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天惜死了

石飛的父親是華家一族的侍衛，以他的身份，石飛本有機會也拜入華家門下。

但很可惜的，石飛天生體弱多病，根本不適合練武，再加上年幼時母親的反對，所以石飛還有他的弟弟都幾乎沒有修習過任何武藝，自然也談不上成為華家弟子。

但在十六歲那年，石飛的另一項才華卻在偶爾之下受到華家家主華道的賞識，那就是他在電腦的程序編程，乃至駭客入侵方面的豐富知識和能力。華道甚至親自下令，讓他正式加入華家，協助進行一項秘密研究。

那就是“武神”的開發。

彙集了古今幾乎所有的武學資料，包括華家數百年來搜尋收集的一切珍稀秘笈，對人體運動學最深透徹底的研究，再加上當今最先進的機能運算。集合這一切后而大成的，便是名為“武神”動作輔助系統程序。

這項系統並非如一般的動作輔助系統般，使用動作捕捉器進行動作誘導，而是使用了更直接有效，也更具危險性的手段，直接連接到人體的腦部，從某種程度完全掌控人體的動作。

當這個系統開始運作的時候，在戰鬥當中便會通過越超乎人體五官的十幾種手段，探測考量對手的肌肉、骨骼活動，身體動作的速度和力量，甚至分析對手的情緒狀態，以這種方式推算、預測對手將會採取的動作。

接下來就是從自身龐大的武學資料庫中，找出最適合應變的手段，把這些信息即時發饋到身體的操縱系統。以公克為單位管理身體的肌肉和骨骼，讓身體開始採取應敵動作。

要是葉武來聽的話，一定會抱怨這些原理不知所云。要簡單點形容的話，當這套系統開始運作時，所有對手、乃至自身的一切變量都已經在系統的完美掌控之下運行，這是任何武者都不可能做到地。

從某種角度來說，這已經是把武學這項技藝的發展推到一個從沒有武者踏入的巔峰境界。

這就是“武神”，這就是華道追求的武之極致的境界。

石飛曾經參與研究這個系統。他很清楚這個系統具有地力量。所以在他叛出華家那天，他利用駭客技術盜取了當時還沒完成的“武神”系統。

利用自身擁有的知識，再藉助混沌程序的力量，石飛把這套系統強行加入了他的遊戲設備內，從而讓他憑空成為一名無敵的武者。

現在石飛就要藉助這個“武神”系統。一舉擊殺華家繼承人華天惜，完成他的復仇計劃！

天惜劇烈喘息着，並非單單是因為戰鬥的劇烈運動，更主要是因為精神正承受着龐大的壓力。奪命地翠綠槍又再次詭異地從虛空中出現，瞬間從天惜展開的防禦刀網中突破，槍尖刺向了天惜的眉間。

天惜連忙偏過頭，試圖逃避長槍貫腦地命運，但石飛就像一早就知道他的閃避動作一樣，翠綠槍槍尖鎖定着他的眉間改變了軌跡。絲毫不給天惜逃脫的機會。

無奈之下，天惜只能選擇后躍退避，儘管他很清楚這樣只會讓自己露出空擋。陷入被動的危機。

石飛當然不可能放過如此良機，翠綠槍再次追擊而至，化作點點翠芒槍影刺來。天惜盡展生平絕學試圖抵擋，但每每在數招之間就被石飛突破防禦。要不是靠着身法的靈敏優勢即使拉開距離，天惜身上早就被刺穿了幾個窟窿。

“怎麼樣，天惜少爺！怎麼不指教一下小人啊，這樣跳來跳去是向小人顯露你逃跑的本事嗎！”石飛歡愉地嘲弄着天惜的狼狽，這並不只是出於他本人的意志，而是“武神”系統要求他在此時用言語挑釁對手的精神狀態。

“閉嘴！”

果然，心高氣傲地天惜瞬間心神失控。放棄了防禦，冥王刀以最狂猛的攻勢斬向敵人。

“唔----！”

但發出痛哼的卻是天惜，石飛輕輕巧巧地移身就完美地避開了這刀，並且馬上抓住了天惜強攻時露出的破綻，一舉刺中了天惜的左臂。

真實地痛楚刺激着天惜的神經。讓他精神為之一醒，連忙穩住心神，再次和石飛拉開距離。

石飛這次沒有進攻，而是拄槍而立，滿意地看着天惜氣喘吁吁。冷汗直流的狼狽樣子。

（----竟然這麼棘手。）

由戰鬥開始至今只過了不到五分鐘。但天惜已經完全陷入了劣勢，他感到自己被人玩弄於鼓掌之中。自己所有的行動都瞞不過石飛的眼睛。

這和對葉武，或者華道之間地戰鬥完全不一樣，葉武和華道地修為確實遠勝於己，天惜在戰鬥時能清楚地感受他們的那種“強”，從而判斷出彼此之間地修行差距。

但現在面前的石飛不一樣，他所擁有的並非高深的武學修為，而是一種非人之力，一種無論任何武者都無法抵抗的可怕力量。天惜覺得自己面對的是並非武者，而是一隻徹徹底底的怪物。

就在剛才那幾番交手，石飛使出的招式繁雜凌亂，單是槍法，天惜能認出來的就有超過二十多種，而且招式雖然凌亂，但每一槍都是針對自己的破綻而來，讓天惜完全沒有還手之力。

而天惜自己的華龍流刀法，在對方眼中卻沒有半分奧妙可言，無論天惜使出多麼精妙的刀法，轉瞬間就會被石飛輕易破解。

（難道這真的是武之極致，不可能！但這樣下去……會死的。）

天惜的刀曾經奪走過上百人的性命，這讓他擁有了一種對死亡的靈敏感應，現在他就能感受到，周圍逐漸瀰漫著一股死氣。

自己在這個世界沒有殺人的手段，那麼死的人只可能是……

面前的石飛突然收起了嘲弄的笑意，平靜地朝天惜道：“放棄吧，華天惜，你今天註定要死在這裏。”

“放屁。”

“你再怎麼掙扎也不可能獲救，我已經做足了準備功夫，官方公司現在不可能察覺到事態。也沒有任何人可以來救你，你註定難逃一死。”

“來吧，去向我的父親道罪吧。”

天惜低垂着頭，突然發出一陣陰沉的笑聲。

“恐怕不行，像我這種人只有下地獄的份，還是說你認為你的父親也是個大混賬嗎。”

“你！”

無視石飛怒氣交加的臉色，天惜把冥王收入刀鞘內，擺出了拔刀術的架勢。

既然對方擁有看破自己招式的能力，那就以最快最直接的刀藝，在石飛來得及抵擋前一舉斬殺他，那個破爛系統不可能連石飛的身體素質也改變吧。

他要把一切賭在自己最強的絕藝----斷龍絕刀勢。

“來吧，試試看你的武神能不能破掉我這一招。”

石飛迅速收起怒氣，武神系統提示他對手處於第一級危險狀態，要以最高級別的運算來處理，這需要他處於冷靜的情緒狀態。

把力道和氣勢蓄足到頂峰后，天惜壓低了身形，他集中了一切精神鎖定住石飛，務求在極端的神速之下，不會讓自己出現失誤落空。

但就在他下定了決心，踏出絕刀勢的第一步時。

“我父親的名字----

石飛沒有採取任何抵擋的手段，而是輕輕從口中吐出這句話。

天惜臉上露出愕然的神色，繼而是一股從內心冒出的黑暗畏懼，他剛剛龐大的氣勢瞬間破成碎片。

----是石平，那個服侍了你十年，卻被你親自殺死的家僕。”

哐啷。

天惜劇烈抖動的手，讓冥王跌落在地上，身體是一陣彷彿跌入冰窟的透骨寒意。

石飛流着淚，同樣顫抖着述說道：“那天是他和媽媽的結婚紀念日，是他一年中最高興的日子，他會親自下廚煮一頓最好的，我和小天都在家期待着他回來。”

“他總是和我們講你的事情，說你是一個可憐的孩子。可能你會覺得他不配，但他的心中甚至是把你當成他第三個孩子。“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你就要殺了他。”

握緊了翠綠槍，石飛擺出了投射長槍的架勢。

“求求你了，請你死吧。”

翠綠長槍在夜空劃過一道閃亮的軌跡，然後----

----刺入了天惜的心臟。

天惜遲緩地低下頭，茫然地望着刺穿了自己的兇器，似乎還沒能理解事態。

“呃……”

口中發出一個微弱的聲調，天惜的身體朝身前倒下。

但他沒有倒在地上，而是倒在葉武的臂彎中。

失神地望着突然出現的葉武那痛苦的神色，天惜輕輕地說道：

“……武，幫幫我。”

“我會的。”

然後，天惜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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