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8章 大難不死必有福
“應老師是新凌河大橋的形象代言人,新凌河大橋的宣傳,離不開應老師。再說了,我和高迎春都想見她。尤其是我,平時總通過微信跟她聊天,還沒有見上一面呢。應老師也期待,跟我見面。”妻子華莉說。
“你們見面不尷尬吧?”我問。
“尷尬什麼?我跟她又不是情敵。再說了,你救她,僅僅是履行你救人的職責,你僅僅是救人而已。無論是救人前,還是救人後,你都跟她沒有什麼瓜葛。”
“對,你說的對。”
“應老師給我看了她製作的,你救她的短新聞紀錄片,我看了很感人,感覺應老師是用心在做這件事。我的第一直感是,這個短新聞紀錄片肯定可以獲獎。”
“又不是專業人士,僅憑一腔熱血做事,能獲什麼獎啊?”
“你別瞧不起應老師,應老師很有才氣呢。她至少在全省可以得一個三等獎,說不定,還可以得一個一等獎呢。”
“這個鬼丫頭,一點也不聽話,我叫她別弄,她偏要弄。”我說。
“你別說她了,讓她去‘鼓搗’吧。她有那份感恩的心,你就讓她去發揮吧。”華莉說。
“好吧,好吧,我不說她了。”
“她跟我聊天時,我感覺到她對你很感恩,很崇拜,很信任。”
“什麼感恩啊?其實,從嚴格意義上來說,她不是我救的,我沒有本事把她救起來。”
“我看了你救人和被救的視頻、照片和文字,說句公道話,如果不是你救她,她有可能已經不在人間了。”
“可我沒有能夠救起她啊。”
“你是沒有救起她,如果不是你緊緊抓住一棵樹,如果不是她緊緊抱住你。你說,她還能活下來嗎?”華莉說。
“如果你沒有結婚,如果你還沒有對象,說不定她會以身相許,嫁給你呢。”華莉說。
“別說的這麼玄乎,好不好?我這個來自農村的窮光蛋,只有你要我,誰要我啊?”我說。
“別把你自己說的一無是處,好不好?如果我不搶你,你早就被高迎春,或者被其她的美女搶跑了。”
“你和高迎春、梁剛跟她推薦一些好男人,讓她好好選擇一下,早點戀愛,早點嫁人算了。我不想跟她扯在一起,時時刻刻防備別人說閑話。”
“你以為好男人就那麼好找啊?你以為什麼好男人都可以讓她動心啊?”
“雖然說不好找,但好男人總是有,讓她動心的男人肯定有,應該可以找到啊。”
“我還不知道應老師究竟是怎麼想的呢。”
“那你就當面問問啊。”
“好吧。”
我緊握着妻子的手,一直不肯鬆開……
又是一天的上午,我躺在床上,縣紀委書記劉勇剛坐在我旁邊,病房裏靜悄悄的,一種不安的情緒在蔓延。
柳順平招供的“黑名單”的事,上面遲遲沒有迴音。而周懷南正在我們的掌控之中,還有湯吉祥、居如意。我們正在耐心地等着他們,說出一個個真相。古漢科、石遠方正在尋找中,總有一天,我們會找到他們,讓他們說出真相的。
假若周懷南、湯吉祥、居如意像柳順平一樣“熬不住”,吐出一個個真相。假若我們歷經千辛萬苦,尋找到了古漢科、石遠方,假若古漢科、石遠方也吐出一個個真相,以及在這些真相中牽連出的一長串地位和級別比自己高的幹部,假若這些地位和級別比自己高的幹部接受“組織調查”后,又吐出一串地位和級別比自己更高的幹部,假若……假若……,那會是一種什麼局面呢?這何時是個頭呢?
但無論怎麼說,違背黨紀國法的人必須得到應得到的懲罰的啊。古人常說的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不可能只是一句空話啊!
“為什麼柳順平的事,上面一直沒有迴音呢?”我問。
“當柳順平吐出省里的領導、市黨政主要領導和市委重要領導時,你說,在市委領導下的市紀委還能如己所願開展工作嗎?退一步說,即使市紀委開展工作了,肯定要向市委彙報,該怎麼向市委彙報呢?市委又怎麼研究和決定呢?”劉書記說。
“拿我們打比方吧,我們好不容易費盡心血,把柳順平的事情調查清楚了,結果怎麼樣呢?還不是只有向市裡彙報的份,我們能有多少作為呢?”劉書記說。
“市紀委楊書記不是說了嗎?他馬上會向省紀委羅書記彙報的啊,省紀委總得拿一個意見啊。不可能對這麼重大的事,不理不睬吧?”我說。
“我也是這麼想的,我們只能等待了。只能被動地等待了。”
“那我們就再等等吧。”
“還有另外一個問題。現在在傳市裡要調查孫凌雲、馬志、趙程大等人受賄的事,馬志已經‘進去’了,我們先不說他。其他涉嫌幹部肯定會聽到風聲,可能現在正忙着定‘攻守同盟’、轉移贓款贓物或者忙於尋找金蟬脫殼之路呢?”劉書記說。
“我們有什麼辦法阻止嗎?”我問。
“沒有。”
“沒有?難道我們就眼睜睜地看着那些人轉移證據?從而逃避懲罰?”
“只能仰天長嘆,只能如此。”
“為什麼?”
“我們一心求穩,已經喪失了最好的時機。本來,柳順平一說出那些人,我們就應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搜查那些人的家。如今,連這一點都做不到了,因為這事我們已經彙報了,上面已經知道了,我猜測,上面正在上下溝通怎麼辦。我們已完全失去了主動權和控制權,只能被動地等上面的指示,再說什麼都是多餘的了。”
“周懷南現在怎麼樣了?”我問。
“我們正在調查,他頑抗得很,什麼也不說。”劉書記說。
“湯吉祥、居如意呢?”
“還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無所謂的態度。”
“沒跟他們說,柳順平已經招供的事嗎?”
“暫時還沒有說,我們還想保密一下,等市裡有了決定,再跟他們說,免得走漏了風聲。”
“讓他們去頑抗吧,讓他們什麼都不說吧,他們不是‘鋼鐵戰士’,他們遲早會開口的。”
“如果他們一直不開口呢?”
“你看柳順平一開口就驚世駭俗,如果他們開口了,那就更不得了。他們不開口,我們同樣可以根據我們掌握的情況,治他們的罪,還可以從重從快,雖然一些人可能會逃脫了懲罰,但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他們遲早會受到懲罰……。”我說。
“對,好在我們掌握了一些確鑿的證據,容不得他們抵賴。”劉書記說。
“我們一定要讓正義得到伸張,要將那些壞人繩之以法。”
“現在,我最擔心的,只有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啊?”
“你突然調走,或者突然失蹤,或者突然被人打死。”
“別說的這麼危言聳聽,好不好?”
“這不是危言聳聽,這是迫在眉睫的現實問題。你看看,那些人一直想讓你走,你卻響亮地說出來了不走,還大聲說,至少給你五年時間,還大家一個全新的月光縣。你不走,他們就動手了,這肯定是恐嚇你,讓你走。如果你還堅持‘賴’在這裏,那些人肯定會不得安寧,肯定會鋌而走險,要麼讓你失蹤,要麼讓你死亡了。”
“恐嚇我,要我走,要我死亡,沒那麼容易。我已經大難不死三次了。俗話說,事不過三,我已經達到三次的極限了。你放心,我已經死不了了,我也更不會走了。”
“我知道你第二次是救人,如果再晚一點找到你,恐怕你就凶多吉少了。第三次是這一次,如果不是一對戀人發現你,並立即報警,說不定你會就在那裏,昏死過去。第一次呢?我只知道你被歹徒用刀把胳膊划傷了,流了很多血,具體是怎麼回事呢?”
“第一次是在到月光縣赴任途中發生的事,五個歹徒拿着刀子在長途車上打劫,還殺死了一名見義勇為的退伍軍人,我制止時,他們用刀把我的胳膊划傷了。要不是我及時急中生智從車窗跳出去,我恐怕要被歹徒剁成肉醬了。當然,如果是這樣,也會沒有後來的故事了。”
“你總是有驚有險,又脫險啊。”
“正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
“但願如此啊。”
“我跟你講一個‘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故事吧。”
“好啊。”
“有一名塞爾維亞男子,名叫斯拉克,是一名音樂教員,一生對音樂充滿了喜愛。斯拉克愛好旅行,節假日裏經常選擇出外旅行。1962年,斯拉克乘高速列車到貝爾格萊德。這趟從薩拉熱窩開往貝爾格萊德的高速列車,是剛剛開通的,它極大地縮短了兩地交通所用的時間。”我說。
“然而,這次旅行很不走運,列車通過多瑙河時,突然出軌,一下子就衝進了河裏。許多乘客溺水而亡,可是斯拉克卻幸運地死裏逃生。他打破列車的窗子,爬了出來,並最終游上了岸。”我說。
“這是斯拉克第一次遇險,第二次是在當年的冬天,他在克羅地亞的斯普利特市乘坐公交車。意外的是,這輛公交車,也像上次他乘坐的高速列車一樣,衝出馬路一頭栽進了河裏。當時的河水冰冷,許多乘客就被凍死在了河水之中。然而,斯拉克竟然游到了安全的地方。為此,他還接受了克羅地亞國家電視台的專門採訪。”我說。
“那第三次呢?”劉書記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