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舉報信
我將在門口發現一個可疑的人到投了一封信到舉報信箱裏和任政說了一遍,他聽后倒是答應的很痛快:“好,小王,帶着陳警官去將那封信取出來。”
之所以這麼在意這封信是因為我懷疑投舉報信的那個人就是張成才,他渾身都是謎,讓我忍不住想要去探索。
那封信很快就到了我的手中,但是這畢竟是從看守所的舉報信箱裏拿出來的,只能當著任政的面打開。
拆開信封后,我被信中的內容驚呆了,這是一封舉報信,舉報人張成才,被舉報的人就坐在我的面前,任政。
上面洋洋洒洒寫了上萬字,羅列了數十條罪行,而且都是有理可尋,根本不像是胡編亂造。
任政就坐在我的面前,我抬頭看了眼他,心虛的將信有字的一面貼在桌子上,因為我看到其中一項罪名,殺人,殺的還不是一個人。
如果他知道這封舉報信的內容,一定不會讓我活着離開,一瞬間我的心中閃過了無數個念頭,最後都一一否定,因為這裏是他的地盤。
思來想去,只有一個辦法,將這個屎盆子扣在自己的腦袋上。
“任所長。”我極力露出討好般的笑容,遞上去一根煙:“這封信……”
他坐在椅子上翹着二郎腿:“怎麼,陳警官,有什麼難言之隱?”
我站起來哈腰幫他點上煙,同時在心裏告訴自己這只是逢場作戲,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我是真失算了,誰能想到張成才會往任政負責的看守所里投舉報信,舉報的還是他本人。我心中發苦,但臉上還是陪着笑:“任所長,這封信……我可不可以帶走?”
“帶走?為什麼?”他伸手就要抓向信紙,我連忙擋住,搶先將信紙抓在手裏,揉成一團:“任所長,您也是明白人,這封信里有對我不利的東西,所以……”
任政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哦?陳警官也怕被人抓到把柄?”
“馬有失蹄,人有失足,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我盡量演的真一點,如果被他發現破綻,可能連大門都出不去。
“好,我也不是什麼趁人之危的人。”他伸出五個手指頭:“這個數,我就讓你把信帶走。”
“五萬?”
他搖搖頭:“五十萬!”
“嘶!”我倒吸一口冷氣:“任所長,你這是獅子大開口啊。”
“那就沒辦法了。”他將腳抬到桌子上,抬頭看着天花板,衣服漫不經心的樣子。
如果我想要脫身有很多的辦法,但想把這封信帶出去就不是那麼簡單了,五十萬可不是個小數目,我身上現在的存款只夠三分之一。
“任所長,我去下洗手間。”我找了個借口出去。
任政伸出手:“請吧。”
他任由我把信帶出去,那麼只有兩種可能,一是他傻,沒想到這一層,而是他根本不認為我能走出這個看守所。任政能夠混到所長這個位置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我收起了心中的小心思,到了衛生間后我將電話打給鄭欣。
來不及細說,我直接讓鄭欣查一下我們還有多少經費,鄭欣不知道我要經費幹什麼,但聽出了我語氣的急促,還是立刻照辦。
鄭欣只是去了很短的時間,但我卻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在衛生間呆的越久,任政那個老狐狸就會越懷疑。
而且他允許我將信帶到衛生間,說明他不怕我偷偷毀掉信,但是他又敲詐我五十萬,莫非他察覺到了什麼?
很快鄭欣回來了:“陳哥,我們的經費還有十萬多。”
“鄭欣,抽出十萬打到我的卡上。”我急促的說道。
鄭欣嚇了一跳:“陳哥,你這是挪用公款,要坐牢的。”
“來不及和你解釋,立刻照做,有事我擔著。”
掛斷電話后,我想了想,最後將電話播到吳猛的手機上:“老吳,能不能給我湊出三十萬。”
吳猛聽后一驚:“老陳,你犯什麼事了?”
“去,你能不能盼我點好,我現在不方便說話,想辦法湊三十萬打到我卡里。”臨掛斷電話后,我又補充了一句:“儘快。”
在衛生間裏時,我多留了一個心眼,用手機將舉報信的內容全都拍了下來,任政這個老狐狸絕對不可能這麼輕易讓我帶走信紙,說不定錢轉過去后就能把舉報信燒了。
不是我想太多,而是這樣的人都會慎之又慎,他們遊走在法律和犯罪的邊緣,是法律的執行者,同時也是最接近犯罪的人。他們知道如何最好的保護自己,只要有一點能威脅到他們的東西,就會毫不猶豫毀掉,這也是為什麼他犯了那麼多的罪,還能好好坐在那裏的原因。
為了避免任政懷疑,我沒有逗留,拍完照片后立刻往回走。走到衛生間門口,我覺得事情不對,他能讓我到衛生間應該就會想到這一層,我想了想,將手機卡拔出來換到備用手機上,原來的手機則用膠袋包起來,扔到了馬桶的蓄水桶里。
做完這一切后,我鬆了口氣,還好我一直都有帶一個一模一樣的備用手機的習慣,不然就只能賭任政不會看我的手機了。
回去后,任政對我微微一笑:“陳警官,事情辦完了?”
我心中一跳,回道:“錢一會兒就能打到你卡上,希望你可以信守承諾。”
“信呢?”
“這了。”我將信放在桌子上。
“陳警官,剛剛那麼好的機會你本可以將信毀掉的,為什麼一定要帶回去?”任政坐直了身子,一隻手藏在桌子下。
我繃緊了身子,不出意外他手中應該是握着一把槍,他還是察覺到了。
冷汗瞬間從額頭上流下來,怎麼辦?
關鍵時刻我急中生智,編了一個理由:“我要靠着這封信找到舉報我的那個人,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我睡覺都睡不踏實。”
“確實是。”任政又坐回到椅子中,我也鬆了口氣。
過了沒多久,手機中傳來了轉賬成功的信息,我立刻將五十萬給任政打過去,他收到款后笑了笑:“陳警官,如果你這次沒事我們可以交個朋友,共飲幾杯。”
“鬼才要和你共飲!”我在心裏暗罵,表面卻不動聲色:“好,那我就先走了。”
“不送。”
走到門口,我忽然反應過來,是不是有點太順利了?這時門外響起了腳步聲,我剛反應過來,門猛然被撞開,猝不及防之下我被撞了一個跟頭。還沒看到人,肚子上已經被人打了一拳,緊接着攥着信的手就被人抓住。
信絕對不能落到任政的手裏,情急之下我將信握成一圈往嘴裏塞,只聽見打我的人罵了一聲,就開始掰我的嘴。
“住手!”任政從位子上站起來,打我的人退到旁邊,這時我才看清打我的人竟然是兩個保鏢。
任政走到我身邊,抬起我的下巴:“陳警官,你當我傻子呢?手機交出來!”
話音剛落,我就感覺口袋一空,一個保鏢將我手機遞給任政,他蹲在地上翻看,不時的看向我。我被按在地上,渾身火辣辣的疼,最重的還是肚子上的一拳,我現在連直起腰的力氣都沒有。
過了一會兒,任政將手機還給我,扶我起來,幫我整理整理衣服:“陳警官,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你要體諒,不打不相識,這五十萬我不要了,還希望陳警官不要怪罪,畢竟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你說是吧?”
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同時也感到一陣后怕,如果我沒中途換手機,恐怕現在已經被做掉了。我絲毫不懷疑任政會那麼做,畢竟死人永遠比活人守口如瓶。
我拱了拱手:“告辭。”
“黑子,去送一送陳警官。”任政吩咐道。
那個高個子的保鏢扶着我,我也沒拒絕,他們不愧是專業的打手,肚子現在還隱隱作痛。
回到車上,我立刻給吳猛打電話:“老吳,一會兒你來一趟看守所,多帶幾個人,二樓衛生間的第三個隔間抽水馬桶蓋里,有一部手機,你幫我拿出來。”
吳猛沉默了一會兒:“老陳,你沒事吧?”
我咧嘴一笑:“我能有什麼事?”
卻不想這一笑不小心牽動了傷口,疼得我齜牙咧嘴,連笑都變得帶着哭腔。
吳猛答應了下來,也沒有多說什麼:“回去后讓劉丹給你處理下吧。”
“好。”我答應下來,將電話掛斷,開車離開看守所。
一路上,我一直想着張成才的事,不管他是人是鬼,就憑藉著他調查出的這些,可以說明不是敵人。
我也有疑惑,既然他能調查出這些東西,不可能不知道任政就是看守所的所長,為什麼還要將這封信投到看守所的舉報信箱中?
百思不得其解,轉眼間已經到了劉丹的家附近,看了眼時間,她還有半個小時才能下班,我準備在她家門口等一會兒。
可能是這段日子太累,不知不覺竟然睡著了,也不知睡了多久,我被一陣汽車的轟鳴聲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