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小心提防

第19章 小心提防

案件調查、抓捕、審訊的工作進展,超乎尋常的順利。

因為主謀白紅升被捕后,沒有絲毫抗拒的僥倖心理,他很清楚既然事情到了這一步,自己又身陷囹圇,抗拒是毫無意義,反而會給自己帶來更多被動的愚蠢行為。

所以,他很乾脆的,一股腦全部交代清楚,爭取坦白從寬。

同樣,相關涉案人員,也都很清楚,高考泄題是多麼嚴重的刑事案件,也知道一旦事發,罪過有多大。因此當警察出現在面前,將他們帶走時,所有人很快想通透了,無用的懊悔之後,就是毫不猶豫地認罪,坦白從寬。

誰也不會傻乎乎地再去抱什麼僥倖心理!

僅僅用了四個小時連續不斷,高強度的偵破、抓捕、審問工作之後,所有相關涉案嫌疑人全部抓獲到案,高考試題泄露的經過也調查得清清楚楚:涉案人員總計十九人,除白紅升及其妻子、幼子白敬哲之外,還有市縣高考中心、保密室的人員,有縣局的人,有押運負責人,還有五名白紅升高價從全國多地請來的優秀教師,負責在最短時間內,把竊出的各科考題解答完畢。

令官方各級部門稍稍寬心的是,可以肯定,高考試題除卻涉案人員之外,沒有其他任何人得到哪怕是一個字。

高考,不會受到影響。

考慮到此案一旦公之於眾,必將帶來極大的社會波動,因此,經過緊張而嚴肅的臨時緊急會議討論,並通報上級得到批准之後,泄題案的消息封鎖,高考按時進行。

案件進一步審查。

天亮時,徐從軍和李晉強、王兵三人的家屬,都接到了來自於縣局的通知,說三人要執行一項秘密任務,三天後才會回來——既然是秘密任務,當然不會告知家屬了。

人在市局的徐從軍,已經知道案件偵破,所有涉案人員均已抓獲的消息。

至於暫時不能回去,案情需要保密……

徐從軍完全可以理解。

只是事到如今,徐從軍回想整件事情的經過,尤其是之前老營長王慶和他的那番談話,更讓他在欣喜偵破了一件大案立下大功之餘,又有些后怕地開始反思。

正如王慶詳細過問了搜查罪證和抓捕白紅升的經過之後,極其震驚的感慨:“你徐從軍,真是一員福將啊!”

福將,氣運自然是極好的。

誰能想到,如此嚴重的高考泄題案件,主謀還是白紅升這位在東Y縣、在臨關市都赫赫有名的富豪企業家,卻被徐從軍這樣一個小小的派出所所長,在違反紀律,甚至可以說知法犯法的情況下,粗暴而直接地入宅搜查,更是鳴槍示警,持槍挾持犯罪嫌疑人……結果,就把白紅升及其家人抓捕歸案。

短短几個小時,又是後半夜,事發如此突然,手眼通天的白紅升根本來不及去通知聯絡任何人。

即便是和白紅升有着良好關係,平時不惜違法也甘願包庇幫助他,且能夠第一時間得知消息並參與了此案的人,倉促間,尤其是涉及到如此嚴重的案件,案件偵破工作緊鑼密鼓地展開,哪兒有時間和機會,去考慮如何幫助白紅升開脫?

來不及細想,也,不敢去想。

等白紅升被捕的消息在天亮前傳開時,事成定局,案件偵破工作已經基本結束。

無論是誰,有再大的權勢和能耐,對此也無力回天了。

事到如今不對白紅升落井下石,就算是夠意思了,誰還敢去為白紅升說什麼好話?!

再想想白紅升和他的保鏢,當時人手一把槍……

徐從軍更是后怕不已。

如果,李晉強沒能保護住那些試題和答案,那麼他這個所長,徒弟李晉強警察的編製,肯定全都得一擼到底;

如果,當時自己進入別墅樓之前,白紅升的保鏢在屋內開槍了,造成李晉強和王兵的傷亡,白紅升妻子和兒子就有充足時間銷毀證據,最終無非是那名保鏢扛下所有罪責,白紅升完全可以靠自己強大的人際關係,不承擔任何罪責,而徐從軍等人,卻是非法闖入民宅。至於擔責的保鏢,只是犯下了非法持槍罪和防衛過當,白紅升對於保鏢持有槍械的事情,當然是不知情了;

如果,當時在屋內和白紅升及其保鏢展開槍戰,必然會造成死傷的嚴重後果,誰能擔負得起?

如果……

徐從軍覺得自己的運氣確實有點兒逆天了。只不過,整個案件到現在唯一沒能解開的疑點就是,砸徐從軍家窗戶玻璃,匿名舉報此案的人,是誰?為什麼偏偏選擇清河路派出所的所長,而不是高廟派出所所長,或者直接縣局的領導呢?

徐從軍想不明白。

事到如今,他覺得昨晚砸進家裏的那塊磚頭,更像是一塊從天而降砸到他嘴裏的餡餅。

吃過早飯,睏乏不已的徐從軍坐在沙發上打盹兒的時候,做了個稀里糊塗的夢,夢裏面,再次出現了卧室窗戶對着的小區圍牆,濃濃夜色下,半個人影在圍牆上一閃而逝。

雖然很模糊,但看起來,好像是個挺熟悉的人。

胖子?

溫朔那小兔崽子?!

徐從軍猛地驚醒,皺眉思忖一番后,自嘲般苦笑着搖了搖頭——他才不相信,夢裏的猜測和判斷。

……

匿名舉報人,立下此次高考泄題大案首功的無名英雄溫朔,一覺睡到大天亮,在母親的催促下才醒來匆匆洗漱,狼吞虎咽地吃完早餐,拿着准考證和一應文具,衝出了家門。

如絕大多數平民百姓一樣,溫朔並不知道天亮之前的幾個小時內,東Y縣發生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案。更不會想到,全縣、全市、乃至全省範圍內,緊急停止高考,更改高考時間,重新出試卷的議案,曾擺在相關高層部門的會議桌上。

既然不知道案件情況,也來不及去打聽白紅升、白敬哲有沒有事發被捕,溫朔出門之後當然要多加一份小心。

他得提防白紅升僱人行兇。

騎着三輪車駛出小區大門,溫朔很小心地掃了眼左右兩側大路上,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正是上班高峰期即將過去的時候,道路上摩托車、自行車和行人已經變得稀少。

可正因為人少,提着小心的溫朔就覺得,每個人都很可疑……

然後,他發現東面距離小區大門十多米,路北側停放着的一輛白色麵包車,啟動了引擎。

車裏不知有幾人,一人從後座探身和駕駛員說了句什麼,而且還用手指了指溫朔所在的方向,駕駛員光着膀子,留着披肩長發,嘴裏叼着煙點了點頭,目露凶光。

溫朔立刻右轉,到羊湯館的門口停下,拿着裝有文具的包下車,進去對正在收拾桌子的老闆楊文和說道:“楊叔,我今天高考,三輪出了點兒問題,先從你這兒借兩塊錢,我坐公交車去考場,三輪就放您門口了,幫忙給照看一下。”

“成啊!”楊文和爽朗地答應着,一邊抽出十張油膩的一元鈔遞給溫朔:“拿十塊吧。”

“謝了楊叔。”

“去去去……”楊文和笑呵呵地擺了擺手。

從羊湯館出來,溫朔瞄了眼那輛剛才明明已經啟動,卻並沒有駛離的麵包車,心裏愈發認定,這輛車肯定他媽是奔着老子來的:“車禍啊,想把老子撞死?”

溫朔快步跑到路對面的行人路上,內心愈發警惕,站在了公交站牌旁。

老子坐公交車,看你怎麼撞?

行人路是在路沿上,比行車道高出十公分左右,而且每隔六七米遠就有一棵大腿粗的槐樹。公交站牌旁邊,恰好就有一棵大樹,如此一來,麵包車即便是衝上路沿撞擊,溫朔也有足夠的時間躲避,且大樹能夠抵擋住麵包車的衝撞。

這時候,那輛麵包車開動,向著溫朔站立的公交站牌急速駛來。

溫朔見狀,立刻後退一步,閃身躲在了大樹後面,同時彎腰撿起牆根下扔着的一塊紅磚。

突突突的聲響中,一輛柴油三輪車由西向東開了過來,三輪車上站着好幾個人,其中一人正是劉家營村村長劉茂和,他看到溫朔在路對面公交站牌旁,便熱情洋溢地揮手打招呼:“朔,今天不是高考嗎?你咋還沒去考場啊?”

溫朔心裏一喜,正待要回應劉茂和時,白色麵包車吱嘎一聲急剎車,猛地停在了他的面前。

唰!

車門拉開,兩名膀大腰圓的男子手裏拎着木棍從車裏鑽了出來。

溫朔沒有選擇逃跑,或者等待、詢問確認一下對方是否沖自己來的。他毫不猶豫地跨步上前,右手拿着磚狠狠拍在了在第一名從車上下來,還沒站直身子的男子頭上。

“去你大爺的!”

啪嚓!

整塊磚崩裂開來,拿着木棍膀大腰圓的彪悍男子一頭栽倒在地,捂着腦袋開始打滾痛呼。

老話說“身大力不虧”,溫朔每天吃穿住行挪動着二百大幾十斤的體重,可謂是無時不刻都在鍛煉,況且,溫朔還是個勤勞的大胖子,練就出一身相當強大的蠻力。

另一名下車的男子見狀,揮起木棍重重地砸到了溫朔的后肩處。

喀嚓!

兒臂粗細的木棍折了。

溫朔一擰身,粗壯的胳膊如同一根鐵棒,狠狠掄過去,咚的一聲悶響,對方被砸得踉蹌側退。

光膀子的司機已經下車衝過來,手裏同樣拎着木棍,氣勢洶洶。之前被紅磚砸倒在地的傢伙,爬起來撿起木棍怒罵著撲向溫朔——他們接到的活兒,是至少廢掉溫朔一條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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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世地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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