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圍城蘇州

第八十三章 圍城蘇州

卻說方貌有些冷靜下來,見今日勢頭不對,心中已生出退兵的念頭,不想這時又有一將策馬飛出,口中大叫:“今日輸了銳氣,若不找回來,來日怎地廝殺?且看石子打得我么!”

方貌一看,乃是飛豹大將軍郭世廣拍馬挺槍真奔梁山軍白臉小將,那白臉小將卻勒住了戰馬,左手提着韁繩,右手握着梨花槍指着郭世廣道:“一個來,一個走!兩個來,兩個逃!你們可知我沒羽箭張清飛石的厲害?”

郭世廣傲然道:“你打得別人,怎打得到我?爺爺早防着你這一手……”

話音未落,張清左手一揚,一石子飛來正中郭世廣雙唇,只打得他上唇稀爛,牙齒都打掉幾顆,翻身落馬,被張清策馬而過,一槍刺死。

原來之前張清都是在交戰的過程中槍交左手,右手從錦袋裏摸出一枚石子,再手一揚將飛石射出。

郭世廣觀戰多時,早發現張清這個規律,見他左手提着韁繩,右手握着長槍心裏就沒太小心防備。

哪知張清這一手飛石絕技卻是左右手都可以發射,且身上左右兩邊都有一個小錦袋,早在左手提住韁繩之前手心就暗扣了一枚石子,待郭世廣衝到十步之內,內心激動萬分以為可以憑藉近戰纏鬥取勝的時候在突然一石飛出,郭世廣果然中招,一下丟了性命。

“萬勝!萬勝!萬勝!我梁山軍,威武!”

梁山軍這邊士氣越發高漲起來,無數梁山騎兵騎在馬上,用力揮舞着兵刃大聲歡呼,一股狂熱的傲視天下的鋒銳之氣直衝雲霄,饒是狂妄如方貌這時也被震得膽戰心驚,臉色變得一片慘白。

其他方臘軍的將士,特別是眾多農夫成軍和山寨嘍成兵的普通士卒更是一個個嚇得渾身發顫,口中發乾,呼吸不得,頓時就有好些腿一軟直接跌坐在地!

而與郭世廣同為八驃騎的飛天大將軍鄔福、飛雲大將軍苟正、飛山大將軍甄誠、飛水大將軍昌盛眼見兩位兄弟被張清一槍刺死,兩位兄弟被打成重傷,不禁怒火攻心,眼鏡里幾乎要噴出火來。

四人互相對視一眼,心中暗道:“既然一個人上去拿這廝沒辦法,那就四個一起上,拚死也要結果這廝給兄弟報仇!這廝之前不是要我們一起上么,現在我們一起上也怪不得我們了!”

眨眼間,四人就達成了一致,不等方貌將令就已飛騎出陣,兩人攻左兩人攻右,轉瞬間便已殺到張清面前。

張清不禁冷笑:“來一個,打一個,來兩個,打一雙!你便十個一起上,又能奈我何?”

話音未落,張清已槍交左手,同時提住韁繩掉轉馬頭便走,右手石子同時飛出,沖在最前面的飛天大將軍鄔福眼明手快,連忙來了個鐙里藏身閃了過去,哪只張清的目標原本就不是他,只聽那石子幾乎貼着他的耳朵飛過,隨即身後就傳來一聲慘叫,卻是飛山大將軍甄誠已被飛石打中,直接栽落馬來。

“水泊草……”

飛水大將軍昌盛氣的破口大罵,然而話猶未說完,一枚飛石就朝他面門打來,他急忙躲避,卻還是脖項上被打個正着,痛得再也說不出話來。

不過乘着這個空擋,飛天大將軍鄔福卻一下衝到張清近前,手中大刀劈頭砍來,與此同時飛雲大將軍苟正則在後面彎弓搭箭,瞄準張清坐騎嗖的就是一箭。

好一個張清,不愧是原來宋氏水滸梁山天捷星,端的反應敏捷,眼疾手快,遠遠看見苟正彎弓搭箭,連忙用力一扯韁繩,胯下北地寶馬立刻一個橫排,平移了一個多的馬身,再一個鐙里藏身躲過鄔福的大刀,嘴裏大喝一聲:“着!”

只見他右手猛揮,兩枚石子便幾乎不分先後脫手而出,撲的一石就打在鄔福手腕處,只打得骨斷筋折,大刀便再也握不住了,錚的一聲掉落在地。

與此同時,苟正一箭射空,正準備再從箭壺裏抽出一支箭來,就見一個灰點在眼前極速變大,急忙去躲時,眉心早中一石子,痛得他眼前一黑,在馬上就再也坐不住了,慘叫着翻身落馬。

方臘軍提議斗將,八騎對八騎,結果梁山軍這邊就只出了沒羽箭張清一人一騎,就殺得對方八人全部落敗,或死或傷或逃,片刻時間竟無一人還能再戰的。

梁山軍這邊士氣陡然間就到了達到了頂點,天地間稍稍沉寂一下,突然就爆發出一陣響徹天地的歡呼聲。

“萬勝!萬勝!萬勝!”

這時潑韓五已率軍來到陣前並整軍列陣完畢,見狀連忙下令將令旗搖動,吹響衝鋒號角,四千餘梁山鐵騎立即大吼着發起衝鋒,排山倒海也似席捲而來。

方臘軍這邊人數雖是梁山軍的十倍不止,卻大多是未經訓練的山寨嘍和破產農民成軍,且士氣低下,早已被嚇得膽顫心裂。

都不用方貌下令,近五萬南軍士兵便發出一聲天崩地陷一般的悲號尖叫,不顧一切的向後狂奔逃散。

方貌、石寶、司行方、邢政等人見狀,雖也是奮力想挽回局面,維持秩序,哪怕是撤回城內也要有個先後順序不是?

可有一句話叫兵敗如山倒,就像後世發生的嚴重踩踏事故那樣,人群受到驚嚇,恐慌的情緒像雪崩一樣蔓延,又豈是人力所能扭轉?

是以哪怕再心如滴血,再大聲疾呼,甚至砍殺了數十上百受驚的潰兵,方貌等人也只能眼睜睜看着這些潰兵你推我搡,互相踩踏,擠作一團跌入蘇州城的護城河。

在原本的歷史時空,金兵南下時宋徽宗趙佶就曾派步軍指揮使何灌率禁軍兩萬駐守黃河浮橋,又派心腹宦官梁方平令七千御營精銳騎兵駐守黃河北岸浚州,意圖截斷河橋,防備要衝。

結果女真主力還沒來,僅僅是先投降宋朝後又投降金朝的郭藥師帶着兩千常勝軍(全部是遼國北地漢人)殺來,梁方平就望風而逃,七千騎兵爭相渡河逃竄,常勝軍在橋頭稍稍劫殺一下,宋兵自相踐踏,擠下黃河淹死數千人,而常勝軍不過三人受傷。

騎兵崩潰后,何灌所率的早已高俅變成施工隊的兩萬都門禁軍也是望風而退,常勝軍緊追不捨,於是當天晚上僅是數十騎斥候探馬殺來,都還沒正式交上火,這兩萬都門禁軍(施工隊)便嚇得了炸了營,化身兩萬頭豬狼奔豕突。

這時只是部分常勝軍過了河,消息傳回汴京,滿朝文武立即慌作一團,始作俑者當時已是太上皇的徽宗趙佶立即以“燒香”為名,蔡攸及內侍數人,半夜打開城門一路狂奔逃到亳州,后又從亳州逃到鎮江。

而這時金兵方才剛到黃河岸邊,因為只能找到小船十多隻,金兵只能一**渡過黃河,花了6天,才把騎兵運過去。

事後金兵東路軍統帥二太子完顏斡離不就曾感慨:“南朝可謂無人矣,若有一二千人守河,吾輩豈能渡哉!”

正因如此,金人才一下看清了宋朝的底細,才敢一次次冒險孤軍深入玩千里奇襲。

而宋朝還真沒讓他們失望,竟然玩起了六甲神兵的把戲,自己打開城門放金兵進城;在金兵攻佔一小段外城城牆和一座城門后立即全線崩潰,放棄抵抗,轉而信了金人的鬼話開始議和。

然後就有了靖康之恥。

書歸正傳,雖說方臘軍的士兵並不等同於**透頂的趙宋都門禁軍,方臘軍的將領更是有骨氣的多,但單論士兵素質,其實也好不到哪裏去。

只是被四千餘梁山鐵騎聲勢浩大的一通驅趕嚇唬,近五萬方臘軍士兵就狼奔豕突,自相踐踏,被踩死的、被擠入護城河中足有三四成多,僥倖逃入城中的也是人心惶惶,再也生不起半點鬥志和戰意。

而梁山軍五千前鋒騎兵也就老實不客氣的將蘇州城四面圍住,安營紮寨,每日派人率領數百騎兵輪流巡哨,一面休整兵馬養精蓄銳,一面等待呂將、盧俊義等率領大軍前來。

這樣過了三日,方臘軍將士都是龜縮不出,這一日正輪着小養由基龐萬春領兵巡哨,巡了大半日也不見半點異狀。

龐萬春不願士兵累着,需更兼天氣炎熱,索性便讓士兵脫下衣甲,就在蘇州南門附近下馬找個樹蔭處歇息起來。

卻說方臘軍這邊,雖被梁山軍四面包圍,但畢竟是江南水鄉,蘇州城外一周遭都是水港河汊環繞,梁山水軍主力又未至,如何能真的將其圍得死死的?

是以蘇州城雖然四門緊閉,每日弔橋高高懸起,但依然可以通過水城與外界取得聯繫,早有人駕着快船往杭州方向報信求援去了,倒也不怕梁山軍包圍。

反正蘇州城池堅固,水門處又有重兵把守,且易受難攻,城內糧食足可吃個兩三年,完全耗得起。

你梁山軍有本事就在蘇州城外圍上一整年,看朝廷和女真蠻子會給你這麼多時間么?

等到梁山軍糧食吃盡,人困馬乏,士氣低迷甚至疫病流行的時候(北方人不適應江南天氣,肯定會水土不服),再加上北方局勢不穩,趙宋朝廷或女真蠻子一旦有所動作,梁山軍就只能乖乖與他們講和然後退兵。

不過話雖如此,蘇州城內石寶、司行方心裏卻對此沒有一點底。

一者兩人也算看出來了,梁山軍不比趙宋朝廷的廢物禁軍,乃是真真正正的訓練有素,令行禁止,士氣高昂到了極點當世強軍,只怕比起歷史上大漢羽林、虎賁軍,唐初府兵、玄甲軍也絲毫不差。

而自己這邊,卻是一群烏合之眾!

二者實在是梁山軍創造了太多了奇迹,不說一戰而下攻破汴梁城,也不說輕輕鬆鬆就共滅西夏國都,全殲西賊主力,更不去說梁山軍滅國高麗的傳奇,就說梁山軍三千餘騎大破十萬遼國精銳,俘虜數萬兵馬的戰績。

一開始的時候兩人還覺得梁山軍這完全是在吹牛,怎麼可能嘛?但這時兩人卻覺得或許梁山軍說的這些都是真的,或許梁山軍真的做到他們連想都不敢的奇迹。

在這麼多奇迹,這麼多“不可能”面前,石寶、司行方又如何敢保證蘇州城就不會被攻破,他們永樂朝就能在梁山軍的征討下倖存下來?

是以自圍城以來,兩人可說是憂心忡忡,夙興夜寐,勤勤懇懇想要做點什麼提振士氣,訓練士卒,整頓軍紀,只希望能拖到梁山軍退兵才好。

但奈何爛泥扶不上牆,永樂朝的士兵一多半是饑民成軍,一小半乃是江南六十四寨的綠林強盜嘍,平日打家劫舍,燒殺搶掠慣了的,要他們令行禁止,嚴格整肅軍紀,可說是難如登天!

其實饑民成軍還好,雖然膽子小了點,畢竟忠厚老實不是,反倒是這些綠林強盜出身的士兵,在梁山鐵騎面前嚇得鬼哭狼嚎,退回蘇州城后反倒窩裏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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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水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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