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破滅的聖杯

站立於炙熱的詛咒中央，等待着願望實現的時刻，全身被漆黑纏繞的女人微笑着。優雅地將她染成黑色的裙子整理了一下，再過不久，她將得到實現願望的能力。作為實現一切的萬能願望機，祛除所有苦惱。

看着已經判若兩人的愛麗絲菲爾，李晨星覺得一直都處事不驚的saber終於開始慌張起來。愛麗絲菲爾身上縈繞着那股詛咒完美的阻隔了所有英靈的靠近，如果沒有她的首肯的話，恐怕任誰都沒有辦法取得最後的勳章。

對現在的saber來說已經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如果集中起體內剩餘的所有力量，或許還能擠出發動最後一擊excalbur的魔力。不過對於自己的寶具有着足夠了解的saber自然也清楚，如果要從現在的位置向那些詛咒攻擊的話，攻擊會直接殃及到在詛咒中央的愛麗絲菲爾和她手上的聖杯。那樣的話，一切努力就都白費了。

“該怎麼辦……”

面對兩難的選擇頓時陷入遲疑的saber正在搖擺不定，就在這時，這個寬闊的天台上又出現了新的來客。

“切嗣。你終於來了！”

首先發現他的是站在一旁一身黑色的愛麗絲菲爾。在詛咒點燃的火光的照射下，出現了一個如亡靈一般身穿長風衣的輪廓，他就是愛因茲貝倫雇傭的鬣狗衛宮切嗣。愛麗絲菲爾冰冷的臉上閃爍着滿是歡喜的光輝對着衛宮切嗣喊道。

其實擁有着情報的衛宮切嗣應該是最早到達這個東木會館的入侵者，早在凌晨一點的時候，衛宮切嗣就不疾不徐地緩緩進入了空無一人的入口大廳中央。不過在過程之中，遭遇了言峰綺禮的阻擊。對於一直處在迷茫中的言峰綺禮來說，他的目的不是聖杯，而是在取得聖杯之前的這次直面衛宮切嗣的機會。

進入大廳之後，透過昏暗的月光衛宮切嗣看見穿着神父服的修長身影，在最後的意外出現之前，一切事情都按照言峰綺禮的希望發展，所有人都在為了最後的聖杯在爭執，現在沒有任何人會來打擾他。

而衛宮切嗣至今徹底隱藏自己手中的籌碼，就算言峰綺禮得到什麼關於切嗣戰術的分析資料，應該也只限於謠言或是傳聞之類。在這次的聖杯戰爭當中，衛宮切嗣只在對付肯尼斯的時候動用過一次必殺。不過那時候愛因茲貝倫城堡的結界還相當嚴密，能夠阻擋assassn潛入。再加上言峰綺禮本人當時也正身陷與久宇舞彌以及愛麗絲菲爾的戰鬥當中，無法脫身。就結論來說，可以斷定言峰綺禮對衛宮切嗣的秘技固有時制御以及魔術禮裝起源彈沒有任何事前認知，也沒有準備任何應對方法。

不過及時如此對於正面和言峰綺禮這個代行者作戰，衛宮切嗣其實並沒有什麼勝算，每一次進攻和防守都需要用盡全部的精力。在生死相搏中的衛宮切嗣與言峰綺禮，自然都無從得知樓上發生的異變。

充滿詛咒的黑泥從天台之上開始腐蝕建築，在到達衛宮切嗣戰鬥的房間之上，滲出之後流下一滴，這一滴又連着一道黑泥流，接下來就有如洪水一般，澆淋在戰場之上。戰鬥中的兩人一直到最後，都沒有注意到有異物在天花板上開了洞，從樓上流下來。就在生死交錯的剎那間，頭上落下來的黑泥澆淋在兩名人的身上。

衛宮切嗣從來不曾追求事物的真理或是答案。對他而言，值得關心的總是只有狀況本身而已。

他發誓一定要儘可能多救一些人，如此而已。拯救的生命不分貴賤，任何理由與背景都不影響秤量犧牲與救贖的天秤。所以他一直用這種心態過活，認為思考自身行為的意義是一件愚不可及的事情。在過去的日子裏，衛宮切嗣他不斷殺人。用槍炮、用刀刃、用毒物、用炸彈。刺殺、切裂、火燒、水沉、重壓。

他從未懷疑過這種行為的意義，謹慎思量殺戮的價值，為了拯救天枰傾斜的一方，清空另一方而殺人。不斷重複一次一次又一次地殺人。沒錯，這是正確的。為了拯救多數人而接受犧牲。如果受到保護的幸福多過增加的不幸，不就代表世界又更接近救贖一點了嗎？就算腳邊血流成河、屍堆成山。如果有些生命因為犧牲而獲救，那麼寶貴的應該是那些被拯救的生命才對。

“聖杯……不能存在這世上……”

被黑泥澆築的衛宮切嗣也成功見到了那個黑聖杯的意識，在其中接受了最痛苦的拷問之後，衛宮切嗣的心裏只留下這樣的念想。從他喉嚨發出的聲音無比空虛，就像是吹過空洞的間隙風一樣，沒有傷悲，也沒有憤怒。如今衛宮切嗣的心中早已空無一物。他捨棄追求了一輩子的奇迹，就連背叛奇迹所換來的代價都不要了。現在他的內在自然不可能留存任何東西。

來到最終的戰場，衛宮切嗣抬起右手，露出刻在手背上的令咒。這是衛宮切嗣手中依然保留的名為令咒的強制權。

“衛宮切嗣以令咒命令saber。使用寶具，破壞聖杯……”

低沉的話語從saber的靈魂深處撼動了她的身體。這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聲音，清楚而堅決地宣佈。

“什麼！”

衛宮切嗣的命令讓saber大腦頓時一片空白。不過即便saber的大腦拒絕理解，她身為從者的身體依然忠實地接受了令咒的命令。捲起的旋風驅散了四周的火焰。從被解除的風王結界中心，現出了黃金之劍的身影。完全不理會持劍者的意志。聖劍開始編織起光束。

“不……不是的！”

saber怒吼着。高高舉起的黃金之劍，在saber的反抗下在半空中停止不動了。作為傳說中的騎士王，同時也是位於最優秀職階的saber擁有的特級抗魔力甚至能抵抗令咒的束縛。她用全身的力氣阻止着自己揮下寶劍的動作。強權與抑制，兩股相對的力量在saber的體內激烈碰撞，她纖細的身體彷彿隨時都會被撕裂。

“使用第三次令咒再次命令”

看到這種情形的衛宮切嗣切嗣再次抬起右手向下方的saber舉起手臂，那上面，還留有最後一道令咒。

“saber，破壞聖杯”

這是完全無法反抗的絕對威力。雙重令咒的巨大強制力壓榨着saber的身軀，同時將她體內殘存的魔力引出，編入足以毀滅軍隊的終極武器之中。

以人們的思念為原料，在星球內部結晶化，作為最強之幻想的究極神造兵裝之一屬於騎士王的聖劍在這一刻綻放出耀眼的光芒，釋放出的光柱斬斷了所有的護欄，直擊懷抱着聖杯的愛麗絲菲爾。黃金聖杯在閃光的灼熱中靜靜地失去了形態。

然後saber靜靜的閉上了雙眼，現在最後的希望破滅。而她的戰鬥也結束了。既然如此，自己又怎麼能睜着雙眼目睹這悲慘的一幕呢。保持着揮下利劍的姿勢，魔力耗盡的saber開始化作以太回歸英靈王座，很快她的輪廓也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