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一個新司機的誕生
婆摩羅聽了蘇白衣的回答，心裏就涼了一半，不過他還不甘心，只能舉手起誓道：“天使放心，只要助我占城國復國，北面八百里土地願意拱手送給大明，本王可以在此發誓，如果違背諾言，讓我占城人生生世世為奴隸。”
蘇白衣搖搖頭，道：“沒有可能，大王還是不要妄想了，若是心太大而沒有相應的實力，到頭了只會害了自己，如今大王還可以在這一片土地上立國，若是真的舉起大旗和阮氏針鋒相對，豈不給阮福氏借口，讓他們趁機將爾等產平？到時候別說復國，就連現在的國土都保不住。”
“這麼說來，大明是不願意幫助友邦了？”婆摩羅臉色不善，語氣之中竟然有一絲威脅的意味。
“怎麼？”蘇白衣問道：“若是大明不幫助你們占婆，大王還想興兵大明不成？”
“不敢！”婆摩羅臉色堅定的道：“大不了從今往後，本藩不再視大明為宗主國而已。”
“行啊！”蘇白衣冷冷的道：“外臣實話對你說了吧，本使這次奉命出使列國，本就不包括你們占婆，本使乃是奉了大明天子的詔令，來宣撫廣南阮福氏，並冊封阮福氏為廣南王，從此以後脫離安南，自成王國的。”
“啊……”婆摩羅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納悶的問道：“那天使為何又來我占城國？”
蘇白衣冷笑道：“還不是為了救你們的命？”
婆摩羅臉色一變，問道：“使者大人此話怎講？”
蘇白衣四十五度仰面朝天，開始撒一個彌天大謊，他表情真摯，嘆了一口氣道：“本來了，本使奉了大明天子的詔令，前來廣南招撫阮主阮福瀾，並賜其為廣南王，成為我大明的藩國。同時和廣南國約定，等準備充足之後，便可以發兵江北鄭氏，滅鄭庄。”
“滅……滅……鄭庄？”婆摩羅臉色都白了。
鄭庄是誰？
他們占婆國被阮氏打的抬不起頭來，可是阮氏呢，卻被鄭庄欺負的連北面的大江都保不住了。
如此一個強大的鄭氏，說滅就要滅了么？
在婆摩羅的印象中，大明是非常強大的，不能招惹。
因為他的父親、祖宗告訴他，大明以前曾經佔領過整個安南，一支航海隊伍就帶了數萬士兵，所到之處莫不臣服，南洋諸國中那些和大明作對的，全都被鄭和海船給滅了。
所以，大明很強大。
所以，只要大明決心滅掉鄭氏，那麼鄭氏就一定要滅！
“可……這和我們有什麼關係？”婆摩羅反應過來后，又朝蘇白衣問道。
“當然有關係！”蘇白衣呵呵一笑，一臉從容，臉不紅心不跳的繼續忽悠：“根據約定，我大明願意出兵二十萬，阮福氏願意出兵五萬，到時候南北夾擊，定然可以一舉滅鄭氏。可阮福氏卻有一樣顧慮，導致我們的計劃遲遲不能實行！”
“什麼顧慮？”婆摩羅問道。
“他怕啊……”蘇白衣道：“他怕和大明一起攻擊鄭氏的時候，你們占婆來個黃雀在後，出兵攻打他們廣南。”
婆摩羅的眼睛果然一熱，暗道：若阮福氏真的和大明一起出兵攻打鄭氏，倒是給了我們一個百年不遇的好機會，若果運用得當的話，依據滅了他們阮福氏也不是沒有可能。
想到這裏，他的心突突突的直跳。
蘇白衣幾乎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搖着紙扇繼續道：“所以呢，阮福瀾為了解決後顧之憂，他決定先發制人。”
“先，先……”婆摩羅雖然小，可他卻不是傻子，聽了蘇白衣的話之後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臉色慘白的道：“先發制人什麼意思？”
蘇白衣道：“當然是先滅了你們占婆，以此來穩定後方，然後方可專心致志的去攻擊鄭氏了。”
“啊……”
婆摩羅聽了岳大龍的翻譯之後，臉色頓時煞白，“噗通”一下毫無知覺的坐在椅子上，渾身發抖，額頭細汗密密而出。
他們占婆國有將近兩萬軍隊，廣南也差不多是兩萬。
可實際上，一旦打起仗來，他們兩萬連人家五千都打不過。
如果大舅真的下定決心來滅占婆，估計占婆真的就要亡國了。
“哎哎哎……大王不用驚慌！”蘇白衣笑着道：“既然外臣來了大王這裏，定然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婆摩羅稍微沉靜了一下，喝一口水，然後目視蘇白衣。
蘇白衣繼續道：“本使對於阮福瀾的提議當時並未答應，我的意思是，與其滅了你們占婆，不如兩家修好，然後共同出兵，一起討伐鄭氏。”
“啊……”婆摩羅又是大驚：“討伐鄭氏？”
討伐鄭氏，借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啊。
鄭氏對於占婆來說，無異於是洪水猛獸。
可，如果不去討伐鄭氏，就要和自己的那個野心外公兵戎相見。
婆摩羅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之中。
要不，聯合鄭氏一起，攻打阮福氏？
婆摩羅心裏莫名其妙的跳出一個主意，可這個主意還沒出現三分鐘，就又被他掐滅。
開玩笑，且不說萬一滅不掉阮福氏，自己舅舅和外公肯定會找自己麻煩，就算滅掉了阮福氏，鄭氏到時候一家獨大，他又豈會容得下一個占城？
唉……
婆摩羅深深的舒了一口氣：國家弱小，就要任人宰割。
這是他今日領悟到的一個道理。
蘇白衣靜靜的看着他，並沒有再多說一句話。
該說的都已經說了，相信面前這個中二青年能夠理解。
現在擺在婆摩羅面前的，有兩條路。
一是他答應聯手，一起出兵對付鄭氏；第二是拒絕出兵，那就等着老舅阮福瀾帶兵過來收拾他。
沉寂了一會之後，婆摩羅心中終於有了定數，不過卻沒有第一時間表態，而是問蘇白衣道：“鄭氏一滅，安南阮福氏將會一家獨大，到時候反過來滅我占城可謂易如反掌，本王可以出兵幫忙，可誰能保證不做那狡兔死走狗烹之事？”
蘇白衣微微一笑，暗道這小子才十幾歲，心眼倒是靈活，長大了估計也不得了，出口道：“這一點大王不用擔心，有我大明在，阮福氏不敢用強。”
婆摩羅搖搖頭，表示不相信。
蘇白衣道：“這樣吧，為了表示誠意，我們大明願意和占婆成為同盟國，一旦廣南王對占婆用兵，大明也會出兵相助。”
婆摩羅繼續搖頭：“不是本王不相信天使的話，大明距離占婆遙遠，並不能第一時間知悉詳情，恐怕等你們發兵的時候，我們占城都已經亡國了。”
“這個好辦！”蘇白衣本着忽悠人不要錢的原則，繼續道：“歐羅巴人賣給阮福瀾的輕型火炮你知道吧，他防守北面的鄭氏，靠得就是這個東西。”
“這個我知道。”婆摩羅道：“那火炮是厲害，可惜西洋人和阮福氏有約定，他們並不出售給我們，他們要價太高，就是出售，我們也購買不起。”
“所以啊，我來幫你嘛！”蘇白衣笑着道：“我們大明可以製造出一種比歐羅巴更加輕便，但是威力卻要更大的火炮，大王只需要仿照阮福氏做法，在賓童龍以北築造一道城牆，上面架設密集火炮，那防守便可以事半功倍了。”
“另外，你們的軍隊並不少，主要問題是戰鬥力不強，我們大明可以留下幾個將領，幫助你們訓練軍隊，讓他們變得很強，這樣至少可以守住現有的疆土，讓阮氏無從下口。”
“行，本王答應出兵，那，這大炮的價格……”婆摩羅弱弱的問蘇白衣。
他可以在其他地方強勢，但是唯獨經濟上，強勢不起來。
蘇白衣呵呵一笑，道：“今天先不談價格，我們大明也有很多東西要從你們占婆國購買，等明日再談價格的事宜，今日給大王帶來幾樣禮物，還有我們的輕型火炮，請大王去我們的船上參觀一下。”
婆摩羅早就看到了蘇白衣帶來的稀奇古怪的東西，而且他本身還是個孩子，自然對那些未見過的東西感興趣，被蘇白衣這麼一說，他便欣然前往。
走出王宮大門，蘇白衣將BJ80的鑰匙拿在手上，對婆摩羅道：“大王請上外臣的車，這種車子，大王應該沒見過。”
婆摩羅眼中放光，在蘇白衣的幫助下上了副駕駛位，岳大龍則是很知趣的坐在了後座上，沒辦法，二人之間語言不通，還指望他當翻譯呢？
“大王，這是鑰匙，就像門鎖的鑰匙一樣，要啟動我這車子，就需要現將鑰匙插進去！”蘇白衣一邊說，一邊示範，將鑰匙往插孔裏面一插，然後在婆摩羅專註的目光里微微一擰。
“嗡……”汽車打火成功。
然後掛擋，鬆手剎，開車。
每一步他都仔仔細細的解說，然後通過岳大龍的口傳達給婆摩羅。
汽車跑起來以後，無論是速度還是舒適度，都讓婆摩羅感到震驚。
出了王宮一段時間，在一處無人的巨大空地上，蘇白衣將小汽車停下來，擺出一副老爺爺勾引小女孩的嘴臉，笑呵呵的問道：“大王要不要上來試試？”
婆摩羅頓時來了興趣，和蘇白衣互換了一下主副駕，然後在他的指導下，開始了駕駛體驗。
自動擋的車還是挺容易學的，無非就是油門、剎車、方向而已。
蘇白衣又告訴他了一些車輛的基本知識，比如汽油還剩多少？怎麼捆綁安全帶？如何加速？如何倒車等等。
婆摩羅雖然一竅不通，可終究是個接受能力很強的小孩子，沒有半天的功夫，便將這駕駛汽車的技術學會了。
開車這東西，對初學者來說會上癮，現代都市見慣了汽車的人尚且如此，更別提從未見過此物的婆摩羅。
他上癮了，而且，癮還非常大。
甚至接下來的行程，他都自己開車，不用蘇白衣忙活。
反正占婆賓童龍的街道上沒有汽車，他不用擔心自己出什麼安全事故，所以就優哉游哉的坐在副駕駛，讓婆摩羅盡興的去駕駛。
一國國王給自己的當司機，這種感覺既刺激，又爽歪歪。
“明使，這車是你自己的么？”婆摩羅問道，心裏則是存了一個幻想，想着如果是大明送給自己的禮物，那就完美了。
“嗯……”蘇白衣笑着點點頭。
婆摩羅聽了有點小失望，又問道：“明使，這車是你們大明國做出來的么？還是從西洋歐羅巴那裏買來的東西？”
“我們自己做出來的！”蘇白衣微微一笑：“不過呢，這種車子做出來極為複雜，像這麼一輛車，數百個人要十年的功夫才能做出來，所以呢，這車子是購買不到的，只有那些為朝廷立過大功的人，陛下才會賞賜一輛。”
“啊……”婆摩羅頗為驚異的看了一眼蘇白衣：“明使大人，也為大明立過大功？”
不是他懷疑，而是蘇白衣看起來太年輕了，也比他長不了幾歲。
“嗯！”蘇白衣笑着道：“外臣替天子平定過兩次叛亂！”
“兩次？”婆摩羅倒抽了一口冷氣。
這麼年輕，就已經打了兩次勝仗，厲害啊。
“是啊！”蘇白衣娓娓道來：“第一次呢，山東叛亂，叛軍主力有三萬，外臣率領四十個人，用計詐降，而後策反了他們其中的三個頭目，然後整個山東便平定了。”
四十人打三萬……
婆摩羅腦門一黑，差點一頭栽倒在方向盤上。
“還有一次呢？”
“第二次，也就是外臣來南洋不久之前的事！”蘇白衣緩緩道來，也不虛誇：“外臣用六千新兵，全殲二十萬賊人，平定了歸德府之亂。”
二十萬……
婆摩羅的心一陣抽搐。
六千打二十萬。
怪不得能獲得如此嘉獎？
“大人是用兵奇才啊！”婆摩羅心裏好失落。
不是因為蘇白衣是用兵奇才，而是因為人家憑藉著如此巨大的功勞掙來的東西，自己怎麼好意思開口給留下來。
看來這車，無緣了啊。
蘇白衣微微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道：“所以啊，大王不用擔心，有外臣在，鄭氏必敗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