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魔術之痕 業火之人
斯卡拉的目光看向對方剛在凝視的相框。
他的目光放在那兩人之間的少女身上。
“那是你嗎？”
相框中間的玲瓏女性，仍然殘留着十幾歲的天真文靜的面容。
和旁邊那充滿苦悶感的男人類似，少女也透着一種宛如幽靈和妖精相融合的奇特美感。
蒼崎橙子並沒有回答，看來對於他突然闖入的事情還沒有釋懷。
斯卡拉也沒有說話，就這樣注視着他。
在這樣沉悶的對視之中，是蒼崎橙子先敗下陣來。
她低下頭，從旁邊隨意地放着的眼鏡盒中拿出擦布，擦拭着眼鏡片：
“是的。”
似乎是知道自己沒辦法對付眼前這個魔術師一樣，聲音中帶着一絲無奈的情緒：
“啊，我想想啊......六年前，六年前的時候，雖然說我很擅長記憶別人的相貌，但並不擅長回憶。”
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呢，記得是妹妹還在念高中的時候的事情。
作為“魔術師”的性格判斷這些情報的整理回憶是沒有多大意義的事情，所以她也就沒有這麼做。
現在的話，被對方提起，也就整理一下記憶。
蒼崎橙子將眼鏡布放回盒子之中：
“那個時候啊，我剛剛從祖父身邊離開，也沒有什麼住的地方，雖然會的東西不少，但是建造工房的經驗和資金是完全沒有的。”
眼鏡反射的月光射入到那對美麗的眸子中，讓她眯起了眼睛：
“在那個時候，我只能從零開始建造工房，一個新手魔術師而已。”
“然後就選擇了加入大組織的麾下，就在大英博物館的背側，有着古今東西的研究部門，實際上其實就和上大學是一個樣的地方，叫做魔術協會的機構。”
不問國籍、也不管流派，名義上是由學習魔術的人們結成的自衛團體，管理、隱匿魔術，並將其的發展作為使命。
為了從教會、對自己以外的魔術團體，觸犯禁忌的人——這些威脅自身之物而持有武力，。
並且為了抑制魔術犯罪還頒佈了法律。
魔術師們的法律。
“西歐圈為時鐘塔的勢力範圍，九成的西歐魔術師，全世界總共兩成的魔術師都會選擇時鐘塔。”
斯卡拉出聲道。
“是啊，一個很大的機構，無論是知識的秘藏量還是研究環境，都比日本這個貧瘠地方好多了。”
蒼崎橙子點了一口煙，語氣中帶着相當程度的冰冷，所謂的理智過頭就是這樣的狀態：
“我一個不過二十歲的小姑娘，到學院裏留學很困難，蒼崎家就是一部分人當做異端者的家系。”
煙頭在煙灰缸里敲了敲，抖落了煙灰：
“為了進入那裏，我開始專門從事‘咒刻魔術’——也就是咒術的研究。”
“那個地方的魔術師，他們不承認地方風俗的神秘，也就是所謂的‘咒術’並不被當成是學問，並因此而蔑視，所以在當時，咒刻魔術很沒有人氣，學習的人也很少。但也因此需要一些研究者。所以我就這樣，在那裏研究了兩年咒刻文字，然後又在另一個地方過了幾年，最後才到了擁有自己的研究室的時期。”
說道這裏，她那冰冷的視線望向了斯卡拉：
“好了，佐爾根先生，你想要的情報也已經聽完了，你可以走了。”
自己的工房能夠被隨意地入侵是任何一個魔術師都無法忍受的事情。
更何況還是剛才那種狀況。
斯卡拉點了點頭，然後拿起桌子上的咖啡，倒了一杯。
“我說你......不要自顧自地行動啊......”
蒼崎橙子看着這金髮男人的動作，有些惱怒又有些無奈。
她已經和這個男人打了不少的交道了。
戰鬥也進行過好幾次了，但是卻拿眼前的男人一點辦法都沒有。
然後，在幾次戰鬥之中，她也確認了對方的身份。
這個傢伙，跟金狼一樣。
她望着那靜靜地品嘗着咖啡的男人。
那具身軀同樣也是靈魂物質化構成的身體，應該是類似自然的精靈沒錯，影子還是其他的什麼，雖然知曉了一些東西，但是並不足以成為參透對方真實的證據。
如果不是知道黃金狼待在青子和草十郎那邊的話，她甚至會認為眼前的男人就是黃金狼——魯格·貝奧武夫。
“我來找你的原因......”
斯卡拉輕輕地放下手中的咖啡：
“我今天見到了，在照片上，靠近右邊的男人。”
“你說什麼！？”
蒼崎橙子的目光望向相框。
腦海中，浮現出了那人的姿態。
在追求“肉體之原型”作為目標而埋頭於製作人偶的工作之中的某一天。
她和那個男人邂逅了。
原本是被稱為“台密之僧”這樣的奇怪稱號的男人。
似乎有着相當奇怪的經歷。
那是個如同地獄一般的男人。
以難以想像的堅強意志來鍛造自己的外殼，近似於業火一般，不斷地向著一個方向燃燒過去。
……無論是人還是行為，如同地獄一般。
這種說法呢，如果存在着名為地獄這個概念的話，那麼那個人就是這個意志的人類形態。
那傢伙不會接受別人，只會不斷地吸收痛苦。
雖然作為魔術師的能力還有很多破綻，但那個傢伙自身的強悍凌駕在任何人之上。
她自己也是這麼認為的。
絕對沒有可能贏過那傢伙。
“......我，很在意那個拙笨的傢伙。”
彷彿在盯着自己所說的回憶中的男子似的，蒼崎橙子眯起眼睛。
那對泛着光芒的眸子中，帶着憎恨帶着哀憐，那是種讓人難以捉摸看清的複雜眼神。
“我的人偶製作呢，是為了通過完美的人類雛形來達到根源。”
“而那傢伙則是相反，他並不是通過肉體，而是在靈魂的方向上努力。”
“總而言之是通過無法測定的小箱中的貓，‘薛定諤的貓’，以那樣的‘存在’及‘虛無’這種東西來達到根源。”
肉體有着明確的形態所以無法透過去。但是沒有形態的靈魂能夠透過去。
這與某心理學家所倡導的集合無意識相近。達到那個連鎖的話便能想像存在中心吧。
“啊啊，總而言之呢。我也是，那傢伙也是，都在追求着原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