“牡丹啊，對不住！樓里上上下下有那麼多人要養活，要是開支太大，王媽媽那裏我不好交待。”
“樓里生意這麼好，什麼時候這麼拮据，你們分明是看我斷了腿不能再接客，就拍煙茹的馬屁來欺辱我。我給樓里賺了多少錢，以前我紅的時候給你的賞錢難道少嗎？你們還有沒有良心？”牡丹氣的發抖。他們忘了以前在她面前百般討好的嘴臉了嗎。
“你都說是以前了。你現在別說跳舞了，就是倒貼去陪客也沒人會要你。樓里養了你們母女這麼久，你還跟我說良心。我看你們母女倆的良心都被狗給吃了。”
“你們……”牡丹氣的一口氣上不上，跌在椅子上喘着粗氣。董小由替她順着氣。“娘，彆氣了。不要為了不值得的人生氣。”
“小由，她們是要逼死我們母女倆啊。”牡丹捶胸頓足，抱着董小由心裏無比的絕望。
董小由前生是個孤兒，被訓練成殺手時什麼苦沒吃過，這點小風小浪她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娘，你放心有我在。我會讓你過好日子的。你放寬心，你要被她們氣着了，她們正好趁心如意。”
董小由眼中凝聚起風暴，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這是要發狠了。董小由很清楚，以前在樓里雖然也有些冷嘲熱諷的，但不會對她們窮追猛打，忽然間如此裏面肯定有煙茹的手筆。
昨日煙茹才從她這裏落荒而逃，今日又來找她麻煩。
煙茹真當她還是以前那個除了抹淚啥都不會的原主嗎？
窗格上陽光將一女子的剪影映射在窗紙上，眉目宛然，濃郁的脂粉香隔了一道門也能讓人聞到。
“煙茹給你們指了條明路你偏偏要鬧死鬧活的，要是嫁了過去，現在不早就在吃香喝辣了嗎。”
“呸！真這麼好，她自己怎麼就不嫁過去。”
“就這些飯菜了，你們愛吃不吃。”
董小由一閃身，人已經不見了。手裏的簪子抵着煙茹的脖子。
煙茹花容失色，驚恐已及的尖叫着。“董小由你瘋了！我是樓里的花魁，你要是敢動我王媽媽不會放過你的。”
董小由冷笑了一下。前世在現代作為殺手到底殺了多少人，連她自己都不記得了。眼下，要不要開開葷呢？
煙茹只覺得她一笑彷彿是漫天夕陽下的蔓珠沙華，美到極致，妖到極致，也危險到極致，她的喉頭不由得滑動了一下，后心驚出一片濕膩的冷汗。
董小由輕輕的用力，簪子又深了一些。“你說我是殺了你呢？還是在你臉上划幾下？”她臉上閑閑的模樣就像是在和閨蜜一起下午茶，悠然自得。
煙茹嚇得面白如紙，勉強道：“你敢！”話聽着提氣，不過她卻抖如篩糠，一副色厲內荏的樣子。她不明白董小由以前明明是個膽小鬼，她現在怎麼變得這麼可怕。剛才她都沒看清，董小由就到了她跟前，拿簪子指着她。
“小由！”牡丹嚇得魂不附體。煙茹是樓里的花魁，樓里因為她日進斗金，如果真傷了她，王媽媽那裏實在不好交待。
董小由笑得更深了，瞟了一眼桌上餿了的飯茶。“是你指使她們的。”
“不！不是！”
“其實是你也沒關係，我看着這些飯菜似乎也挺可口的，你要不要吃吃看。”董小由說著威脅的話偏偏聲調慢悠悠的，柔媚入骨，帶着侵蝕的意味。
“我不要！”煙茹尖叫着。
“這是在幹什麼？”思華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兩手抱臂斜斜靠着欄杆，有一份慵懶的意味，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沒什麼，廚房燒的一手好菜，請我們花魁品鑒品鑒。”董小由慢條斯理的道。既然煙茹這麼好心，怎麼著她也得回報一二，否則又該被人說沒良心了。
思華看一眼桌子上餿了的飯菜，心裏也明白了七七八八。
“怎麼，你不想吃嗎？”董小由將簪子一分分的上移，冰涼的簪尖滑過煙茹霎白的臉頰。“我從哪裏劃下去好呢？”
煙茹抖了一下。“我吃我吃！”她能成為花魁全靠一張臉，要是毀了容，她就會和牡丹的下場一樣慘。
牡丹看着煙茹害怕的樣子，心裏大大的解氣。
董小由眯眯笑道：“這就對了。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不要忘了吃完哦，浪費是十分可恥的。”節約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不管是在現代還是穿越到古代，董小由覺得都應該讓它傳揚下去。她可是五講四美的好青年。
思華凝視着她，眼中彷彿匯聚着星子的光華，嘴角輕輕掀起。
煙茹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一臉秀美的臉扭曲的不成樣子。
董小由瞬也不瞬的看着她，手裏有一下沒一下的掂着簪子。
煙茹一步步的走到餐桌前，幾欲作嘔，董小由不悅的嗯了一聲。煙茹瑟縮了一下，閉了閉眼，端起一碗湯兒狼吞虎咽的喝了下去。喝完身子晃了晃，昏倒了過去。
“看來這飯菜的確是很好喝，她高興的昏過去了。”董小由撫着柔滑的下頷，沉思片刻徐徐的道。
一聲輕笑聲傳來。
董小由秀眉輕皺，循聲望去，賀明潯唇邊的笑還未散去，清朗的眉目舒展開來，丰神俊朗。她不耐的瞥了他一眼，蓮步輕移回了自己的房間。
“有什麼好笑的。”他不是國師嗎，整日來花樓，可真夠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