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送錢路上
?“哦？有門？”夏下霜眼神中燃起希望。
楊軒嘴角抽了抽，像你這種朋友少得可憐的人才會借錢無路吧。想歸想，在列表裏鎖定進遊戲來第一個加的好友——唐泡泡，請求連接。
等了半分鐘，對面同意了接通：“喲，哥，這麼快就想我們了么？”
“咳咳……我找你借點錢買本吐納心法……”楊軒這一句說得不是很自然，畢竟從小到大都是他管着經濟，這個妹妹要買點什麼都得找他說道半天。
楊冰：“借錢啊，等等哈，我看看海哥有多少錢。海哥，把身上錢都交出來，我哥要。”
夏下霜在楊軒旁邊悄悄問道：“能不能借兩本的錢，你也要學好輕功才有機會吧……”
“兩本的錢嗎，沒問題，”楊冰在電話另一頭立即接道，“我們有的是錢……等等，哥你身邊那個人是女的？”
“啊……嗯，”楊軒承認，“你的耳朵挺靈，別在意這些細節。”
“這哪是細節啊，海哥海哥，好消息啊，我哥跟個女生在一起了。”
高海沁：“軒哥你終於開竅了啊。”
楊軒報以汗顏……
“沒錢了記得找我們，儘管花，不要省，跟終生幸福比起來這點錢不算什麼，你們去當鋪那裏隨便賣個石頭，我們很快就去買。”
定好時間后，楊軒掛電話掛得那叫一個迫不及待，唯恐手機那頭突然加大音量說出什麼讓兩人尷尬的話語。
“那……搞定了？”夏下霜小心翼翼地確認。
楊軒點頭稱“嗯”，把視線移到山下：“時間還充足，我也先去看看和試煉官的差距吧。”
“好啊，嘿嘿，”夏下霜不懷好意地笑道，“我要看你被打得滿地打滾……”
“你這樣說我很傷心的。”
通往試煉台途中，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說著話，話題漸趨繁多，也稍稍涉及遊戲外的現實信息。楊軒感到心頭有些溫暖，這算是……成為朋友了吧……
重回試煉台時，夏下霜的出現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不久前驚艷的表現還流連在多數人腦海，這一次回來又帶了個看起來有點本事的男人，看來這場試煉的第一個勝者要出現了。
如果讓楊軒知道這些人的心理想法，說不定這場架他就不敢上了……
台上的人正好耷拉着腦袋退場，自欺欺人地念叨着真可惜，音量不大，正是一個極力想讓人聽到卻又要極力假裝不想讓人聽到的程度。而且有意無意的，這位兄弟走路也不是條直線，而是越發向夏下霜這邊靠攏。
夏下霜把楊軒推了出去：“正好，快上。”
楊軒踉蹌兩步，被迫上台，瞬間就感受到四面八方隱藏在人群中的惡意——來自被這般親昵行為塞了一嘴狗糧的，來自FFF團的，來自正想搭訕這位秀色可餐小姑娘的……
楊軒本來還想大喊一聲我還沒準備好讓我再觀戰觀戰，在這些目光的逼迫下，只能硬着頭皮走上前。
劍廬弟子微微點頭，示意可以開始。
楊軒倒是關切地問一句：“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劍廬弟子不禁失笑：“兄台不必客氣，我自問體力尚足，與兄台切磋不在話下。”
“那，請。”楊軒說完，左手按下確認鍵，一把木劍憑空出現，右手便在其落地之前握住劍柄，隨意一甩，一式儒門見禮，正是書生劍法表達敬意的起手式。
劍廬弟子也是木劍一揮，以北堂劍廬入門的翠竹劍訣第一招迎風點頭作為回敬。這一招過後，代表對決正式開始。
楊軒見對方蓄招不發，似在等待自己上前，當下毫不猶豫，木劍順着軌跡突刺而去。
這一招跟前面的挑戰簡直大同小異，幾乎所有人一開始都選擇最具殺傷力的突刺進行攻擊以期佔得上風。
當然這樣做的結果的就是……熟悉了套路的試煉官甚至看都不看就用出了最針對的招式。
看到對方肩膀稍動，楊軒猛地手腕一抖，木劍一擺，突刺變成拍擊隨後變成劈砍。
若是普通情況，劍廬弟子應付這招當然沒什麼難度，然而因為形成了思維定勢，楊軒這一下變招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一時竟沒能反應過來，退了半步。
一擊得勢，楊軒乘勝追擊，上前一步作勢突刺。這次對方覷得真切，撥開攻勢，扭身橫削。
數招之間兔起鶻落。
觀戰的人突然都生出了“原來還可以這樣打”的明悟之感。
夏下霜更是對這個謙虛過頭的隊友感到驚訝：“原來他這麼厲害。”隨即下了決心，一定要好好修鍊，不能輸給他。
楊軒不知道他第一招就讓對手退步給了眾人多大的衝擊，他只是拚命地搶攻，不敢讓對方有一絲進攻的機會。而他信手拈來的招式，不過都是些險招怪招，完全重攻輕防，更是只能使用一次，一旦重複，絕對會帶來狂風暴雨的反撲。
但如果不是這樣，恐怕對方一個腳趾都不會後退。
劍廬弟子也是有心放水，只守不攻，這才導致了眾人眼中兩人勢均力敵的場面。
這一點楊軒也明白。
眨眼30秒……
一分鐘……
兩分鐘……
兩分鐘內，劍廬弟子退了三步，穩住身形，微微笑道：“兄台，守好了。”
這意味着他要進攻了。
楊軒猛然翻手上挑，要對方再退。劍廬弟子果真如願退了一步避開鋒芒。然而接下來，楊軒眼前一花，只見銀白的劍光突然連成一片，失去視野之下，不得不避其鋒芒暫且後退。
下一刻，那團劍光卻是逼近過來。
顧及自己內力即將乾涸，楊軒只能選擇孤注一擲地旋劍撞入劍光之中。
“小心。”夏下霜驚呼出聲。不知什麼時候開始，這個人的安危已經能牽動她的情緒。
然後就是一把劍飛了出來。
是楊軒的木劍。
劍光停息后，劍廬弟子收劍含笑，楊軒捂着右手手腕站在其身前不足一臂距離。
“真是危險。”劍廬弟子點評道，“你若再進一步，我可就不得不認輸了。”
“多謝指教。”楊軒道謝后，轉身走了兩步，撿起木劍，又回身一禮，方才下場。
下場後來自朋友的祝福和揶揄自不用說，先來看信誓旦旦自覺承擔起經濟來源這個重要身份的兩位金主。
……
風暖，田野夾小徑，小徑旁一棵古樹盤根錯節，頂一冠枝繁葉茂，樹底下該是十分涼快。
樹下農夫放下瓷碗，把目光投向小徑年輕的身影，眼睛裏滿是回憶。
那回不去的時光啊。
美麗的姑娘有說有笑迎面走來，農夫為自己又倒一碗水，半眯着眼欣賞。
驀地，其中一個小姑娘拿出把彈弓，對準自己一邊，並半蹲着歪頭打出一顆石子，隨後一臉嚴肅地用低沉的聲音說道：“殺死一隻知更鳥！”
農夫抬頭一看，石子打中樹葉，把蹲在樹枝上休息的麻雀嚇得撲棱翅膀不敢停留。
兩個小姑娘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拍着對方的肩膀。
誒？農夫有點懵，這句話有什麼好笑的嗎？還是說她們是在笑那個彆扭的姿勢？嗯……好像是她們把麻雀叫成知更鳥，所以發笑的吧。
農夫為自己的解釋勉強笑了起來。
然後就見到另一個小姑娘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真是的海哥，能不能別這麼嚴肅地講冷笑話……害我也跟着笑起來……”
“是你笑點太低哈哈哈，不行了哈哈哈……”
農夫看着兩人勾肩搭背地走過身邊，臉上還帶着勉強咧開的笑：真是美麗的姑娘，就是有點奇怪？是縣城裏的小姐們嗎？
走完這條小徑便是一座小廟，據說小廟的佛祖簽很靈，無論縣城還是村落的人每月初一十五都會專程過來參拜。
小廟向右百步就是縣城的西門。
楊冰一邊走一邊催促道：“加速啊海哥，我哥他們還等着急用呢。”
“安啦安啦……”高海沁把彈弓收進懷裏，故意慢吞吞起來，“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這可是我哥第一次借錢啊，第一次啊，平時可都是我向他借錢。”楊冰說道，“我一定要給他借錢的最好體驗，這樣以後借錢他就不好意思跟我廢話了。”
海沁虛着眼：“我總覺得就他守財奴的性格，能借給你買奇怪東西已經是很難得了……”
“喂喂不要說得好像你不會亂買一樣啊。”
“至少我不會借錢去買。”
“胡說，你跟我借錢買過口香糖，三年都沒還我……”
“啊啊啊你好意思跟我提！是誰出去吃麻辣燙老是讓我買單的。”
“是誰叫外賣不給錢的。”
“那是楊軒哥付的，你也沒還。”
“那是我哥，我哥，兄妹的事，他的錢就是我的錢，懂？”
“嗯，”海沁環手抱胸，一臉回憶狀，“我記得看到誰用絕食來向哥哥借錢換手機來着……”
“啊哈哈哈哈到了佛寺了啊，”楊冰心虛地看了看門裏端坐如鐘的鍍金石像，“哈哈哈話說我在這連續求了九條上上籤了呢。”
海沁也看了看石像：“說實話就你的人品，我很懷疑這座廟到底靈不靈啊。”
“哈，反正還剩下十文錢，我這就進去求一個讓你心服口服。”
“好啊走啊，求不到上上籤你背我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