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聶縉墨色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二話不說彎身攔腰將她抱起來。
昭和輕呼一聲,笑了出來,拍着男子的手臂:「你幹嘛呢?」
男子湊到她的耳邊,輕輕含住她的耳珠:「回應你的話……」
昭和倒是羞澀了,任他將自己放在床榻上,幽暗之中,看着他脫去衣服,露出完美比例的勁實肌肉和身段。
他俯身下來,昭和情不自禁的伸手撫了上去,熱燙的掌心撫過他的堅實的胸膛、結實的小腹,一直向下握了上去,手中滿滿的,一手不能滿握。
他低低哼了一聲,急切的扯去她的衣衫,細密的吻落在她每一寸肌膚上,彷彿膜拜一般。唇齒纏綿良久,身下終於入了正軌。
她耳畔是風浪的聲音,身子跟着船隨着波濤而搖晃,而她的身子又似一隻船兒在他的動作下搖晃。
這樣的旅行簡直是太美妙,她太喜歡這樣的感覺,讓她幾乎忘記了宮廷之中的那些陰謀詭譎,那些勾心鬥角互相算計。
她想起前世,她不知道錯過了多少同他相愛相處的時間,全部浪費在同藺辰的勾心鬥角之上。她同藺辰成婚後無數次爭吵,最後依然以悲劇結尾,而於他,不過是一日亂情,卻換了三年的相守。只是那相守,她卻只能聽不能動不能說。
她現在才明白,唯有同他一起,她才會是這世界上最快樂的女人。那種感覺,每日每夜都彷彿走在雲端一般。
「專心點……」聶縉想不到她在這個時候居然能走神,更加用力的砥礪着她,昭和輕呼一聲,手指用力攥着他的肩頭,隨即滑到他的脖子上,緊緊的勾着,感覺到他熱燙的汗水滴在自己光滑的肌膚上,那種熱情彷彿灼燒的火焰,永遠都不會熄滅一般。
她看着他的臉,伸手去臨摹他的眉眼,這是她的男人,永遠都是。
船艙外,清風吹散了雲朵,露出光潔的圓月。聶縉推開了窗戶,從窗戶向外看,頭頂是皎潔的明月,下面是滾滾的波濤。
「我也要看!」昭和裹着毯子起身。
「有風。」
「不怕。」昭和走了過來,見他也赤着上身,輕笑:「你就不怕吹着風嗎?」
聶縉一笑:「我的身體如何跟你的金玉之體相提並論?」
昭和彎唇一笑,將毯子把二人裹住,她抵在他耳畔低語:「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
聶縉無奈的笑,將她攬在懷中,兩人一起裹着一件金絲軟毯。
外頭天氣漸漸和暖,今日倒是沒有風的,江面如此廣闊,圓月當空,撒的水波一片碎銀,隨波浮動,煞是美麗。
昭和深深吸了一口江面清新的空氣,歪着腦袋問他:「我還不知道,你最想做的是什麼呢?」
這句話倒是勾起了他的回憶,他望着江面,目光迷離,緩緩道:「祖父從小教育我們,男兒應當頂天立地、馳騁疆場奮勇殺敵,才不枉此生。我從小熟讀兵書戰策、熟練弓馬刀槍,或許都是為了那一天吧。」
昭和心裏「咯噔」一下,不可置信:「你的意思是……你想去打仗?」
聶縉看她,便知道她擔心了,笑道:「如今國家周遭平靜,哪裏有仗可打?綰綰你多慮了。」
昭和轉了身子,抓着他的肩膀,神色略緊張:「可是倘若開戰了呢?」
聶縉笑笑:「自然要去的。羽林衛雖也是在軍中,到底只是為了執勤而已,戰場才是真男兒該去的地方。」
昭和呆怔了,她想起了前世,大燕邊境不到一年便戰事頻發,當初他身為奴隸被她拘在了公主府鎮日裏跟着她,自然是去不了的。但是如今他卻是恢復了自由身官封羽林衛中郎將,倘若他請命皇帝未必不準。
見女子不說話了,聶縉撫了撫她垂肩的烏髮,笑道:「想什麼?這麼專註?」
昭和惱火的捶他胸口:「你忘了?我的駙馬是怎麼死的?」
聶縉一怔,他只是談及自己的抱負,還真沒想到這一茬。
昭和幽幽道:「雖然我同駙馬並未洞房,但是……我死一個駙馬已經夠了,不想再死一個,何況是你!」
她生氣的轉身往床鋪走去,垂及腰間的青絲髮尾輕擺,雪白如瓷的肌膚和完美無暇的線條勾人心魄。
他知道昭和這下是真的生氣了,他捨不得她生氣,可是他又想起了他曾經的夢想和抱負,想起了祖父對他的殷切期望……
「綰綰……」
昭和躺着,給他留了個光滑的脊背。
他躺在她身後,伸手拂過她的肌膚,探到她胸前細細磨磋,女子低吟着忍不住翻過身來推他,卻正好被他納入懷中。
被翻紅浪,才剛掀起的小風浪便被淹沒在又一次熱烈而溫柔的纏、綿之中。
第二天誰都沒提這茬,聶縉知道提起這茬昭和會生氣所以不敢提,而昭和知道了他的心思絞盡腦汁想法子卻還沒想出好法子更不敢再勾起他那番心思。
昭和去給阿吉和文光蕊兒上課,聶縉正好到艙里替她拿件披風,想着阿吉方才嚷着要帕子,便去抽屜里打算給阿吉拿一方帕子。
打開了抽屜,裏頭裝着昭和各色的用品,他微微一笑,果然看到一摞帕子擱在抽屜裏頭,便伸手拿了一方。
這裏頭是昭和的私物,他基本不會動,只是今兒為了阿吉才開了一次,就在他要關上抽屜的時候,在抽屜的角兒看到了一個粉彩瓷瓶子。
「這是什麼?」他平日裏從未見過昭和用這個瓶子,禁不住有點好奇。
他打開了塞子,裏頭滴溜幾個紅丸子在瓶子裏打轉轉,他聞了聞,一股濃烈的藥味撲鼻而來。這藥味,倒是不像補藥,反而像治病的葯。
她生病了?
為何不告知他?
聶縉有些擔心,她得了什麼病呢?
這時,秋容正好到了門口,道:「我進來替殿下收拾衣服。」她瞥了聶縉手中的藥丸一眼,忙關了房門快步過來搶過他手中的藥丸,急切道:「這個是殿下的,殿下不叫你知道的,趕緊的放回去吧!」
聶縉一愣:「什麼叫做不叫我知道?為何?」
秋容看了他一眼,似乎難以啟齒:「殿下不讓我們說的,倘若我告訴你了,必定會責罰我。」
「你放心,我絕不告訴她是你說的。」聶縉沉聲道。
秋容猶豫了片刻,為難的說:「那好吧,我還是告訴你吧。這是……避子葯,殿下每日晨起你不在的時候便會吃一顆。」
聶縉心中一驚,怔忪了半晌,看了秋容一眼,轉而臉上通紅,如同燙手一般立即將那藥瓶子塞回了抽屜底端關上了抽屜。
秋容斜眼瞥他,眼底劃過一絲得色,低聲問:「你不會告訴殿下是我說的吧?」
聶縉鄭重搖頭:「我承諾的,便能做到。」
秋容輕輕一笑,拉了拉他的袖子:「好,謝謝你。這樣我就安心了。」
她出了船艙,嘴角還帶着笑意,這可是她和聶縉的小秘密,至於聶縉知道了這件事心裏會不會對昭和有意見,她篤定,會!
她伏在欄杆邊,細細想着這件事。現在這樣的社會,到底是男子為尊,沒有經過男子的應允私下裏避子,這樣的行為在一般的公卿家庭是不被允許的,即便是昭和貴為公主,能不保證聶縉心裏不起一個大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