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莽山烙鐵頭
第十五章莽山烙鐵頭
其實最早龍羽很想問雨兒有能讓這些討厭的瘋子離自己遠點的葯沒有，但最後的氣氛，都忘了開口！在他想來，或許該是有的吧，這地方可厲害得緊。
龍羽轉回身，拿起白色體恤看看，覺得還滿不錯。把身上臟惡的那套脫下換上，整個人精神煥發，雖然沒有鏡子，可舒爽的感覺自己也相當滿意，進來后的第一次抖擻身板，人模狗樣咧嘴輕笑YY一下。
沒有好的書，言情也不錯。如果一個人活着有了靈魂希望，即使青菜蘿蔔也是人間美味；就像現在的龍羽，只是或許他並沒有感覺到自己的希望在哪裏，也或許是不願去領會；但言情的書面也能讓他露笑臉，說明他心底卻是多了一份存活或者滋生的心靈寄託。龍羽把吃的拿出來放一邊，將空袋子墊地上，才坐在上面；這身可是乾乾淨淨的，得自己保持。一會兒時間倒也進入口水唾沫書里。
漸漸消滅了兩本書，龍羽伸個懶腰。雨兒現在還不來，該是給她蛇媽媽給叫去了。龍羽隨意取了盒乾澀的餅乾咀嚼起來。還是真沒肉食那麼香啊！靠在牆上，進入睡眠狀態。
“嘶…嘶…嘶…”看書的疲憊已經使龍羽不久便進入高度睡眠，完全沒有聽見四周漸近的嘶嘶聲，低沉的陰氣。牆網牆洞，逐漸蔭蔽了所有光線，儘是三角形蛇頭長伸個脖頸，吐露信舌，幾乎堵塞所有洞口，嘶嘶聲使地窖格顯得格外寂靜陰森，小牢昏暗。
這些三角大蛇頭，形式一樣而花色各異。有斑黃暗紋，有草綠斑狀，有暗淡如青苔點點，也有乾澀得皮肉皺皺，該是缺了水源的枯燥苔莧，但總體分明是一種蛇類。眾多蛇頭，微微伏在牆上四下張望似的轉動個腦袋，然後沒半點生氣般‘啪啪’掉進小牢，摔得仰翻一地；最後懶洋洋各自收捲起身軀，像一團臭屎，露出個白色小尖尾一翹一翹，在證明其實它們也有多麼活力年輕，不是懶惰的傢伙。
忽然，一陣微弱的曲調聲起，在寂靜的小牢幽靈般竄動，聲音微及可聞而不震，但眾蛇們長身都是一震，把包裹在身子裏的腦袋探出，兩個圓圓的眼睛死盯熟睡的龍羽。
一條同樣白尾，身上黑紅花斑相間，皮肉皺縮，只一米長短，該是這裏面最普通不過的傢伙，慢慢蠕動身軀，進入三面包圍圈最前，盯剎了龍羽好一會。曲調聲陡轉低沉急促，黑紅花斑突然脖頸一縱啄出，只在空中一閃落回原處不動。而旁邊的所有，先前還一副懶死樣，也在黑紅花斑射起的一剎那，眼**光異芒，真靈蛇挺吻，箭般向龍羽飛射過去。
“啊——”熟睡的龍羽陡覺臉上強烈刺痛，即使在睡夢中，第一警覺便是瘋蛇又開始偷襲。眼睛反射性睜開，兩手快速向面部抓去。
軟綿綿的蛇身，好強烈的刺痛。龍羽尚來不及起身，已經渾身伏滿了條蛇。先把襲擊臉上的那條甩開出去，龍羽想盡量讓自己站起來，可渾身的蛇並不能讓他如願，已經痊癒的身體四處刺痛非凡。這些醜惡的蛇種，完全沒有別的蛇類光滑的皮膚，渾身肉肉反而使人噁心的感覺。
龍羽兩隻手不斷揮抓，四處亂掀；掀飛出去的洋洋幾個翻滾，再次向龍羽反撲過來。幽靈般的聲音，幽弱的曲調，像深夜小曲，寧靜大地，可到了這裏，該是催命符，蛇類完全跟緊這些曲調的節奏。龍羽並沒有注意到這些曲調，現在他已經陷入困死絕地。莽山烙鐵頭蛇的大名他還有所聽聞，但那醜陋的外表，他還真下不了口放入嘴中去咬；何況他現在很理智，雖然這些蛇沒有前幾次多，甚至少上很多還不足以將他埋覆，也就因此，感覺很奇怪，為什麼這次攻擊自己的全是莽山烙鐵頭蛇？而別的一條也沒有？
龍羽盡量注意別的蛇是否有動靜，可偏偏別的小蛇此時和那些大蛇一樣，一動不動的安然睡眠，似乎這裏的一切，和它們都失去了干係，甚至以為它們都成了好孩子！龍羽很頭疼，這總感覺太不尋常，可又說不上為什麼！只能掀打着一切撲上自己身體的烙鐵頭；當然根本顧不上來，也只好先保住面部，別給毀容才是正理。他一向有夠臭美！
正當龍羽上下皆難顧及的時候，一直趴在一邊的那條黑紅斑動了。一縱而起，攻擊龍羽面部的所有同類紛紛閃開。龍羽只感覺眼角晃動，已覺嘴上刺痛尖辣無比，竟比別處痛上數倍。巨痛使龍羽放棄理會下面的攻擊，雙手以最快速度收回；數天的歷練讓他一下抓住蛇身，他想不明白，這傢伙看來這麼普通，為什麼會有比別的同類更加讓人疼痛的嘴！
黑紅斑反應絕對超出同類不止一倍，龍羽的手剛握住它的身子，它已經左右動作，蛇頸一收一縮啄在龍羽脈搏處。龍羽情不自禁又‘啊’叫出聲，忙不失放開雙手。黑紅斑藉助龍羽放手一剎那，白尾一掃點住龍羽手腕，借力竄起長身，正好准了龍羽尚不及閉上的嘴，整個頭鑽了進去。
龍羽叫聲還未完，感覺嘴裏已經被軟軟塞滿，心道一聲不好，雙手忍耐住疼痛，回來想拔出蛇身，死死揪住蛇尾。蛇頭在嘴內彎曲，龍羽都把嘴巴拉得撕痛，仍然沒有任何效果，但也不敢放，怕它乘機鑽進自己的喉嚨。
曲調幽幽開始急促起來，連龍羽此時都感覺到了這輕輕的小調。本來見黑紅斑出現有些萎縮的眾蛇，進攻再次凌厲，尾巴翹甩，似及響尾蛇，蛇身竄動，大多同時躍起啄向龍羽的頸項。龍羽除了兩手要抓住在嘴裏不斷掙扎的黑紅斑，更是害怕真被這些傢伙一啄啄出個問題。以前他或許還真不怕被啄死算了，但現在，也許是人本能的反應或心理革變問題吧！
龍羽的脖子最本能縮來避去，這是他唯一能做到的閃避方法。黑紅斑力量非同一般大；一條鑽入洞穴的蛇，力量總是叫人難以想像；就像現在的黑紅斑，頸子不住一分一毫向裏面爭進，都堵住了龍羽的咽喉口。龍羽雙手發抖，青筋鼓露，汗水跟着手臂下滑，真對渾身亂竄圍攻的蛇毫無辦法。
突然，一條最外圍的青灰烙鐵頭一躍高撲，尾巴甩直，從龍羽側面撲向脖子。龍羽不曾注意，被撲個正着，脖子猛地一偏，也沒把那蛇壓在頸下；頸部傳來的劇痛，讓本來顫抖的雙手一下放鬆稍許，待重收力量時，黑紅斑已乘機死死堵進喉嚨口，牢牢使龍羽一陣窒息。龍羽逐漸被逼得腳下開始顫動，似站不穩身體，隨時欲倒，黑紅斑整個尾巴卻橫穿豎掃的用力拍打，希望能把龍羽的手給拍打疲憊無力酥軟，但龍羽始終憑藉一股犟氣沒有鬆動半分。
頸部的那條見龍羽還沒有半分脫力，把長身搭在龍羽肩上，尋得龍羽頸部動脈處，又是狠狠一口。這峨儀襲擊，龍羽終於手中再次鬆動，腦袋有些昏昏沉沉，最後的信念讓他快脫開的手又抓回來，黑紅般已經趁瞬間鬆動之勢再進了十公分左右。龍羽整個人整個身體汗珠滾動，才換上的白色體恤早已濕透得粘住整個身子，只不知是汗水還是血水多一些！
黑紅斑腦袋在龍羽喉中竄動幾下，終是不能再進一步，於是尋來覓去，聰明地減輕些力量，被龍羽拔河般一直大力不變的雙手拉出喉嚨。龍羽不及做出這麼快的收縮反應，反而失去平衡，雙手慣性下垂脫力。黑紅斑就等這機會，長頸在龍羽嘴中一下僵硬，蛇頭又射向龍羽喉嚨，可這次不是進去，而是狠狠啄在龍羽喉嚨邊緣，然後竄頭再入吼道。
“嗚…嗚…”龍羽嗚咽兩聲，又叫不出大的聲響。手上力道全失，終於經受不了，本來早已昏昏沉沉，這次是徹底慢慢窒息，倒下地…
最後一刻，他腦中盤旋一個聲音，那麼微弱，那麼靈動，那麼黯然的甜美消魂…
“你…要堅強…堅強地活下去…你…要堅強…堅強地活下去…”
我已經堅強了，堅強的活下去…其實我明白了，可是……
黑紅斑尾巴一甩，整個身軀鑽進龍羽的肚子。
“嗚呀…”在龍羽倒下后的一刻，牢門嗚呀一聲大開，可惜龍羽已經沒有機會看見到底該是誰進來。而低沉的曲調聲也乍然而止，四下回歸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