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連自己都已經失去的女神
說這種話的時候，你就沒有想到自己嗎？
還是直覺已經默認自己不是人了？
世君澤完全不想理他，面前這個突然出現城市才是麻煩吧。
“那麼，帶我進去吧。”
如果是真正的那個斯卡爾的建立者，大概是不可能用這樣的語氣說話的，出奇的是——士兵從頭至尾沒有對他產生任何的懷疑，滿懷着崇敬的態度為他介紹着一切。
“源閣下是這個城市至高無上的主宰者，甚至連真名都不為人所知，現在能股親眼見您一面真是我們的榮幸呢。”
“那麼你們是怎麼認出我的？”
“因為你胸前的標誌啊？”他們非常理所當然地回答道。
“那不是很容易被冒充嗎？隨便一個人只要帶着這樣的標誌就會被你們認為是那個什麼‘源閣下’？你看他像個靈魔師嗎？”因為被世君澤承認為同伴，所以也受到了極為禮貌待遇的巴萊德已經完全放鬆下來了，但是他的好奇心顯然還沒有達到滿足。
士兵：“那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會帶着這樣標誌來到這裏的只有閣下您，因為這是已經註定的命運。”
“命運？靈魔師也會相信這種東西？”巴萊德似乎在這個詞彙分外不屑。
“是的，一切都是命運，就像你手裏的那個八音盒一樣，它註定將你們帶到這裏來。”
巴萊德看了看手裏的八音盒，想起自己不久前手賤非要啟動它的行為。難道就是這東西把他們帶到這裏來的？就不能給點提示嗎？這樣隨便放着完全就是勾引人來玩一玩啊！
世君澤一路上都看着沿途的建築物，這些設計各異的建築物都是由一種極為特殊的材質構成的。
給人的感覺和他在晶界所看到的那些成分不明的晶石差不多，異樣的剔透與永不熄滅的流光，讓這裏充斥着超現實的魔幻氣息。
這便是靈魔都城斯卡爾——一座遺失在時光裏面的城市。
如果講這些晶石視為正常建築材料，很巧合的是，這些建築風格正是世君澤所鍾愛的。縱然外形與結構充滿着的想像力，卻無處不在體現着近乎嚴苛的規律性，連色彩都是冷淡的。
這真的是巧合嗎？
“現在我有些相信你們說的了。”他將目光轉向了身前這個好像知道很多的“士兵”。
應該也不只是士兵這麼簡單吧，整個斯卡爾除了他們幾乎看不到任何另外的人。和之前那座小鎮一樣，都是沒有人氣的。
“我們對您是絕對忠誠的，無論何時。”
【不要相信！】
世君澤的腳步停頓了一下，他看了看身前的士兵們，還是選擇了詢問巴萊德：“你剛才有聽到什麼聲音嗎？”
“什麼聲音？沒有啊？”青年興緻勃勃地觀察着手裏的八音盒，哪怕這是將他們帶入此處的罪魁禍首，也沒能打消他的熱情。
“我知道了。”
士兵將他們帶到了中央的高塔前，這是一座與其他建築都有所區別的螺旋形尖塔，閃爍着金屬質感的環形以一種違反重力的姿態緩緩旋轉，銀藍色的電流在上面跳躍。
這大概是這裏唯一的非晶石結構了。
“我們到了，請您進去吧。”士兵只邀請了世君澤一人，而巴萊德滿臉不明所以地被另外兩人攔在三步開外。
“只有我？”
“是的，只有您。”依然是沒有差錯的敬語，世君澤卻感受到了他那種不可置疑的強硬態度，現在自己沒有選擇的權力。
那就走吧，他有種預感——在這裏面，會找到一些真實，關於那些被隱瞞被粉碎的過去。
“巴萊德，你就在外面等我吧。”
“喂，等等，你就這麼把我一個人放在這兒？”遊歷過整個大陸的吟遊詩人有些慫，這裏可是靈魔師的城市啊，鬼知道有什麼可怕的東西！
無論是什麼，只要與靈魔師沾上關係，都有可能變得超乎現實。
世君澤跨進為他所開的大門，門扉關閉的氣流掀起了墨黑色的衣角，也帶走了唯一的溫度。
很冷。
這是第一個感受。
也很漂亮。
世君澤看着從塔底一路蔓延而上的能量迴流，那些代表着規律的刻痕鐫刻在塔身上，密密麻麻，折線前行。
各色的能量屬性在其中交匯，無聲的融合。
就像是彩虹一樣。
大概就連熱量都被填充進去作為能量補充了吧，所以這裏才會是如此的冷寂。
他把四周都看了一遍，最後才向著中心的巨大陣圖走去。
湧進這裏的能量，起碼有一半都是流進了這個陣圖裏面，多層迴旋的圓形與神秘圖紋，像是時鐘那樣精密地運轉着。
就像看懂那石碑上的字一樣，世君澤再一次懂得了寫在陣圖上的字符含義。
“終結即是循環。”
古老的語言從他口中念出來，帶着創世之初的混響。於是詩歌的女神們隔着遙遠的時間投注過來一縷視線，那便化為了歌。
陣圖啟動了，將世君澤傳送進一個全新的地方——這裏就是維持斯卡爾運轉的內核。
數之不盡的紫色晶石連成一片，刻印其上的字符與花紋閃爍着明滅不定的光，就像夜空當中的星星那樣。
在這片星空的中心，他看見了一個人，一個任何人在看到的第一眼就可以判定其絕對不是人類的少女，有無數的閃光的絲線從她身上續接，延伸至無可看清的深處。
世君澤心裏有種奇怪的感覺，他試着往前走去，腳下明明什麼都沒有，卻有光暈一圈圈擴散，像是踏在實地上的觸感。
“歡迎回來，源數閣下。”少女立在原地，鞠了一躬。
“源數？這就是……我的名字。”
沒想到還真的姓源……
“是的。”
“那你是誰？”
“第六位女神——羅克里亞（Locria），世上一切悲傷與不幸的命運，由我代行。”
“代行？那麼原本應該執行這些的，是誰？”世君澤發現了面前的少女完全聽從他的命令，從無隱瞞的意圖。
“那便是我們的母神——莫伊拉（Moir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