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偷梁換柱

第八章 偷梁換柱

這一路項尋四下確定了下,確實一個人影都沒有,整個客棧灰塵很多,後院更甚,但自己方才所在的雲展常住的房間,清潔異常。下樓跟裘四叔說話之前,他刻意查看了下別的廂房,都似是沒什麼人住過的樣子。

這二人拐到了客棧后廚,結果連個橘子都沒找到。項尋倒是不急,反倒是雲舒埋怨個不停。

“就說雲展圖省事,多請個廚娘也能把他伺候的好點啊。“邊說著邊四處翻找。

項尋看着雲舒忙碌的樣子,似笑非笑的說道:“你哥哥經常住這裏?“

“一個月裏面少說有半個月他是不在庄內的,闖禍不停,這客棧跟家沒兩樣。“

“你也是?”

“當然不是。“說著雲舒停下手,認真地看着項尋,無比誠懇的說道:”我還是很乖的。“說完扭頭繼續翻找。

“那裘四叔呢?他不吃飯,也不說話嗎?”

“說話的。”

“哦?我以為他是個啞巴呢,我和他玩了半天,都不見他開口。”

“我先前也以為裘四叔是啞巴,但是有一次我看到他同雲展說話的。”

“你沒和他說過話嗎?”

“沒有啊,他很酷的。”

項尋笑着攔住了雲舒四處翻找的手,說道:“別找了,這一目了然,什麼吃的都沒有。“

雲舒扭着臉自言自語道:“這平日也不知道他怎麼過的。“

項尋默默地點頭,像是回答又更像是疑問,說道:“是的。”

片刻之後,雲舒又開始往別處翻找,看着眼前小丫頭忙碌的樣子,身影嬌小,看在眼裏,像一隻拚命覓食的倉鼠,項尋默笑,說道:“你急什麼?”

“不是你說餓嗎?”

項尋嘎然,忙提高語調頑劣說道:“是啊是啊,餓死了餓死了,快找快找。”

千萬次的確認后,得到的答案還是:一個橘子都沒有。

從剛開始走進后廚,項尋就覺得,這裏似是從來沒有起過爐灶。

雲舒耷拉着腦袋,悶悶地走了出來,項尋跟在她後面,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且回去休息,我出去買些吃食。”

“你餓了,還是你休息,我去吧,再說你好歹也是客。”

“我還沒餓到舉步維艱。我有輕功,一去一回比你快多了,況且赤貂隨時會醒,你還是先去我房間看好它,回頭它跑了,我們都要抓瞎了。”說著項尋邁開步子,向大廳走去。

路過大廳的時候,項尋刻意看了看裘四叔,他還是一個人坐在那裏,獨自飲酒,沒有抬頭看項尋,就好像項尋現在放把火把客棧燒了,他也無所謂。他活在自己的世界裏,旁人打擾不得。

雲舒進項尋房間的時候,竟莫名生出了一份緊張。一是這房內沒人,自己緊張確是莫名其妙,二是這個房間之前是雲展的,自己曾來過很多次並不陌生,怎麼都找不到自己緊張的理由,但是她就是緊張。

赤貂趴在床上,還是一動不動。雲舒摸了摸它,聽項尋說,這赤貂是吸食它主人的鮮血長大的,如若不是多好,自己便就收養了它,做個真正的小可愛。

項尋確實很快,不一會便回來了,帶的是些糕點。按項尋的說法就是,既能果腹而且方便。兩人便在項尋房內隨意吃了起來,因為沒有桌椅,兩人就坐在床上,你一口我一口的。雲舒覺得好像小時候同雲展一起一般,項尋確是從未有過的喜悅。

雲舒想這項尋真的是餓的不輕,吃的那麼香甜。看着他吃東西,總覺得東西特別好吃。如若有天開個飯館,就讓項尋坐在店門外面吃東西,路人看到這麼一位俊秀公子吃的這麼香甜,定會認為這飯館的飯菜美味異常,到時候生意肯定不錯。

雲舒本就不餓,沒吃幾口便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窗外不遠處便能清楚地看到萬岳峰,那是她的家。之前她總是想着在外面遊玩,想盡所有理由不回家,如今山還是那座山,家卻再也回不去了。

項尋拍了拍手,跳下床來,輕輕地走到雲舒身側,只是側頭看着她,並沒有說什麼。

雲舒感覺到身側項尋的氣息,心情倒是平靜了許多。后又似是想到了什麼,猛地轉頭看向項尋,這猛得扭頭倒是嚇了項尋一跳。

“我的腰間刀你可收好了?”

“你的腰間刀?你不是給我了嗎?還是說你想換個選擇,那我馬上把腰間刀還給你。”

“不是,還是你收着吧……你收着比較安全。之前黑赤二人好像是想要腰間刀,只是不清楚是隨便一把便可以,還是說想要我這把,他們說這刀價值連城,但我看除了製作精巧也看不出哪裏價值連城了。”

“你父母還有你哥哥沒有跟你提過腰刀的事情嗎?”

“我父母沒有,雲展就更沒有了。”

“你哥哥是個什麼樣的人?”

“和你一樣的人。”

“這麼優秀?”

“一樣的不知所謂。”雲舒說著白了項尋一眼。

項尋笑笑,聲音極低,說道:“是你不懂。”似是只有他自己能聽到。

夜間,雲舒回房很早,走之前本想自己看着赤貂的,項尋執意要留下赤貂,說什麼,荒村野店房屋簡陋,自己孤枕難眠要摟着赤貂睡。雲舒很是無語,這項尋也不知道是吃什麼長大的,自己以後一定要和他分桌而食。

雲舒離開后,項尋摟着依舊沉睡的赤貂,倚靠在床邊,並未睡去。

空無一人的客棧,不吃不語的老頭。暮雲庄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這個裘四叔卻並沒有離開。暮雲庄近在跟前,他不可能不知道。他是沒被帶走還是不願離開?他是在尋覓還是在等待?他的存在一定和雲展有關。而雲展是不是和自己心中的人有關,這都讓項尋覺得異常有趣。

子時剛至,窗戶被輕輕地扣了兩下,項尋輕笑着說道:“進來吧。”

窗戶被人推開,來人正是煜文。

煜文走近行禮,項尋依舊靠着床沿,笑容未改,問道:“沒被廳內的人發現吧?”

“依從公子吩咐,煜文刻意避開了那虯髯壯漢,這才翻窗而來。”

“東西帶來了嗎?”

“公子請看。”

只見煜文從腰間繫着的布袋中,取出一隻赤貂,模樣上與項尋懷中的並無什麼區別。

“白天的時候,公子找煜文要赤色貂鼠,煜文已經尋覓一日,實在找不到赤色的,只得尋了些染料,給它染了個色,個頭上確保無誤。”煜文說著,再次行禮。

“無礙。”

煜文將自己帶來的貂鼠放到項尋床上,輕輕地接過項尋懷中的赤貂。

“這赤貂估摸着還有兩個時辰便會醒來,到時候你按照我說的,尋得它主人去處。但是不要讓別人知道,這小可愛被人跟蹤了。”

“是。”

“這赤貂食人骨血,你定要小心謹慎。”

“是。”

“只是你帶來的這隻貂鼠不會死吧?”項尋看着床上的貂鼠,睡得比赤貂還要香甜。

“我怕它不聽話,鬧出動靜,來時就給它吃了點定神丹……”煜文忙又行禮。

“無礙無礙,煜文啊,你真真的是我的人啊。”項尋努力地剋制了笑意說道,“你去吧,萬事小心。”

煜文轉身剛要離開,項尋又說道:“等下。”

“公子還有何吩咐。”

“以後不要再在那家買糕點了,味道真不怎麼樣。”

“是。“

煜文依舊從窗子離開,動作敏捷輕盈。項尋看着煜文離去的身影,笑意迎面。轉身又看了看床上那染色的貂鼠,忙將它拿起來,看了看自己的床褥,又用手擦了擦貂鼠,舒了一口氣,心想,煜文用的染料不錯,竟然不掉色。

將“赤貂”放在床腳下,便欣然睡去了。

翌日,項尋醒來,看了看依舊沉睡的小“赤貂”,無奈地搖搖頭,摸了摸,應該沒死。想這煜文跟自己時間久了,下藥的分量也是不輕啊。

雲舒應是起的較早,早在廳內擺好早點,歪着頭髮呆,見項尋下樓來,埋怨道:“你可真夠懶的,我都快餓死了。”

“你餓了先吃唄,我昨夜睡不好,吃了點定神丹,這萬一一個不留神吃多了,回頭你再餓死了。”項尋說笑着,坐在雲舒身旁,隨意挑了個包子。

“你快去把你那個什麼破丹都扔了。“

“漫漫長夜,孤枕難眠,離不開啊。“

雲舒扭頭不語,手下倒是給項尋換碗熱粥。

飯後,雲舒抱着小“赤貂“,手上親昵撫摸着,嘴上嚴肅地怒斥道:”你那什麼破葯,它怎麼還不醒。“

“不急,死不了。“

第二日

“它怎麼還不醒?“

“莫慌,死不了。“

第三日

“它再不醒都要餓死了。“

項尋笑着走到雲舒身側,看着這懷裏的小傢伙,心想這每夜被自己餵食定神丹的小傢伙委實可憐,道:“差不多了,是時候找人把它弄醒了。”

“誰?”

“大夫。”

“我這就去請。”雲舒轉身便要出門。

項尋單手攔住了她,道:“一般的大夫應是解不了。“

“那找誰?“

“給我定神丹的人。“

“你能不能一次性把人說清楚?“

“無妄山,無妄湖,無妄草廬……“

“無妄人?“

“桑逾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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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心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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