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6 佛門

“雷音寺！”

死字金輝，從蘇杉瞳孔深處閃過，如今他正怒意沖胸，可在見着牌匾之上這幾個字的時候，猛然間心底遽然泛起一股子自嘲的心思。只因當年他與小青講故事之時，早已經說過了西遊取經之時，故事中那四方佛土當中，就有一座雷音寺。

而今這太上魔道封地，也在玄黃大世界以西。

雖由此佛門封地再往西北，依舊還有無窮天地可以容天下修士探索。可這玄黃大世界中修士，卻一貫以為白玉京則是這片天地的最中央，是照着白玉京所在的方位，來區分東南西北，故而這片太上魔道所在的佛門封地，已然算的上是西方佛土。

唰！

一道凌然劍氣，升上了百萬里高空。

劍鋒璀璨鮮紅無比，將周圍滾滾飄蕩的白雪，照應成一股如雪殘陽色澤。若是此刻有修士從遠空看向雷音寺，只能見得漫延數十里的殿宇樓台，廟宇禪房都被滾滾鮮紅雪花籠罩，恍若整個雷音寺上下，都被重重疊疊鮮紅血跡浸透，再也不復當初佛門祥和模樣。

腳踏妖雨飛馳而來，蘇杉速度極為迅捷，此刻竟然比之語韻晨光大宗等人，要先一步來到雷音寺。

王光寒等玄冥派門人子弟，早已是與蘇杉說過，言及自從太上魔道被分封在玄黃大世界西北，這位居四大門派之一的佛門大派已是全派搬遷到了雷音寺中。白玉京中那座四方萬丈高樓，而今已是只有少數幾百僧人駐紮其中，這雷音寺所在，才是太上魔道的根基。

空中劍光衝天，周身殺機凜然。

蘇杉只站在雷音寺門口，已是讓方圓數十里雷音寺中，數以萬計的佛門僧人，一個個神色劇變。

雷音寺中，大德寶殿。

殿中擺着一朵金色蓮花，圓真大宗正盤膝坐在蓮花當中，周圍有不少僧人，正端坐在四周，眼觀鼻鼻觀心，聽圓真大宗參禪講道。而正當圓真大宗講到妙處之時，口中禪語卻戛然而止，他眼中更是閃現出一道莫名的光輝，雙眸直視大殿東面天空之上。

大德寶殿，坐西朝東。

恰好那一道從蘇杉身上升騰而起的鮮紅劍氣鋒芒，能被圓真大宗看在眼中。

眾僧人本聽得如痴如醉，心思正沉浸在佛門妙言高法當中，猛然間耳中滾滾顫音卻消失不見，眾僧當即從痴迷狀態中清醒過來，有幾位地位不低的僧人，本想要詢問圓真大宗為何突然停止講頌佛家妙言……可抬眼之後就見到圓真大宗身上金色佛光，竟是帶上了鮮紅色澤，使得圓真大宗莊嚴肅穆的面容氣質，竟讓人覺得有幾分肅殺之感……

諸多僧人心頭已是知曉，圓真大宗身上佛門本是金黃璀璨，而今帶有紅光，必是事出有變。

鮮紅光輝字雷音寺之外照射而來，紅光聚攏成束，穿行在大德寶殿中。

順着頭頂傳來紅光，眾僧齊齊轉身往東面天空看去，只見得一道璀璨劍鋒橫在空中，殺機畢露！

這一刻間，大德寶殿裏頭諸多僧人，已然知曉劍鋒從何而來，是何人所發。先前那幾個想要詢問圓真大宗為何停止講道的僧人，亦是閉口不言，周圍萬籟俱靜，唯有圓真大宗雙手合十，緩緩從坐下金色蓮台之上站起，口中沉吟道：“阿彌陀佛，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就在圓真大宗口稱佛號，道出一句話語之時，大德寶殿之外那道劍鋒上，已是響起陣陣劍鳴。

嗡嗡嗡嗡……

更是這劍氣鳴響之聲，讓大德寶殿裏頭諸多僧人，齊齊想起了千年以前蘇杉大戰上古神魔之時，空中百萬里劍氣星河的畫面！這些僧人雖未個個都參與了當年大戰，可凌霄劍主當初用水鏡術記載下來的大戰場景，卻是人人見過。

圓真大宗與蘇杉本是舊相識，而今又怎麼會認不得妖雨劍鋒？

此刻他長身而起，輕輕一揮衣袖，恍若是抖落了滿身凡塵。

僧袍抖動之時，圓真大宗正踏着席捲天地傳來的雄渾劍鳴波紋，從大德寶殿中往外一步一步走去。昂着原本瑩白此刻卻被印上了鮮紅色澤的面容，圓真大宗並無半點髮絲的腦後，那道明晃晃圓形斗大佛光，也是被染上了一絲淡淡的紅暈。

遠遠看去，直讓人覺得有一股子殺伐之氣在裏頭。

此番與太上魔道之事，蘇杉本可在半路上將語韻晨光大宗等人，攔截在空中，繼而把華夏族中子弟，強行帶走至玄冥派中。抑或是憑着自身長生第四重道法自然的修為，狠狠懲戒一番佛門子弟，將滿腔怒火發泄在語韻晨光大宗等人身上……

可是蘇杉與太上魔道之間的恩怨，卻絕非只有這一次帶走數千萬華夏族人之事。

上溯千年之前，太上魔道更是險些要了蘇杉門下幾位弟子的性命！

此事如何能善罷甘休？

而今蘇杉傲立在風雪當中，臉色不喜不悲，更沒有一絲怒意自眼神中散發出來，只頭頂那一道劍氣鋒芒，正在空中不斷顫動，滾滾劍鳴之聲宛若海潮，在空中顯現成聲浪波紋，一波一波朝着雷音寺中奔襲而去。正是在這聲浪波紋中，圓真大宗自雷音寺中一步步走來。

腳下芒鞋，身穿月白色僧衣，圓真大宗穿着打扮並不像一派宗師，更相是一個雲遊天下，只在雷音寺掛單借宿的和尚。

佛珠掛在手腕之上，腕下長袖飄飛，自千重台階之上，圓真大宗步步走來。

蒼白色芒鞋移動之時，步步生出一朵白蓮。

雷音寺本建立在蘇杉眼前那座高峰之上，被太上魔道僧人，在寺廟門前雕刻出了千重台階，仰頭望去，使得來此瞻仰之人，更覺得佛門建築氣勢恢宏，世間少有。

數萬裡外風雪交加，高空中有八千佛門八部天龍，以及諸多佛門弟子，帶着數千萬華夏族人，只慢了蘇杉片刻時間，而今正朝着雷音寺趕來。區區數萬里距離，已是能讓語韻晨光大宗與逸曦和尚兩人，看清楚了遠處空中矗立着一道鮮紅劍鋒，宛若要刺破蒼穹。

雄渾殺機，席捲天地而來。

嗷嗷……

漫天龍吟響起，卻隱隱被劍鳴蓋過。

唰！唰！唰！唰！唰！唰！

諸多僧人與空中八千長龍，從天而降落在蘇杉身後萬米之外。熙熙攘攘，人影眾多，而與八千佛門天龍一起從空中落下的諸多華夏族人裏頭，也有不少類似於少林、五台山等修行門派的僧人，雖沒能親眼見過蘇杉與人大戰的場面，可也曾在崑崙蜀山二派修士口中，得知過此人威能。

“阿彌陀佛！”

語韻晨光大宗從腳踏一朵雪白蓮花，遠遠飛來落在蘇杉身後，雙手合十之時佛號念出，“蘇道友不在玄冥派中修行，今日卻有閑來我太上魔道雷音寺，恰逢貧僧有事外出，招待不周還請蘇道友切莫掛懷。而今既然來了雷音寺外，為何駐足不前？貧僧來得晚了些，疏忽了貴客，而今還請蘇道友隨我入內，卻飲一杯佛門香茶……”

言罷，已是足下生雲，從蘇杉身邊走向雷音寺中。

語韻晨光大宗更用意志給八千佛門天龍以及諸多佛門弟子傳音，讓他們帶着那數千萬華夏族人，前往雷音寺中。

可區區一座方圓數十里的雷音寺，又怎能容納得住數千萬華夏族人。

先前去往玄冥派之時，語韻晨光大宗也未曾想過，居然會有數千萬民眾願意入他太上魔道中。原本照着語韻晨光大宗心中念想，若能來幾百上千位先天道體的華夏族人，已是最好不過……而今不僅引來了數千萬華夏族人，也引來了玄冥派掌門蘇杉。

一步邁上台階，語韻晨光大宗才轉過身來，雙手合十對着站在遠處十幾米外的蘇杉頷首言道：“今日能有數千萬華夏族人，肯來我太上魔道，參悟佛門妙法，還需得謝過蘇道友。若非是蘇道友將族人帶來玄黃大世界，我佛門又怎能得千萬弟子？”

可惜，蘇杉卻不答他，口中也不言語，隻眼中冷光，越來越濃烈。

身後八千佛門天龍，只礙於蘇杉站在雷音寺門口台階之前，竟沒有幾個有語韻晨光大宗那等膽量，帶着華夏族人進入雷音寺。這等佛門天龍本是當年在東溟大海躍龍門之時，被語韻晨光大宗乘人之危，將之收取做佛門天龍，心底本對語韻晨光大宗有諸多不滿，此番由不得紛紛念想道：“好你個三光和尚，自己孤身一人走上了台階，卻讓我等帶着華夏族人入雷音寺。你倒是孤身一人，沒有帶進去一個華夏族人，蘇杉自然不會為難你，我等若是帶着華夏族人入內，豈不是會丟了性命？”

道道天龍，居然不顧語韻晨光大宗言語，只一個個孤身飛進了雷音寺中。

數千萬族人與諸多佛門弟子，卻被他們留在了雷音寺台階之外。

餘下那些佛門弟子，也一個個隨着天龍進入了雷音寺中，只因這等弟子修為遠未達到長生，語韻晨光大宗也未曾意志傳音給他們讓其帶着華夏族人入內。故而此刻蘇杉身後數千米之外，摩肩擦踵的竟是華夏族人，而太上魔道中僧人，則只剩下逸曦和尚一個。

而隨着語韻晨光大宗衣袖一揮，空中高懸牌匾之上雷音寺三字，顯現出金光萬里，璀璨爆射。

“雷音寺！”

諸多華夏族人，尤其是那等佛門僧人，一個個瞪大了眼睛，凝望空中牌匾，驚呼道：“我等果真來到了西方極樂世界，騰雲駕霧而來，不知經過了多少萬里，終於到了雷音寺……”語韻晨光大宗本是想要八千真龍，帶着數千萬華夏族人，進入雷音寺中剃度修行。可似乎八千真龍並未讓語韻晨光大宗如願，此番背向蘇杉，滾滾沖入雷音寺中，至於太上魔道僧人子弟，則也是早早進入了雷音寺裏頭，獨留一個逸曦和尚，依舊站在蘇杉身後。

“蘇道友！”

語韻晨光大宗神通廣大，自然聽得到這千里之內諸多華夏族人口中談論的話語，繼而神色更是得意，徐徐言道：“這數千萬華夏族人，是心甘情願來到我太上魔道中，既不是我太上魔道拐帶了他們，更不是我太上魔道強迫了他們，而今他們站在我太上魔道雷音寺之前，雖是從未來過玄黃大世界，卻早已瞭然了我太上魔道雷音寺大名……”

聞言，蘇杉本就已是滿臉殺機的神色，越見得冰冷。

可他卻並未朝語韻晨光大宗出手，唯有頭頂劍鋒當中的光輝，越來越烈。

語韻晨光大宗這一番話語，並非只是說給蘇杉一人聽，周遭諸多華夏族人，已然個個聽到語韻晨光大宗口中話語，頓即有少林五台山之類佛門修行門派，或是駕馭着各色佛門法寶，或是施展出輕功手段，從遠處飛馳而來……

就在蘇杉沉默不語的片刻時間中，已是有諸多僧人，站在了逸曦和尚身邊。

這些僧人並非是太上魔道之人，反倒是華夏族人。

“李前輩！”

其中一個僧人，站在蘇杉身後行了一個後輩之禮，隨即斷然言道：“李前輩並非是佛門修士，我們諸多僧人，怎能入李前輩玄冥派中修行？若李前輩所在的玄冥派，是佛家門派，加之李前輩對我們華夏族人有恩，我等僧人定然會義無反顧加入玄冥派修行，只需李前輩願意，我們自然是千肯萬肯……可是多日之前李前輩讓我們去了寒山寺，那寺中的住持李半仙竟然是一個酒肉和尚，絲毫不管佛門清規戒律，這讓我等如何能在寒山寺留得下去？這段時日以來，貧僧聽聞過太上魔道之名，更知曉這太上魔道是玄黃大世界中四大高門之一，門中有高僧眾多，恰好能讓貧僧等一心向佛之人，在雷音寺中修行一個功德圓滿！”

一語道出，蘇杉卻並未言語。

只站在空中，冷冷轉身看着人聲鼎沸的諸多華夏族人，心底百感交集。

猛然間回想起方才離開玄冥派之時，百萬里方圓封地中諸多華夏族人被蠱惑的那個場景，蘇杉心底一陣嘆惋，終於是肯開口說出一句話語：“人生而自由，我蘇杉就算對你們有恩，也管不住你們雙腳，你等若想進入太上魔道修行，只管拜入太上魔道便是，此事與我無關。只是今日崑崙派蜀山派，以及魔道血河老祖，邙山老魔等人，與我商議一番，定下了若誰輕易離開玄冥派方圓百萬里地界，理當被逐出華夏門牆，從今往後，不再是我華夏子弟，你等心中可清楚？”

“出家之人，四大皆空……”

卻是一位頭頂十二個戒疤，看上去便有一副高僧氣度的少林寺住持，在門人弟子簇擁之下，來到了蘇杉身前，稽首言道：“我佛門弟子本了卻了凡塵，俗家之事早已與我等無關。若今日之事一如華夏當年，是有外族蠻夷入侵，亦或是朝堂國家危在旦夕，貧僧就算是信佛之人，也會挺身而出。可而今貧僧與諸多一心向佛的施主，來太上魔道是想要參禪佛法，求一個修成正果，李前輩若是因此要將我等逐出華夏門牆，那便逐出去吧……出家之人怎能眷念凡塵，逐出即是不逐，不逐也是逐，差不了幾分！”

似他這等似是而非的佛門機鋒言論，蘇杉自是不會與他爭辯。

當即眼神一冷，兩道光輝從眸子中閃爍飛出，凝視遠近諸多華夏族人，“你等若要入雷音寺中修行，我也不橫加阻攔。只是今日你等須得想清楚了，若踏上雷音寺台階，便不再是我華夏族人，從今往後是生是死，前途如何，都是太上魔道門中之事，與我蘇杉，與我華夏，再無半點瓜葛！”

字句鏗鏘，擲地有聲。

可諸多華夏族人，卻不似先前那幾個僧人那般，能真箇了卻凡塵。

若為了出家加入太上魔道，從而被逐出華夏，在這些族人心中，想來也有些得不償失。畢竟而今這位蘇杉居然敢孤身一人，在雷音寺中衝起這一道不知長達多少萬里的鮮紅劍鋒，就代表着玄冥派與蘇杉實力定然不弱。而帶他們來此的語韻晨光大宗居然只對蘇杉笑臉相迎，更有那八千佛門真龍，竟然在見到蘇杉背影之後，一個個目露驚光……

“前輩！”

忽而一個華夏族人，站在遠處高聲問道：“我等若是現在不想入太上魔道了，還算是華夏族人么？”

至此一道話語說出，蘇杉已是聽出這必當是一個姦猾之輩。

語韻晨光大宗帶來他們之時，並未欺瞞拐帶，也並未威逼，這等人既然肯來，必當是為利所動。而今見得蘇杉有如此威勢，已然是心底改變了念想，一日之間心思念想連番變化……

“我早已說過，你等離開玄冥派方圓百萬里，便不再是華夏族人！”

蘇杉猛然轉身，衣袖中深處一隻手臂來，指着語韻晨光大宗，冷然道：“千年不曾回到玄黃大世界，大宗只怕是早已將我蘇杉忘卻了吧？”

“阿彌陀佛……”

語韻晨光大宗微微頷首，念着佛號，“蘇道友名震天下，貧僧就算是忘了自己，也不會忘記蘇道友！”

這僧人當然不會忘了蘇杉，更不會忘了先前屢次栽在蘇杉手上，就連與青龍大尊爭奪軒轅血之時，也被蘇杉暗算了一次！而今站在雷音寺台階之上，雖是一臉笑容，可心底卻恨透了蘇杉，恨不得將蘇杉丟在火裏面，將他肉身榨出油來，然後把油水添在佛祖雕像之前，日夜點燃，用以供奉諸佛……

“如此便好……”

一語道出，更有滾滾狂風，從蘇杉腳下升騰飛出。

周遭許多推搡着要往雷音寺中衝去的諸多華夏族人，被這一股狂風吹得連連往後退去，頃刻之間已是退到了千米之外……

“蘇道友，你這是為何？”

見蘇杉阻擋華夏族人進入太上魔道雷音寺中，語韻晨光大宗終於是神色大變，冷然一聲喝問，“你都說了願意進入太上魔道是他們的自由，而今卻為何將他們擋在了雷音寺之外，莫非蘇道友你身為一派掌門，卻要在族人面前做出出爾反爾的卑鄙無恥之事么？”

至此，橫在空中的劍氣鋒芒，終於不再鳴響。

蘇杉橫劍在手，指着語韻晨光大宗，“方才大宗說錯了兩次，其一我並非是大宗的道友，你我道不同，不相與謀。其二這些人在離開玄冥派封地之後，已不再是我華夏族人，與我再無瓜葛！”

頓即語韻晨光大宗心中不解，冷然問道：“即是如此，為何要當著他們進入雷音寺？”

“我等修行之士，皆有好生之德！”

蘇杉眼中殺機畢露，盯着語韻晨光大宗，喝道：“今日我便要殺入你太上魔道雷音寺，且讓他們暫且留在雷音寺之外，免得在雷音寺中錯失了性命！”

數千萬凡俗世人站在蘇杉身後，一個個神色震動。

未曾想到，這玄冥派掌門蘇杉，居然有着這般凜然氣勢。

這些凡俗世人本以為太上魔道中有着八千道八部天龍，以及語韻晨光大宗那等步步生蓮，揮手間打出眾多妙法的佛門手段，已是天下少有，卻未曾料想到這蘇杉居然孤身一人來到太上魔道中，想要一人一劍殺上雷音寺中。

將他們擋在此處，是怕傷及無辜……

照此想來，這蘇杉只怕是要將雷音寺中僧人，殺光殆盡！

“阿彌陀佛……”

時至此刻語韻晨光大宗依舊臉上笑容不減，疑惑問道：“貧僧在太上魔道中吃齋念佛，與你蘇道友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為何此番道友站在雷音寺外殺機畢露，宛若是要血洗我太上魔道？”

“倒也並非要血洗太上魔道……”

劍鋒一閃，蘇杉已是緩步朝着雷音寺上走去，“千年之前，上古諸多遺寶紛紛出世……大宗你本與我玄冥派三仙早有約定在先，長生以上高手，皆不能在爭奪法寶之時出手，而大宗你居然出爾反爾，不僅親自朝我門下弟子出手，更是讓佛門真龍為你門中和尚護法，圍攻我門下弟子！今日若要我不大開殺戒也行，只需大宗你借我一物就是……”

語韻晨光大宗輕咦問道：“不知蘇道友今日，所要何物？”

“無他……”

蘇杉言道：“今時今日，我只想借你頭顱一用！”

此話說出之時，周遭無邊風雪，已是陡然停在了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