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四章：小有犧牲
衛階說完之後，端木和只是微微一怔，而王鎮惡和劉穆之二人則是在表情一呆之後，陷入了沉思之中，顯然是在品味衛階這句話之中的含義。
“將軍不說，末將都快忘記這茬了！”端木和笑着說道。
“只是不知將軍覺得末將該傳回些什麼消息比較合適？”
“這個不急，容后再議！”衛階微微搖頭之後看向王鎮惡和劉穆之。
“如果衛階想讓孫恩的天師道在年底之前再次發兵攻打會稽，兩位可有何良策？”
“叔寶你究竟想幹什麼？”劉穆之微微皺眉問道。
“如今天師道難得龜縮海外，為何還要讓他們再回到陸地之上攪風攪雨，如此會稽八郡的老百姓豈不是又要遭殃了？”
衛階沒有回答劉穆之的問題，天師道若是再度進犯會稽，勢必會對會稽的百姓造成影響，只是這件事勢在必行，他能做的，只能是將這次天師道的禍害降到最低！
“鎮惡兄怎麼說？”
“合作！”王鎮惡眼中精芒一閃，接口說道。
“天師道如今實力大不如前，孫恩此人又極為謹小慎微，想要他們由海上回到陸地，唯有以利益誘之，與其合作！”
“怎麼個合作法？”衛階不顧劉穆之不悅的眼神，繼續對着王鎮惡問道。
“既然是合作，當然是要先找對合作對象了！”王鎮惡微微一笑，淡然說道。
“這個合作的人一定不能是孫恩，叔寶你和孫恩之間，有着殺叔的深仇，孫恩是斷然不會與你合作的，而且孫恩此人一心問道，也無爭霸天下的雄心，俗世間的利益也難以令他動心！”
“不與孫恩合作，那能與誰合作？他可是天師道的首領，在天師道叛軍之中可是說一不二的人物！”衛階略顯意外地問道。
“叔寶兄弟稍安勿躁，且聽鎮惡把話說完！”王鎮惡笑着說道。
“孫恩有兩個徒弟，徐道覆和盧遁，這點想必叔寶是清楚的，叔寶應該也早就和這二人打過交道！”
在衛階微微點頭之後，王鎮惡接著說道：“徐道覆和盧遁師兄弟二人，同得孫恩青睞，其中徐道覆更多的則是被孫恩培養為爭霸天下的繼承人，而盧遁則更多的是繼承他的道統！”
“若是和天師道合作的話，首先要說服的人便是徐道覆，此人是個不可多得的軍事人才，尤其擅長海戰，更有着不亞於任何人的野心，當今這個形勢下，想要說服此人與我們合作，想必不難！”
“鎮惡兄的意思我們和徐道覆之間達成協議，而後遊說孫恩出兵的事再交給他去處理？”衛階緩緩點頭之後問道。
“不錯，孫恩一心向道，心志自然堅定無比，也就只有他身邊最信任的人才能說服他！”王鎮惡點頭說道。
“叔寶，鎮惡兄，你們難道就不替會稽郡的老百姓考慮考慮嗎？”聽到這裏，劉穆之終於忍不住插嘴說道。
“若是你們真與天師道合作，豈非出賣了會稽郡的百姓？”
“道和休要激動，此事衛階自有安排！”衛階略顯無奈地說道，情非得已，他也料到劉穆之會不贊同此事，只是不讓他在場的話，日後將會更麻煩！
“怎麼安排？”劉穆之不悅說道。
“叔寶你是能保證天師道這些叛軍上岸之後不會殺人，還是不會放火？攻城掠地之下，受苦的還是老百姓！”
“劉先生悲天憫人的情懷令人讚歎！”王鎮惡嘆聲說道。
“然而劉先生有沒有想過，即便是天師道此番不捲土重來，會稽的老百姓就有好日子過了嗎？”
“沒有！只怕他們此刻還在為明日的米糧發愁！叔寶此舉不過是想加速形勢的發展，儘早徹底結束這個亂世，所謂長痛不如短痛，即便是小有犧牲，鎮惡也覺得是值得的！”
“小有犧牲？”劉穆之冷笑一聲。
“鎮惡兄此番腔調，請恕穆之不敢苟同...”
“夠了！”衛階沉聲喝道。
“會稽方面我自有安排，道和你就不必操心了！”
“哼！”
劉穆之頓時起身，一臉不悅地拂袖而去，這還是衛階第一次當眾讓他下不了台！
“劉先生...”
端木和看了一眼衛階后，便要追着劉穆之出營帳，卻被衛階一個眼神給制止下來。
“鎮惡兄，你接著說，既然徐道覆有極大的把握說服孫恩，那我們該給出怎樣的條件才能打動徐道覆？”衛階接着問道。
“把會稽八郡給他！”王鎮惡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樣。
“海上畢竟資源有限，天師道數千人能勉強活下去就已屬難得，徐道覆想要有長遠發展，一展抱負，最終還是要來到這陸地之上，會稽八郡會是他無法拒絕的誘惑！”
“會稽八郡是浙江一帶最為富庶之地，難道真的就這樣拱手相讓？”衛階皺眉問道。
“再富庶也不過一隅之地，天師道想要發展壯大，沒個十年八年，也是見不到成效的！”王鎮惡笑着說道。
“我們可以和徐道覆簽訂一個三到五年的停戰協議，如此一來，既達成了我們眼下的目標，又不至於給了天師道太多的時間休養生息！”
說完之後，王鎮惡加了一句：“究其本質，天師道始終是歪門邪道，即便是我們給他足夠的空間和時間，最終也是贏不了人心！”
衛階不由得點了點頭，王鎮惡的分析極為透徹有理，眼下看來，也是唯一可行之計！
“如此這件事就交由鎮惡兄去處理，禁軍編製改制完成後，鎮惡兄就動身去會稽，想辦法和天師道取得聯繫吧！”衛階如釋重負地說道。
“只是衛階頗為好奇，鎮惡兄久居北方，為何對遠處海外的天師道，也如此清楚？”
“這也是拜叔寶兄弟所賜啊！”王鎮惡哈哈一笑。
“若不是叔寶兄弟你讓我做了這一年多的夜安街主人，我又豈會如此消息靈通，壽縣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叔寶兄弟你還不清楚嗎？”
衛階微微一笑，心中瞭然，壽縣，的確是天下消息的匯總地，在這裏，確是能知道所有想要知道的消息，只不過，王鎮惡顯然是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否則也不會去關注天師道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