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尹慶之看劉家
尹慶之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醒來之後依然是頭痛欲裂。門外的僕人說福伯已經在飯廳等他了,他接過侍女遞過來的手巾擦了擦臉換了身衣服之後就像飯廳走去。
剛進屋就看見福伯和張六叔還未動筷便道:“說了多少次,你們吃飯不用等我。”
“我們也是剛醒不久,還在醒酒呢,正好等少爺來了一起吃。”福伯說著卻依然沒有動筷子。
“咱們就動筷子吧,吃完了在聊聊。”尹慶之說完便直接端起一碗粥喝了起來。因為昨夜三人都是喝了不少酒,廚房只準備了些白粥小菜不一會兒的功夫三人去了書房。
“福伯,看來張家是看上咱家的馬和錢了。”尹慶之坐后直接說到。
“少爺不是早就預料到了嗎?再說那點小地方也不放下咱家的孩兒們啊。”福伯笑呵呵地說。
“福伯您看這筆買賣划不划的來啊?”尹慶之直接問道。
“前幾天家裏邊來人說馬上就能在山那邊再開一片馬場,數量上來說應該是夠應付他們的了,劉家這次估計是要抓緊蒙家這個皇親了。看張家的意思是讓咱們隨便開價,既然如此不妨答應他們,就當結個善緣。”福伯回到。
“好的,那就讓萬三叔他們算算賣多少錢合適。福伯,您跟我說說這河西三家?“尹慶之好像想起了什麼。
“河西三家指的是下關劉家、鹽東袁家、臨河張家,這三家四十年前就跟隨當今聖上,可以說是除了“奉京“以外最大的一黨,榮寵更是無人能比。“福伯頓了頓后又道:“劉家原本是世襲罔替的武勛貴,不過卻是最下等的忠勇伯,劉德輿靠着鑽營打點才成了當時下關城的守備。袁家本是一介富商,當時的主事人還是袁閣老的父親,鹽東書院還聲名不顯。張家就更別提了,張先軍不過是臨河縣尉而已。”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啊!劉家有兵將、袁家有錢糧和鹽東書院、臨河縣周圍又有關內最大的馬場。單單這幾樣就可以讓當今聖上領先於其他幾位皇子了。好像那個時候本朝除了北奉騎以外只有臨河縣有騎營,便是連那幾個國公府也沒有多少騎兵。”尹慶之拍手讚歎道。
“是啊,當年的劉守備現在的“衛將軍”,劉家原先不過三五十家將,現在何止三五十營兵啊。鹽東書院“有教無類”之名天下皆知,袁閣老幾乎就是河東士子的“座師”。臨河騎營變成了現在的河西白羽,張縣尉現在也是鎮國大將軍了。便是開國的三位世襲罔替的國公也被他們壓了一頭,三位國公不過是“四鎮”而已。“福伯嘆息道。
“可是我怎麼沒在京里見過幾家的人啊?”尹慶之又問道。
“少爺覺得本朝三位開國的國公如何?”福伯問了一句不大相干的事。
“忠、勇、二位國公那是不出世的英雄豪傑,仁國公更是千古難尋的風流人物。”尹慶之讚歎道。
“仁國公開國授勛之後便拉着忠、勇二位國公自削兵權,入京之後便做個富貴閑臣不復以往,可當年的太祖身邊可是有八駿啊!”福伯嘆息道。
“我聽說開朝的忠、勇、仁三位國公是結義兄弟,剩餘幾位就不清楚了,沒怎麼聽人提起過。”尹慶之想了想后道。
“月滿則虧,水滿則溢。想知道那五位的功績現在只能從雲台閣的畫像上了解了吧,算了算了,有些跑題了,你若是想知道等回去了就去問問老伍,他知道的細。”福伯接著說道:“河西三家何嘗不是怕皇家猜忌?袁家只敢在戶部輾轉騰挪,張家麾下的白羽騎何時超過三營?兵將可是有過外調升遷?劉家的家業倒是越來越大,但是手底下的騎營就是衛將軍的親兵營吧。這三家雖然沒到自污的程度,可是比開國的勛貴可是低調多了,哪裏敢學着先人出將入相?”
“再說,入了朝也不一定能比得過那幫子老勛貴,不如就着現在功勞先做個將門世家。只要當今聖上不下旨削權,三代之後就算入朝削兵也是有數的豪門大族。”尹慶之接着道。
“少爺聰慧,一點就透,那您知道為何劉家想要急着與蒙家合作嗎?”福伯又問道。
“蒙家的老太君乃是當今聖上的親姑母,昔日為了拉攏鐵略部而遠嫁草原。當年蒙家剛歸附時蒙老爺子就做了親王,雖然老太君已經沒了,可是聖上對蒙家的榮寵倒是一時無二,就像是想再培養一個“靠山王”一樣。劉家現在有些尾大不掉之勢,劉德輿那老狐狸一來是想給河東黨的後人謀些福利,二來何嘗不是想在入京削兵之時多留些餘地,不管即位的是何人也要給蒙家幾分面子的啊,聽說劉家向皇上求親想尚位公主已經有日子了可是還是沒有消息,所以劉家只得換條路子走。”尹慶之斟酌片刻后答道。
“少爺才智直追夫人當年啊,那您覺得這劉家與袁家結親是好處多還是壞處多?”福伯讚歎了聲又問道。
“我覺得是好處多,也許劉、袁兩家就是為了獲得一個不戰隊的資格?”尹慶之直接答道。
“您為何覺得當今天子不會放任其一家獨大呢?”
“但凡開國之主或者是一代明君皆是用人不疑,除非是麾下已有二心或是對百年之後有顧慮,不然是不會做自毀長城之事。當今聖上可是九龍奪嫡的贏家,還會在意這些小事,再說一有風吹草動袁家也是不敢答應的。何況劉家找了”有教無類忠君為民“為家訓的袁家何嘗不是表忠心。”
“少爺,如若您的言論傳入京中眾人之耳定當對您刮目相看。”福伯感慨道。
“有何用?我可不想做那出將入相之人,萬物萬事皆無止境,居京都大不易做個散淡人多好。”
“就是不知道您這憊懶的性子是隨了誰,少爺今天就聊到這,我去給您準備過去賀喜的禮物了。”福伯說罷就離開了書房。
“我本是卧龍崗上散淡人,……”尹慶之端起蓋碗,自顧自的唱了一句戲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