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之門 第十九章

命運之門第十九章歲月靜好

入冬月余，學些醫，學些藝。

這個學學，那個看看，始終放不下書本和拳腳。有時雪漫漫鋪來，獨自跑去梅花亭里，吹着笛，好讓一縷幽香不孤單。路人有人看到姜子，在亭子裏搖頭晃腦，臉紅耳熱的吹着笛子，也會停下來，吵吵鬧鬧的看一會。權當是個樂。

亭子在山腰上，亭亭立於河邊，亭角高翹，就像振翅欲飛的鳥兒一樣。

偶爾，幾個上山砍柴的人，到了這兒，也不近亭，就在路上，拄着斧頭，滿臉笑意的誇讚。下山時候，也會多帶些柴火，送在亭前。晚上，再由姜子跑遍山谷田野，一家老人送一點。

笛聲悠長，雖已冬雪蓋地，但還有鳥來和鳴。

經常路過的，也就是之前那個姑娘，姬娥。娥，不太像她的名字，或許她另有隱瞞。

還沒有人，會來這兒堅持的這麼長久。道觀里的小道士，一度深深的懷疑他一月如一日的來，只是為了看自己一眼。可惜，道觀里，只能粗粗的打扮梳洗。不然，以他的容貌，比不上潘安，也差不到哪裏去。反正他自己是這麼認為。

每天，三個人都在道觀里搶着站在正堂里，翹首以待。像是等待皇帝臨幸的妃子一樣。真是個，萬丈深空也望穿，灼灼眸光盼人來。

三個你爭我搶的，可是快到了來到的時間，他們每次都是三個人整整齊齊的一排站在門前，點頭哈腰，寧死不辭的樣子。

可是，女人來的愈晚，他們就等的愈認真。

天下大善，人人安樂。女人都不怕晚上走夜路了。不然，怎麼會這麼晚還不來燒香？

其實有些原因，只因為琴瑟難尋，琴笛也能和鳴。若是春光爛漫時候，那定是:音過百花羞，樂起百鳥朝。有此天籟，天下春色再滿三分。

姬娥似乎已經明白了，自己情關初動，這樣也好，可以安心了。

姜子認為自己應該始終如一，始終放不下自己對她感覺上的偏見。

兩人就此錯過，這晚到那晚真的就再也沒見。

道觀的生活越來越歡快，春夏交替，人也隨着萬物一起複蘇。院裏的樹也抽出嫩枝，也有鳥兒來次助興。姜子高興時候，會自己溜到樹上，吹出絲絲涼笛。

現在，陽光在嫩綠的葉子間流動着，春試已經過了吧！是頭名，那可就是江解元，不知這個有沒有官做？如果單論文采，江大人還能輸給誰？可惜，帝都里的消息傳不到這兒來，不知他的最近動態。這種心思，就像是一絲蠶絲，若隱若現，在這滿足的生活中，能想起來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

姜子心中恐慌，莫非，可同苦，不可同甘說的就是自己？

隨即心中強硬否認掉，自己心中不還是有些挂念嗎？他對自己的標準，他心知肚明。所以，這些都是莫須有的臆測。

突然，有開始擔心自己富貴要不要換朋友，尋妻妾的問題。隨即打消念頭，這些都是哪裏的事情？

太陽有些毒，春天最後的矜持被夏天直接撕破。這讓人不禁懷念起來不久前穿着大棉襖縮着腦袋靠門看雪的日子。突然覺得，自己的生活，都是有點空虛與不足。這不禁讓人懷疑，怎麼春天的生活過得這麼不知不覺？還是自己對快樂一無所知？

知了已經開始共鳴了，這時候稍稍有些晚了。若是還有記憶的話，應該在春夏之際，或許屬於春天也說不一定。每天晚上，可以提一盞燈籠，打着燈滿山找還未變身的小知了。這種小蟲叫法不一，有說結龜兒，有說金蟬，有說爬拉猴，還有說是若蟲。

想要這種東西，千萬別抹黑摸。

傍晚雨後，趁着泥土腥氣還在，就應該做好大豐收的準備了。

大批的若蟲，從地底扒出來。躲着人類，躲着小蛇兒，躲着蛤蟆。慢騰騰的向樹上爬，爬到高高的地方，才會安心的等待變身。

捉來一筐，油炸最佳。油炸足已。香脆綿延悠長，回味無窮。

有些時候，亂摸些，摸到樹上的蛇，或踩到草里的蛇。姜子是不怕的，小道士可就害怕的不行。摸上去涼涼的，軟軟的又帶着筋道的樣子。其實不用怕，並非所有人對你會有敵意，大可相信去他。不用把自己的想法強加到別人身上，這樣，你會失去大半畏懼。

有時候，有人來請去除鬼，就有模有樣的去。大膽的做一圈似有似無的法事，坦然的收下一切酬禮。儘管姜子不齒，但是，效果確實明顯。果然，大多數的人從那以後睡得香吃的飽。

有時候，去做法事點名不讓姜子去，留他在道觀里看住香火。

自己在道觀里，召集些動物，陪自己吃喝玩樂，耍拿摸打。

說來也奇怪，從沒見過這山上有狼，那夜的狼從哪裏來？還有那個人。怎麼就悄無聲息的出現？就像晴天霹靂，活生生的跳將出來。

現在，這些動物大概知道姜子的脾性，似乎他認識的，他不會當野味吃了。

所以，常常有一些小動物愛在姜子身邊繞來繞去。有些可笑又有些可悲。

看家看出皆大歡喜，也是姜子獨一個。別看他個頭不高，登天捉鳥，下水撈鱉可都做得。自己做完功課，還覺得一天過不夠。若不是這山中老虎不熟，性子太野，那可早就騎上老虎滿山林的亂躥。

有樵夫上山看見，還以為是奇人異士，有通獸之語的能力。大大感慨，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自己如此驚訝，可真的井底之蛙！

可不是，仙人能有的本事，常人怎麼就不能有？上推千百年，都一個祖宗，要不是仙緣不濟，誰不能成仙？反正，這種說法於大難之後不脛而走。

梅花亭，現在沒有梅花了。春天的亭子人就開始有些絡繹不絕的味道，廟雖不大，但香火不斷，也常常上山來上一份香。上山都會在這兒歇腳，可是他們已經看不到真正的梅花了。自從人多了起來，姜子也不往亭子裏去，自娛自樂，何必太過強迫自己。

其實求神拜佛，就是找個安慰，讓自己漂泊的靈魂可以有寄託的地方。就像，道士三人組的驅鬼這事，如果硬要說真的除了鬼怪，也勉強攀的上去，但是他們並不能真正的驅鬼，他們明知對方是花錢買安慰，但是對方並不知情。假戲真做並不難，難得是你對假戲的態度。

且說道士三人組，一路高歌沖向這次的主人家，虎頭虎腦的左看右看。這個拿着羅盤，看着四方風水；那個端着木劍，狐假虎威凶光虛露；再低看小個子，伏地細聽一臉端莊。三個人真的個把主人家唬的真真的。時不時還嘆息幾句:完嘍，完嘍。更是讓主人膽戰心驚之餘考量這自己對自身性命最大底線。

果然，沒了姜子這個搗蛋的，真箇一帆風順。

三人正順心順意，得意忘形時，都想到了之後的花銷。一個想着去吃花酒，一個想着去賭場博，還有一個盼着肉滿籮。

正所謂陰溝裏翻船，哪知這祈福的法事做的過分，真的個做出個鬼出來。

三人一人持劍焚香前開道，一人中間羅盤眉常鎖，還跟着個唱念做打的假道士真戲子。走到這家古井處，香不明，針不停。說來也奇怪，怎麼這些井裏老是有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前些天剛剛埋一個，今天這井，也懸。

道士師兄在前面，對着井左瞥右看，看似低頭看井，實際上確是和自己師弟商量着接下來事宜。

“這井，多半有鬼。咱們吃的不是這碗飯，也別在這兒死磕。趕緊弄個樣子，收拾收拾，趁早回去吧！”

師弟一聽，這種事，絕對的贊同。還好姜子沒來，不然可就真的實話實說，傾心囑託他們還真有些難辦。

三人果然做好法事，有模有樣的收了東西，大大方方的接下來錢，也不多停留。出門就拐，順路大步往自己的觀里跑。

井裏小鬼今天弄出這麼大的動靜卻沒人理他，心裏也是絕望，這些都是后話了。(有時候會因為順口，改變一些字。像廟和觀。以後這樣情況會經常有，見諒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