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失落在時間裏的斯卡爾

斯卡爾是片失去靈魂的死地——這句話一直流傳在大陸上具體來源於哪兒已經不可考證了。但是所有人都對其深信不疑，因為曾有人深入這裏，除了被灰塵掩埋的腐朽城池什麼都沒有發現。

傳說中靈魔文明的輝煌都城根本沒人看見過，於是這裏越發荒涼。

“那你是聽說了什麼故事？還是和靈魔文明有關的？”世君澤很快對手上的事物失去了興趣，隨手扔下那段早已失去生命氣息的樹枝。

“一個關於靈魔師的愛情故事。”巴萊德縱然是走在這樣的道路上，也顯得心情很好，口中哼着不知名的詩歌。

並不是非常用心的詠唱，但依然可以感受到那裏面的動聽旋律，像是故鄉的風的味道——能夠喚醒所有人最美好的記憶。

或許就像他自己所說的那樣，他的確是個很厲害的詩人。

“這是你作的詩歌？”

“應該是吧，雖然記不清是為什麼而創作的了，但是應該是個很好的原因。”巴萊德帶着些追憶地說道。

世君澤沒有回話，在他說自己忘了的時候，就隱隱意識到了什麼。

無頭無尾地突然出現在這個地方，突然遇到了一個人。如果真的有人在背後操縱者這一切的話，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呢？

就像是一個遊戲，但是給出的選項唯有這一個。

無論如何，跟着巴萊德走下去，終究會看到答案的吧——不知是他的過去還是未來的遺失在時間裏面的記憶。

翻過一座灰黃的小山包，眼前出現的是一座小鎮的舊址。

已經看不清上面字跡的殘破的石碑上，留下的是深深的時光的刻痕，一個破舊的八音盒靜靜放在那裏，上面疊着一支風乾的玫瑰。

即使已經不復鮮艷，在這個連時間都為之停駐的地方，它還是帶着一抹生前的明亮色彩。

“我想我們已經到了目的地。”巴萊德擦了擦石碑的表面，抹去了上面沉積的灰塵，露出幾個斑駁的字體。

“這裏就是那個故事發生的地方？”世君澤望向空無一人的小鎮。

以這個石碑為分界線，整個小鎮好像就只是睡著了一樣，似乎在下一個黎明就會醒來。曾經居住在這裏的人們會像往常那樣開始一天的生活，周而復始。

巴萊德沒有回答，他皺着眉頭看了那幾個字好一會兒。最後不得不不承認自己看不懂：“這應該是靈魔師們所用的文字，現在已經失傳了。”

於是放棄繼續看石碑，轉而從地面上撿起那個做工精緻的八音盒——非常古老的樣式，但卻是用當時極為少見的通透水晶來製作的，圓形的圖紋在上面旋轉成花朵般的妍麗。

巴萊德將那支玫瑰放在石碑上，試着打開八音盒，驚奇地發現它竟然還沒有壞掉。

世君澤走過來，掃見石碑上面的字體時，眼神變了一下：“你確定這是已經失傳的文字？”

“是啊，我可是走遍了整個大陸的吟遊詩人，連我都不知道的文字十有八九是已經消失了。”他仍然是搗鼓着那個八音盒，“而且這種複雜的象形畫一樣的字體的確是靈魔師會喜歡用的。”

“我看得懂。”世君澤無法確切地分辨出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情，就像他能夠和語言實際上完全不同的巴萊德毫無障礙地交流一樣，只要看見這些文字，其中所蘊含的意思就自動從腦海里浮現出來——就好像他本該知道，只是遺忘了一樣。

“那太好了！”巴萊德終於開啟了八音盒，他抬起頭期待地看着少年，“上面的字是什麼意思？”

叮叮咚咚的清脆響聲時隔多年再度響起，恍惚間把人拉近了過去的時代與故事。

“輪迴從這一刻開始。”按照本能所知道的，他讀出了這上面的這句話。

於是——輪迴真的開始了。

他們親眼見證了魔法的力量，一切又回到了最初。

最初的開始，最初的輪迴，最初一切都還沒有發生的時候。

“這……這就是靈魔法的力量？難怪他們當初幾乎能夠憑藉那麼少的人數君臨世界。”巴萊德抱着煥然一新的八音盒，傻了。

而歌聲還在繼續。

世君澤有些無語地看了他一眼，這是現在應該關心的重點嗎？重點不該是面前這個突然出現的恢弘城池和那些正在涌過來的士兵嗎？

“他們好像過來了，我們怎麼辦？投降可不可以啊！”青年看了看自己的身形，和那些體型魁梧的士兵完全無法相比。

世君澤：“你可以試試。”他應該還是可以打過這些人的——如果沒有魔法什麼的不科學力量的話。

於是巴萊德立刻毫不猶豫地把八音盒舉過頭頂，一臉正氣地大喊了一聲：“我投降！我只是個路過的吟遊詩人！”

手中八音盒的聲音還沒有停止，非常堅挺地繼續歌唱着，音質非常好。

但是士兵們很乾脆地忽略了他，跑到了世君澤面前，非常端正地行了一禮：“歡迎回到斯卡爾，源閣下。”

巴萊德：“？？？”

世君澤：“……”

這是個什麼情況？

世君澤總覺面前這情況又有點眼熟，他是不是又陷入了“我曾經做了什麼你們要這樣看我的窘境”？

“你們沒認錯人？”保險起見，先問一下。

“不可能認錯的，您是我們最偉大的靈魔師之一，更是斯卡爾的建立者。”士兵們一臉狂熱地回答道，估計想都沒想為什麼他們的“源閣下”會問出這種問題，“您胸前的標誌就是斯卡爾最高權力的象徵！”

世君澤看了看自己這身不知道從哪兒來的的衣服，左胸處的確有一個燙金的由幾根簡單的線條組成的紋章。

他絕對想不到就這麼一個圖案就有那麼大來頭！

巴萊德把終於沒聲兒了的八音盒收回來，瞪大了眼睛看向他：“你竟然是靈魔師？不是說這個種族已經滅絕了上百年了嗎？”

然後他又不知道腦補了什麼，自圓其說了：“也對，除了靈魔師，怎麼還會有其他人出現在斯卡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