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我要找到你
陳嘯天看着這些哆嗦的奴才,怒火中燒,一腳踹翻了離他最近的太監:“皇后呢?”
太監被嚇的面無血色,哆嗦的趴着跪好,慌張道:“奴才不知!”
他們的確是不知。
太后的宣召是衝著宮外的平民們去的。
既然是大公主出嫁,送嫁的時候還是圍觀的人越多越好,這也是齊國的面子,也是給洛池的面子。
既是對着宮外的消息,宮裏的人並沒有得到消息。
宮裏的人只知道皇後娘娘和容妃娘娘去給大公主送嫁了,至於去那裏送嫁,他們是一點都不知道。
陳嘯天氣的掀翻了桌子,踢倒了椅子,這些平日裏養着的奴才,一點用處都沒有。
要去哪裏?去哪裏能找到沁湄的蹤跡?
陳嘯天心裏着急。
如果今天夜裏找不到她,明天一早,她就要被送走了,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屋裏摔桌子踢凳子的聲音及其響,本來被雷聲驚了的阿凱剛被奶娘安撫好,又被這聲音嚇的哭了起來。
聽到阿凱的哭聲,陳嘯天忽然想起了慕容琳霜。
對,她一定知道點什麼!
“容妃在哪兒?”他忽然開口。
“容妃娘娘應該在……”剛被踢翻的小太監趕緊回答。
“帶朕去!”自從慕容琳霜被封了容妃,陳嘯天再也沒有管過這人,從來沒去過她那兒,也自然不知道她住在哪裏。
小太監連滾帶爬的從地上爬起來,引着陳嘯天就往外走。
剛走道皇后寢宮門口,便看到有人,扒着宮門,隔着雨幕向這邊眺望。
謝天謝地,趕上了!
婉如一口氣一松,雙腿再也支撐不住了,撲通一下,跪在了雨里。
“陛下……奴婢知道沁湄姑娘在那裏……”幾乎是用盡了力氣,婉如衝著陳嘯天喊道。
正往門口走的陳嘯天一聽,面上一喜,快步走上去。
看到一個渾身散發著血腥味的姑娘,畏縮的跪在地上,衣服上的血混着雨水,濕了一地。
“陛下……”婉如看陳嘯天向她走來,想開口,卻一下體力不支,重重的摔了下去。
眼見着婉如要摔,前面帶路的小太監趕緊上前一步,扶住她。他認出了婉如。婉如的事情如當頭棒喝,人人自危。
“陛下,這是皇後娘娘身邊的婉如。”小太監抱着婉如,對陳嘯天說道。
婉如被小太監半抱着,不停說著“沁湄……皇后……容妃……狐妖……”
她的聲音被滂沱的大雨混淆,讓陳嘯天聽不真切。
陳嘯天在婉如身邊蹲下,急切的問道:“沁湄在哪兒?”
聽到陳嘯天的聲音,婉如像抓到了一跟救命稻草。她努力看着陳嘯天,咽了口口水,醒了醒高燒讓她昏迷的神智,開口道:“皇后和……容妃……誣沁湄是……是狐妖,把她送……送……送到行宮了!”
就這樣短短的一句話,好像用盡了婉如一生的力氣,說完便暈了過去。
“照顧好她!”陳嘯天得到消息,心裏一喜,吩咐一聲后,便讓人被車,要連夜趕去行宮。
太后聽到下人來報,說齊王要去行宮的時候,身子歪了歪,彷彿渾身的氣息都被抽走了。
半晌才在郭公公的攙扶下才站直。
她嘆了口氣,什麼也沒說,讓郭公公扶着她往佛堂去了。
彷彿陳嘯天的離開,窗外的雷雨,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了。
~~~~~~~~~~~~~~~~~~~~~~~~~~~~
顧皇后回來的時候,便看到慕容琳霜狼狽的蜷縮在牆角,目光渙散的看着空中,有一下沒一下的用頭撞着牆,頭髮全都亂了,髮釵也掉在地上,有些斜斜的掛在頭上,嘴裏不停的嘀咕着什麼。
顧皇后被嚇到了。
“喂,你怎麼了?”顧皇后哆嗦着問道。
慕容琳霜沒理她,依舊保持着那個姿勢,撞着牆。
“你,去看看,她怎麼了!”隨手指了個身邊的宮女,讓她上前去看。
宮女也沒見過這種陣勢,看樣子感覺像是撞了客。
她不敢去。
但皇後下了命令,她又不敢不去。
她哆嗦着腿,小心翼翼的往慕容琳霜身邊走去,忽然,空中一個雷炸開,嚇的她尖叫一聲,捂着頭蹲在地上,一臉狼狽。
顧皇后也被嚇到了,狠狠的看了宮女一眼:“來人把她拖下去!”她咆哮道。
門口的侍衛聽到吩咐,立即開門進來,拖走了癱坐在地上的宮女。
侍衛離開后,打算關上門,哪知一陣大風吹來,吹的門哐當的大開,吹滅了屋裏的大半燭火。
“啊!你走!你走!別纏着我,你走!”窩在牆角的慕容琳霜忽然大聲驚呼了起來,用手不停的在眼前划著,像是要趕走什麼東西。
顧皇后也被嚇到了,驚恐的向後退了一步,接着剩下的燭光,她看了看,周圍的丫鬟們各個都面色慘敗,手腳打顫。
“愣着幹什麼,還不把門關上,把蠟燭點上!”她大聲吩咐着,彷彿大聲一點,便能驅散屋裏着詭異的氣氛。
門口的侍衛趕緊用力關上了門,丫鬟們也哆哆嗦嗦的開始點蠟燭。
看着在牆角蜷縮的慕容琳霜,顧皇后氣不打一處來,都是她疑神疑鬼的,害的自己剛才出醜。
她三步並作兩步的走過去:“慕容琳霜,你在幹嘛?”她沒有客氣,連名帶姓的叫了出來,
慕容琳霜並沒有回答她。
她聽見了慕容琳霜嘴裏一直在嘟囔的詞了……你走……你走……
顧皇后頓時渾身發麻,她環視了一圈屋子,屋子裏的蠟燭被逐個點燃,亮堂了不少。
除了自己和這些丫鬟,沒有別的東西。
她本想不管慕容琳霜了。但想想,兩個人還要在這個屋子裏呆到天亮,她這個樣子,讓自己害怕。
顧皇后想了想,走到慕容琳霜身邊,讓人拉她起來,狠狠地給了她一個巴掌。
“啪”的一聲,榻邊燭台上的蠟燭跳了個燈花,把沁湄的心思拉了回來。
她打量起了這個從來沒進來過的偏殿。
從顧皇後走了以後,殿裏便只剩下她一個人。
門沒有關,從門口搖曳的影子來看,應該站着侍衛。
外面的暴風驟雨被隔絕在屋外,屋裏燭台上的蠟燭靜靜的燃着,照映着自己身前几上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