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是的,不管李初雪做了什麼或犯了什麼錯,都跟她無關,她是莫初雪,不是李初雪。

「抱歉。」他慎重的吐出這兩個字。

嚴世安疑惑的望着他,「抱歉?」

「拿別人的過錯來懲罰你,對你並不公允。」他眼底滿是歉意。

「我接受你的道歉,那麼……」她兩隻靈秀大眼直勾勾地望進他眼眸深處,「你是喜歡我的嗎?」

嚴世安也被自己的問題嚇了一跳,她雖是有話直說、坦誠率真的性子,可也不曾大膽到主動對男人討愛或示愛。

她想,這是因為她已經徹底戀上他了吧。

見他像株巨木般杵着,不說話,嚴世安慌了,要是他給的答案不是她所期待的,那她就真的糗大了。

突然間,她感到害怕,她怕他不回應她的情感,怕他說出讓她丟臉又難過的話語,這下子換她想逃了。

「我一定是困了,腦子不清楚,當我沒問過,我……我先走了。」說著,她竟邁開步子往門口走去,一副要奪門而出的樣子。

位出鋒伸手一把拽住她的手腕。「你要走去哪裏?」他深深注視着她,唇角竟懸着一抹溫柔愛憐的笑意,「這是你的房間。」

嚴世安尷尬乾笑,「對……對。」

就在此時,他目光一凝,深情專註地道:「我喜歡你,已經很喜歡了。」

他突如其來的表示心意,讓她整個人瞬間呆住。

「在不知不覺中被你吸引,在不知不覺中你攫住了我的心,因為這樣,我害怕得不斷逃避,不斷想把你推開……」

迎上他深邃的黑眸,嚴世安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着。

「我知道你心裏有別人,所以我……」

「沒有別人。」她衝口而出。

他困惑地道:「沒有別人?那麼念祖是……」

「他是一個十二歲的孩子,是個無依無靠的孤兒。」她說,「我像照顧弟弟般照顧着他。」

位出鋒難掩驚愕,唇片動了動,卻說不出話來。

「我沒有什麼情郎,他更不是我的情郎。」她難為情地道:「當初順着你的話承認他是我的心上人,只是擔心你真要我暖床,後來幾次想解釋,卻苦無良機,所以就這麼一直……」

他兩眼發直,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所以你並沒有什麼心上人?」

嚴世安嬌怯地點點頭,「嗯。」

「那麼……我現在能當你的心上人嗎?」他眼底充滿着殷切。

她羞赧地睇着他,軟軟地問:「你是真心喜歡我?還是因為你花了百兩銀子?」

位出鋒勾唇一笑,「都有。」

「都有?」嚴世安微微皺起秀眉,眼底有着不甚認真的薄怒。

「若不喜歡,怎捨得花百兩銀子?」他說:「百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

她想了想,倒也釋懷了。「好吧,你說的也有道理……啊!」

她話未說完,位出鋒已經一把將她抱進懷中,捧起她的臉,熱情吻上她的唇。嚴世安驚羞不已,直覺推開他。

他眼底有着微微的沮喪,「不喜歡?」

「不是,只是……跟我想的不一樣……」她羞得低下頭。

她那嬌怯可愛的模樣教位出鋒的胸口熱了起來,忍不住又端起她的臉,深深注視着她,「閉上眼睛。」

嚴世安雖一臉迷惘,卻還是聽話的慢慢閉上雙眼。

他的唇輕輕貼着她的唇,淺淺的啄着、吻着、吮着,彷佛她的唇瓣是美味得讓人不捨得一口吃下的甜品。

也許是閉上眼睛,也許是他的吻猶如雨絲般細緻輕柔,她的不安及驚慌慢慢的消失了,她全身放鬆,沉醉在他美好而熱切的吻中。

正當她的意識慢慢抽離,身子輕飄飄的像是要飛起來之際,位出鋒突然輕輕的拉開她,神情帶着幾分壓抑痛苦。

嚴世安還搞不清楚狀況,睜着迷濛的雙一,疑惑的瞅着他。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蹙眉笑嘆,「我不一定自己還能把持得住。」

她望着他,眼神天真。

「再繼續下去,我想做的就不只是這樣了。」他伸出手,輕輕捏了下她的鼻頭,「今晚就這樣吧,祝你好眠。」說罷,他一個旋身走了出去。

嚴世安望着他離去的身影,他方才說的話在她耳邊盤旋——

再繼續下去,我想做的就不只是這樣了……

天啊,好讓人害羞!還祝她好眠呢!撩得她一顆心高高低低、起起伏伏,身子熱得跟火盆一樣,她還怎麼睡?

【第七章】

自從嚴世安將耳環及鏈子送給秀竹為她娘親醫病後,秀竹簡直把嚴世安當成神一般的敬愛着,私底下,她也跟許多仆婢們提起此事,大家對嚴世安的印象也因此改觀。

這日用完午膳,嚴世安要秀竹帶她在府里四處逛逛消食,秀竹興高采烈地一口答應。

兩人離開滌塵軒,朝着主屋的方向而去。

從滌塵軒到主屋得穿過兩處院落,秀竹非常熱絡,一路上像只小麻雀般吱吱喳喳地介紹着位府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

走着走着,前方有一道連接兩處高地的小橋,橋下是一個大土坳,看來從前曾經是個水池。

「這兒以前是個水池吧?」嚴世安問道。

秀竹點頭,「是的,夫人她……就是在」一兒溺死的,夫人發生意外后,二爺為了小少爺的安全,又不想他觸景傷情,便命人填了這個水池,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原來如此……」想起三歲的位學齊當年目睹娘親溺斃在水池裏,小小的心靈不知受了多大的創傷,嚴世安就忍不住揪心鼻酸。

才剛過橋,迎面來的人正是蘇樂余跟幾名跟前跟後的仆婢。

嚴世安一眼看見她身邊帶了一個六、七歲的男孩,那男孩正是之前在她窗外探頭探腦的孩子,她不由得定定的望着他。

男孩的視線與她對上,一臉羞赧,立刻躲到蘇樂余身後去。

「蘇姑娘……」秀竹一見蘇樂余,立刻恭敬地行禮。

蘇樂余像是看不見秀竹似的,直勾勾的瞅着嚴世安,她不客氣地問道:「去哪兒?」

「我去哪兒應該不由蘇姑娘管。」嚴世安勾唇一笑。

「這位府上下都歸我管。」蘇樂余冷冷地道,「尤其是那種不檢點的女人更要歸我管。」

嚴世安沒動怒,反倒氣定神閑的一笑,「蘇姑娘不是當家主母,派頭卻不小。」

「你!」蘇樂餘氣惱的拔高了音調,「你說什麼?!」

「蘇姑娘,我與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不好嗎?」

「不好!」蘇樂余恨恨地道,「我見你就是不開心!」

「那好。」嚴世安淡淡一笑,「要麼我避着你,要麼你避着我,那便也無事了。」

「我避着你?你憑什麼啊?」她那氣定神閑的樣子教蘇樂余更加惱火,「你不過是個下賤的妓子,要不是有幾分狐媚的本事誘惑了二爺,你進得了位家大門?你可別以為自己巴住了二爺,就能飛上枝頭當鳳凰!野雞就是野雞,老夫人是不可能接受你這種出身的女人!」

嚴世安未做反應,可一旁的秀竹卻已經看不下去了,她走上前,怯怯地道:「蘇姑娘,你別這麼說話,要是二爺知道了,可……」

秀竹話未說完,蘇樂余便狠狠的搧了她一巴掌,教訓道:「這兒有你說話的分嗎!」

嚴世安立即一個箭步上前,憤怒地道:「蘇樂余,你別太過分!」

她是俠女性情,見不得別人可憐,也見不得別人被欺,蘇樂余欺她可以,但欺她身邊的人就是不行。

秀竹這陣子伺候她,她早已將之視如冬梅第二,她可是拿她當妹妹一樣看待,現在蘇樂余欺負她妹妹,她豈能忍氣吞聲?

「我就是這麼過分,你能奈我何?」蘇樂余抬起下巴,睥睨着她。

「你真可悲。」嚴世安神情嚴厲地道:「仗着父親對位家有功,就拿着雞毛當令箭,狐假虎威!」

「你說什麼?我狐假虎威?」蘇樂余瞪大了竄燃着怒焰的銅鈴大眼。

「難道不是?」嚴世安目光一凝,「光是看你對待這些仆婢們的態度,就知道你是個心胸狹窄、尖酸刻薄的人!」

蘇樂余自幼在位府長大,因為父親的關係,大家對她都十分客氣尊敬,尤其是李初雪死後,位老夫人有意將她收房,大家都認定她是准夫人,對她更加禮敬,甚至是逢迎討好。

從沒有人敢這樣挑釁她、批判她,與她正面起衝突,而莫初雪不過是個妓子,就算得了位出鋒的寵,終究還是個低賤的女人,居然敢當著仆婢的面跟她作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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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娘坑船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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