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別再出現了
“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和我這樣講話。”羅炎眉頭微挑,不怒自威。羅家是百年的大家族,在他們看來霍東恆不過是個靠女人上位沒有任何根基的爆發戶,這樣的人就連給他們提鞋都不配!
他這樣說,無異於是當面打霍東恆的臉,然而霍東恆卻像是毫不在意,微微皺了皺眉頭后,繼續道,“你說的對,我是沒什麼根基,但想必羅先生也聽過這樣一句話,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沒什麼好輸的,所以也豁得出去。我與小露之間的恩怨,不管外人怎樣聽說,都是傳言。真正知曉真相的只有我們兩人,就算是我對不起她,也輪不到別人來教訓我,插手我們之間,小露與我沒有了夫妻的情分,只能說是我們緣分不夠,但她對我的感情,做不了假。羅先生執意不肯讓我見她,難道是怕她見了我,就會離開你么?”
這是**裸的挑釁!霍東恆與秋白露自幼就在一起,雖經歷背叛與傷害,可在秋白露心裏他仍是個舉足輕重的人,霍東恆怕是自己也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敢跳出來對羅炎橫加阻擋。
聽說秋白露與羅炎翻臉,這件事雖與他無關,但霍東恆不知怎地就是無法放下,想着秋白露單純又柔弱,落在羅炎這等人手裏,必然是沒有好下場的,他的一顆心就像是掉在油鍋里,上下翻滾不定鎧武。任盈笑話他是賊心不死,霍東恆竟難得的沒有呵斥她。
是,沒錯。他是賊心不死,像是一件守護多年的舊物,他曾以為她並不值許多,但等失去后才驚覺,原來她的位置沒有任何人可以替代,他的心中從此便缺了一塊,再用力的擁抱,懷中的人不是他,讓他的慾念無處着落。因為他知道沒有任何人會像她那樣對他,愛他。傾盡所有,一無反顧。
他已知錯,卻無法後悔,自己親手做過的事情,根本就不能回頭,他能做的,只是重新再來。
“呵呵,你這樣說,還真是讓人棘手,如果不讓你見她的話,好像我真的怕了你似的。羅先生,雖然激將法並不是什麼好計謀,但你這一次僥倖成功了。”羅炎一邊說著,一邊將車窗再次全部落下,他把身體舒適地靠在椅背上,頭扭向一邊。
過了沒一會兒,旁邊的車門發出一聲輕響。
首先映入霍東恆眼中的,是一隻瘦得幾乎讓人覺得可憐的手,手背上青色的淤血還未散去,骨結突出。霍東恆突然覺得四周的空氣變得稀薄,他無法呼吸,從心臟深處傳來尖銳的刺痛感,當他看見秋白露人的時候,他連眼睛也不敢閉一下,生怕自已一個錯過,這個蒼白的輕飄飄的女孩兒會在他眼前灰飛煙滅。
“小露。”霍東恆叫她的名字,秋白露全身一顫,她低着頭,不願與他對視。
霍東恆快步走到她面前,“小露,讓我好好看看你,你過得不好。”
不是疑問而是陳述,她離開他的時候雖然憔悴,但也沒有像現在這樣好像隨時都會死掉。羅炎對她到底幹了什麼?怎麼讓她變成這副悲慘的模樣?!
“我帶你走,好不好?你點個頭,我就能帶你離開他。”霍東恆抓住她的肩膀,強迫秋白露望着他。
因為瘦,秋白露的眼睛顯得格外的大,她怔怔的打量着他,好像他是個陌生地從來也不曾見過的人,“小露,我是霍東恆,你怎麼了?不記得我了么?”
他急切地搖了搖她的肩膀,秋白露仍是沒什麼特別的反應,她的表情漠然,輕輕地拂開了他的手腕。
“我知道你是誰。你有什麼事?”緩慢而艱難的吐出一句話,秋白露就不再理會霍東恆。
她並不需要他的回答,她在車上的時候已經將他們兩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她並不覺得感動,也沒什麼別的情緒,她不知道霍東恆再回頭來找她的原因,她也不想知道。
他們已經離婚了,是兩個獨立的人,從此生老病死再無瓜葛。她不需要他的憐憫,更不需要他挽救,沒人能救得了她,她從裏到外都壞掉了,除了死,她別無逃路。
霍東恆一怔,沒有想到秋白露竟這樣冷漠,“你過得不好,我來接你回家,你和我走,我們不用怕他。”
“家?”秋白露將這個字在口中重複了一遍,不過最簡單的發言,卻讓她品出了苦澀的味道,“我還有家?霍東恆別白費心機了,我已經沒什麼東西還讓你榨取的了。”
她說完,就要上車,霍東恆猛地抓住她,“不對,這不對,小露,你的樣子不對勁!他是不是威脅你,不讓你和別人接近?我知道他把你關了起來,我找過你,但是找不到,小露,不管你信不信我,你都不能和他走,你和他在一起不快樂,你以後會後悔的!小露,乖,別再任性,我帶你回去,你想要繼續設計,就做下去,不想干就算了,我現在有錢了,可以養你了。”
“我從不需要任何人養,如果不是因為你,我會一直過得好好的。霍東恆,你現在做出這副模樣,難道還希望我會像以前那樣傻么?我不管你有什麼陰謀,總之我是不會再信你了被npc環繞的清穿全文閱讀。這樣說,你明白了么?我和羅炎怎樣,都是我的事情,你走吧,別再出現了,別把我最後那點念想也毀了,行么?”
她的聲音不大,但字字都是直指人心,讓霍東恆無言以對。
就在他楞神的功夫,秋白露已經甩開他的手重新坐回車中。
沒有誰是誰的救世主,從此之後她不再需要任何人的保護,薩特曾說過,他人即地獄。這樣無休止的生活是比上刀山下油鍋更可怕的懲罰,是真正的地獄的生活。
若她無法逃脫,那就是她的命運,她縱不能反抗,也要把害她的人一併拖下去!
回到島上,羅炎對秋白露的態度在外人來看並沒有什麼明顯的改變,但秋白露知道一切都不一樣了。他以前看她的目光,不管怎樣也還算是含蓄有禮,但現在……
秋白露覺得自已就像是一隻落在狐狸窩裏的兔子,別人嘴上的肉,人家想什麼時候叼一口就什麼時候叼一口,根本不會問她願意不願意。
但唯一讓她覺得幸運的是,羅炎沒有再強迫過她。他只要求她在他在島上的時間必須和他睡在同一張床上,但並沒有什麼過分的舉動。
只不過,就算如此,她仍是一夜一夜的不能睡。他躺在他身邊,他的呼吸,他的動作,都讓她無法平靜,她一次又一次的從噩夢裏驚醒,夢中的她滿手都是鮮血,不知是來源於羅炎,或者她自已。
她的臉色一直不好,人很消瘦,如果在白天,就算坐在竹椅里,她也會無法支撐住的睡着,因為天氣太熱,她的胃口變得很差,經常是剛吃完東西就會吐出來。
羅炎請了醫生上島,醫生也沒說過什麼特別的。秋白露問那人,自已是不是要死了,那人只是笑笑,並沒給她她想要的答案。
這段時間羅炎根本沒有離開過小島,他好像給自已放了一個大長假。秋白露從報紙上看到濱海海警破獲了海盜團伙的報道,羅炎應該損失了不少錢,但看他的模樣,這些對他來說彷彿根本不算什麼,他的心情很好,臉上時常掛着笑,這種笑和秋白露以前在他臉上看到的假笑不同,是發自內心的喜悅。
秋白露不知他是遇到了什麼好事,這些總歸都是與她無關的。
她只是覺得很厭煩,因為羅炎經常陪在她身邊,不屈不撓的干擾着她的生活,他幾次興志起來,要帶秋白露去看落日,因為她的身體實在太壞,所以只能做罷,後來他乾脆讓人在懸崖邊上修了一條小棧道直通到小島上的最高峰,他親自背着秋白露上山,然後一起看太陽落下,看銀河佈滿天空。
單純的來說,那真是美到極致的景色。
沒有被污染的空氣透明度很高,可以清晰地看到無數顆星星於天幕中閃耀,腳下是一望無際的大海,海濤溫柔的拍打着礁石岸,嘩嘩的聲音如同嬰兒時母親在耳邊低唱的歌兒……
“你要養好身體知道么?這樣我們以後才能去更多地方。”羅炎攬着秋白露的肩頭,對她道,“別和我倔,對你沒什麼好處,你乖乖的,我會寵着你,你想要什麼都可以,想去什麼地方,我們也能慢慢計劃,這樣多好,是不是?”
他時常會這樣發問,最開始秋白露還會反唇相譏,等時間久了,她就不再有回答的欲、望,羅炎想要的不是他的答案,她的話總是讓他不開心,他更希望她做一個稱職的傾聽者。
只不過,今夜的他,有些不太對勁。他將未來盡情勾勒之後,竟然提到了孩子。
“你喜歡男孩兒還是女孩兒?我很喜歡女兒的,一個漂漂亮亮的小姑娘,我會給她集齊所有的泰迪熊,讓她一年四季都穿裙子,如果她不嫌棄我手藝太差,我還會給她梳辮子,我們一家三口一起去旅行,帶她去看薰衣草,小露,你覺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