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案情曲折
劉成不止一次侵犯過王秀,她有足夠的動機殺人,不過也有疑點。
從我和鄭欣離開工地到看到王秀中間也不過隔了兩個小時,想要避開我們的視線將劉成約出來,再殺害,清理案發現場,最後換上衣服出現在我們的面前,算算時間根本不夠用。
也就是說王秀不可能是兇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張成才和周琴夫妻二人的死因現在一個還沒調查清楚,劉成又遇害了。
我感到一陣頭痛,剛開始懷疑周琴,但是周琴死了,後來懷疑劉成,劉成也死了,那麼兇手到底是誰?他的狡猾程度一次又一次突破我的預計,現在最有可能的嫌疑人就是王秀,但她沒有作案時間,案件又陷入了泥潭。
我認真仔細的搜查了現場,除了那根鐵絲再也找不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現場沒有打鬥的痕迹,應該是趁其不備直接下手,我判斷應該是熟人作案。
可以看得出這名兇手手法嫻熟,要知道窒息是最痛苦的死亡方式,人在臨死前爆發的力量是難以計算的,可掙扎的痕迹只有劉成身體下的一小塊,說明兇手是蓄謀已久,一擊致命。
如果是第一次作案,面對拚死掙扎的死者難免會留下蛛絲馬跡,現場很乾凈,乾淨的讓我這個工作了近十年的刑警都不寒而慄。
所以這更加排除了王秀是兇手的可能性,但除了王秀,還有誰有作案動機呢?
我辦過比這個案件複雜更多的案子,但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的無力感,線索無,目擊者無,毫無頭緒,無從查起。
想要抓到兇手如同大海撈針,我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走訪,監控錄像,一一排查。這樣讓僅剩不多的警力更加難以為繼,吳猛看出了我的窘迫,將他手下的一部分警員借給我使用,讓我感激不盡。
既然沒什麼線索,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技術科了,回去的路上已經是半夜十二點多,不知不覺又忙了一天。
算上今晚,我已經三天沒怎麼睡覺了,眼皮直打架。還沒等回到局裏,我又接到一個電話,是白天那個旅館老闆打來的,他語氣很急,告訴我我說王秀不見了。
我讓他慢慢說:“怎麼回事?”
“哎呦,警官,你可不知道,你們離開后我就讓手底下的人盯着那個王秀,她也一直在房間裏沒出來。結果晚上吃飯的時候,我就讓他們休息十分鐘,就這麼一會兒,人就不見了。”
“老闆,你別急,你看看她房間裏的東西還在不在?”我將車停在路邊,對着電話說道。
“不在,都拿走了,門口我都看着,也不知道她從哪走的。”
“行,我知道了,你保護好現場,別讓其他人進去,我馬上就到。”說完我將車直接調頭,朝着旅館的方向開過去。同時打電話給鄭欣,告訴她早些休息,我還有事要辦。
想了想,我還是給劉丹發了個短訊,內容無非就是好好休息,別工作的太晚之類的。
沒過一會兒,劉丹回了條短訊,只有短短的三個字,你也是。
我的心中一暖,將手機放到一邊,踩下油門加快速度趕過去。
到了后我剛下車,老闆就迎了過來,滿臉歉意:“警官,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看……”
“行了,帶我去房間吧。”
“哎,好好。”
半個小時后,我失望的走出旅館,房間裏乾乾淨淨,什麼也沒有,這倒是很像王秀的風格,當初她辭職后也是收拾的乾乾淨淨。
“她會去哪呢?”我百思不得其解,天也快亮了,我開車回到局裏,趴在辦公桌上眯一會兒。
可能是太累了的原因,這一覺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還是被電話吵醒的。我看了眼聯繫人,是孫隊,連忙接電話。
孫隊在電話里將我劈頭蓋臉一頓臭罵,讓我務必抓緊時間破案,現在市民已經產生了恐慌的情緒,上頭怪罪下來誰也擔待不起。
我連連答應,這才作罷。
“對了小吳,聽說昨天有一個死者叫劉成?”
“啊,對,死亡時間是昨天的上午十點。”我回道。
“劉成這個案子就交給其他人處理吧,你專心攻破張成才的案子。”孫隊在電話里吩咐道。
我有些疑惑:“這兩個案子難道不可以併案嗎?”
“不該問的別問,執行命令!”孫隊變了語氣:“這件事我會交給其他人負責,張成才的案子告破后我給你放一段時間假,好好休息,我也這段時間壓力挺大的,別累壞了身子。”
孫隊說的話讓我很不解,這怎麼也不像從一個刑偵大隊長口中說出的話,給我的感覺就像是在故意隱瞞什麼事一樣。
“孫隊,放假就不必了,為人民服務是我們的義務,我不累。”
“讓你休息就休息,哪那麼多廢話。”說完孫隊就掛了電話。
我苦笑一聲,今天的孫隊着實有些不正常,不過我也沒有多想,或許是哪個屬下惹他生氣了。
電話剛放下,辦公室的門就開了,劉丹從門外走進來,遞給我一份午餐:“挨罵了吧,讓你和他頂嘴,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氣,讓你休息你就休息唄。這麼大了,整天就知道工作工作,也不找個女朋友,你父母不着急啊……”
見她還要說下去,我立刻打斷:“停,你怎麼和我媽一樣。”
說完我就後悔了,果然,劉丹的臉沉了下來,拎起午餐作勢就要走:“吃不吃,不吃我喂狗!”
“哎哎哎,我錯了。”我討好的將劉丹拉回來,從她手裏接過飯盒,狼吞虎咽的開吃。
“慢點吃。”
“昨天一天沒吃飯,都要餓死了,還是你體貼我。”我一邊往嘴裏塞東西,一邊說道。
“哎,你看我幹嘛?”劉丹坐在辦公桌前面雙手托腮,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看。
“誰說我在看你了?”劉丹白了我一眼:“對了,昨晚我檢查屍體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地方。”
她遞給我一份周琴和張成才的屍檢報告:“張成才,周琴,劉成,三個人均是窒息死亡,但是兇手卻不是同一個人。”
劉丹指着二人脖子上的勒痕:“張成才和周琴的頸部有明顯的勒痕,但是沒有傷口,兇器應該繩子一類的東西,並且兇手的力氣應該不大,我判斷應該是一個女人。”
她又拿出劉成的屍檢報告:“劉成的頸部有很深的傷口,甚至骨頭上都有明顯的勒痕,兇器是鐵絲,兇手殺人手法嫻熟,下手狠毒,應該有犯罪前科。”
說完后她就看着我:“我想你應該能明白我的意思。”
我拿過三人的屍檢報告仔細對比,這一看還真發現了問題,果然如劉丹所判斷的那樣,殺死張成才周琴的兇手和殺死劉成的兇手絕對不是一個人。我是當局者迷,如今被劉丹指出來,我發現更加明顯的差別,那就是兇器。
前兩者死亡兇器別帶走,這說明兇手很不自信,害怕被抓到。後者的鐵絲很明顯是故意留下,有一種挑釁警方的意味,更像是一名“老手”。
“我愛死你了。”情不自禁的我抱着劉丹就親一口。
她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我當時完全出於發現新線索的亢奮狀態,也沒感覺剛剛的行為有什麼不妥。
“我馬上給鄭欣打電話,讓她好好查查。”說著我拿起手機就要撥出去,被劉丹搶了下來。
“孫隊剛剛不是交代你了嗎,這個案子不是你負責,你難道還想挨罵啊。”
經過劉丹一提醒,我忽然發現了一絲不正常的地方,孫隊是怎麼提前知道兇手不是一個人的?
我問劉丹這份屍檢報告給其他人看了嗎?她說沒有,寫完后她第一個來找的就是我。
我將這份疑惑放在心底,現在最重要的是抓到兇手,劉丹說第一個嫌疑人很可能是女人,那麼我心中已經有了人選,王秀。
從一開始我就覺得這個女人不對勁,她一直在遮遮掩掩,隱瞞着什麼事實。而且在她的床下發現了那份錄音,也正是這份錄音將我們的偵查方向引到了鬧鬼的身上,她這樣做無非就是轉移視線,給自己逃脫的時間。
再加上事發之後她果斷辭職,以及在旅館中箱子裏的錢,我敢判定,王秀有非常大的作案嫌疑。
我準備給孫隊打電話,讓他下令全力抓捕王秀,出乎我意料的是,剛拿起手機,一個陌生號碼就打了進來。
我按下接聽鍵,電話里傳出王秀帶着恐懼而又急切的聲音:“陳警官,救救我,有人要殺我!”
我忽的一下站了起來,有人要殺她,這麼說兇手另有其人?
時間緊急,我沒時間思考,連忙問道:“你在哪?”
她喘着粗氣,像是在逃跑,電話那邊非常吵,說什麼我也沒聽清,隨後電話嘟的一聲就掛斷了。
我立刻打電話給鄭欣,讓他通知各大單位全力搜捕商場公園等人流密集的地方,找到王秀進行保護。掛斷電話后,我又給技術部分打了電話,讓他們定位王秀的手機號碼。
我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剛剛確定王秀的嫌疑就接到了她的報警電話,這也未免太巧了一點。來不及多想,我穿好衣服,和孫隊打了聲招呼,立刻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