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兵臨城下
元和七年十一月初，西胡的鐵騎踏破賀蘭山闕，攻陷了河套平原，肆虐於關中一帶，甚至大軍兵臨長安城！
西胡的依舊給大齊，尤其是長安城的老百姓帶來了沉痛的災難，包括大齊無數的將士們，也都見識到了西胡騎兵的恐懼之處了。
西城門上城防司統領向前恐懼地望着天際掀起的漫天遍野的黃沙，黃沙之中馬蹄聲似雷霆奔鳴，直指長安西城門！
向前對此再也熟悉不過了，哪怕他看不到滾滾黃沙之中到底是誰的軍隊，他的腦海中也悄然浮現了西胡兵臨城下的恐懼感，甚至當時向前還一度認為是西胡大軍捲土重來了。
也許是上天眷顧，當向前剛好帶着城防司官兵們巡邏到了西城門的時候，向前就遇到了一群遊俠在攻打西城門。很明顯，城裏的這伙遊俠們就是城外那支神秘的軍隊的暗棋了。
這伙遊俠即便有一百多人，而且各個悍勇，但是幸好這些人都是有勇無謀之徒，即便是城防司的官兵們，依靠着軍陣的厲害，也將這些遊俠們各個擊破了。
所以在向前眼中，城內的遊俠們並不是什麼威脅，真正可怕的就是城外即將到來的大軍了。
“快！箭矢準備好，連弩兵上城！”
向前有條不紊，指揮這城牆上那些驚慌失措的城防司的官兵們。以往這個時候他們都是躲再十三衛大軍身後幫幫手的，他們何時經歷過如此大的陣仗，可惜這個時候十三衛大軍都被城防司的官兵們關在外面了。
這些城防司的官兵們都害怕，萬一這十三衛大軍進城了，第一個宰的就是他們這些叛軍了。不過幸好有一點可以確認，西城們外的軍隊絕對不是十三衛大軍的軍隊，如果是十三衛大軍的話，那麼他們的主攻地點就是更近更開闊的南城門了，而非是西城門。
甚至，向前都沒有收到其他城門的消息，那就說明其他城門都安然無恙了。
然而並沒有讓向前等待太久，向前就已經看到了那黃沙之中若隱若現的大旗了。
第一面露出來的大旗，上書：東宮三衛軍！
第二面大旗上書：軍師祭酒蘇！
第三面大旗上書：誅叛逆！
“是東宮三衛軍？！”
城防司統領向前是又驚又怒，宮變發生不過兩個時辰，遠在涇陽縣的東宮三衛軍為何會突然出現在這裏？要知道涇陽縣距離長安城，哪怕是快馬加鞭也要花上半天的功夫啊！
那就只能說明，東宮三衛軍一直就隱藏在長安城周圍，只是沒有人發現罷了。而他們隱藏在長安城的唯一的目的就是，等待長安城宮變！
“該死！這一切都是太子殿下的陰謀！”
城防司統領向前惱怒的一拳砸在了城牆的石頭上，如此一想的話，那麼中書令竇相爺那裏就凶多吉少了。
向前並不知道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其實就是這次的領軍之人，東宮三衛軍軍師祭酒蘇鈺！
雖然蘇鈺名聲在外，但是任誰也想不到這竟然是一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女人乾的。藍欽也想不到，所以藍欽死了……
聽着城外馬蹄聲陣陣，城內的康生毅就愈發著急起來了。一開始西城門只有七百守軍，分佈在西城門各個角落，即便康生毅只聚集了一百多遊俠，也是有把握在家主到來之前打開西城門的。
可是偏偏就好巧不巧的，城防司統領向前就剛好在這個時間點出現了，帶着五百巡邏的衛士，打了康生毅一個措手不及。
關中一帶本來遊俠之風就盛行，即便在節節敗退的情況下，也不見得有哪個遊俠掉頭逃跑。
韓非子在《五蠹》中有言：“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
康生毅自從當了賊曹以後，就對這句話深以為然。然而康生毅知曉，恰恰是這群遊俠們，憑藉這他們那些幼稚而又可笑的信仰在苦苦堅持着。
這就是信仰的力量，一種對於生命之外的“義薄雲天”的信仰，一種屬於遊俠似的承諾，甘願用生命去奉獻，甚至不惜觸犯法律。
即便康生毅此刻節節敗退，那些遊俠們也不離不棄。甚至康生毅知道，這一回他的任務已經失敗了，在面臨五百名城防司的包圍，別說佔領城門了，就是活下去都很難了。
自從蘇鈺的信號發了出去以後，蘇鈺就帶着大軍衝鋒了，然而一盞茶的時間，東宮三衛軍已經兵臨城下的時候，蘇鈺依然沒有看到西城門的城牆有一點點動靜。
蘇鈺再看向城門上嚴陣以待的守城叛軍們，蘇鈺就知道十有八九康生毅恐怕失敗了。
然而蘇鈺不是一條道走到黑的人，她後面還帶着兩千步兵，這些人都帶着雲梯，是蘇鈺的第二手準備。一旦康生毅沒有得手，蘇鈺就會直接攻城了！
五千鐵騎去勢不減，一往無前地沖向了高大的西城門！
“騎兵沖城？這個蘇鈺不過徒有虛名罷了！”
城防司統領站在城樓上不屑地望着那些看起來愚不可及的東宮三衛軍，向前本來就是上黨縣向家之人，從小生活在上黨的向前看過很多次東胡騎兵的劫掠。在面臨高大的城牆的時候，這些東胡騎兵們往往都是無功而返，只能拿外面的村子撒氣。
然而向前始終沒有見到過西胡騎兵的作戰方式……
“等那些騎兵近了再用連弩！”
向前話音剛落，只見得城樓下的那些騎兵們，在距離連弩的射程範圍差一點點的地方，突然分成了兩條洪流，朝着西城牆的兩邊跑去！而分出來的洪流，也突然伴隨着無盡的箭雨，射向了城牆！
“奔射！”
這正是西胡以來的作戰方式，在經歷了西胡之亂的蘇鈺，就開始着重強調這方面的厲害之處了。只是很可惜，東宮三衛軍在這方面還十分生疏，很多箭矢都沒有射到城牆上。
雖然東宮三衛軍不是西胡騎兵，但是城防司的官兵們同樣也不是十三衛大軍。即便是這些壓制性不是那麼強的奔射箭雨，也嚇得城牆上的守軍們抱頭蹲下，同樣蹲下的還有城防司統領向前！倒是有些運氣不好的守軍，偏偏就被流矢給射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