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的石頭
正待那人還要往下說的時候,突然聽見有人高喊一聲,“警察來了!”步仕仁回過眼一看,不知什麼時候高速公路上面停了三五輛車,從車子裏面走下了二十來個身着背心,五大三粗的小夥子,凶神惡煞地往那正在爭吵不休的人群中沖了過去,為首的小夥子低喝了一句:
“石局長,是誰在這裏帶頭尋釁鬧事?”
被罵得狗血淋頭,滿是狼狽模樣的男人此時見來了救兵,膽氣一時提升了不少,抬起了頭,胸脯挺了挺,指了指站在對面的那個老頭。
就是這老頭,罵得最凶,雙手還揪落了自己上衣的一個扣子呢!
“你剛才動手打人啦?”為首的惡狠狠地瞪着眼,一步步朝那老頭逼了上來。
“不,不,是我找他石局長要個說法,既然他代表李縣長來的,那他就應該代表政府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答覆。他什麼都不能表態,你要大家怎麼想?你要我們怎麼辦?躺在地上的這些人可是我們的親屬啊。我們大家要見縣長!大家說是不是!”
“是!我們要見縣長!”
後面的那些親屬似乎才反應過來,一齊揮舞着手臂,高聲叫道。
“縣長?你塌碼的,就你這潑皮模樣,我還想見省長呢!”一臉橫肉的漢子鼻子哼了一句,雙手交叉抱拳,在空中轉了轉。
“你這是要幹什麼?”老頭子這時才感覺到對方的眼神似乎有點不太對勁,這壓根就不是政府派來與自己談判的人,而更象那些先把你揍一頓再說的黑社會呀。
“幹什麼?你不是喜歡倚老賣老,喜歡打人嗎?老子***這叫教你!”黑臉一拉,一記耳光便打在老人嘴巴上。
老人只感覺鼻子一熱,用手摸了一把,只見上面沾滿了鮮紅的血,一時氣憤不過,搶上前去,揪住了那漢子的胳膊。那漢子只是輕輕一甩,他腳步不穩,摔倒在地上,一身的泥水。
“打人啦!打人啦!”
老人倒在地上不停地哭喊道,然而當他把可憐的眼光看向剛才和他一樣悲憤的親屬們時,卻發現沒有一個人敢看他,那怕是一個同情的眼神。他絕望了,雙手抓住自己蒼白的頭髮,哭道:
“我可憐的兒子,你死得好冤啊,父親老邁無能,沒有能力給你要回公道呀!”
“給我帶走!”話音落間,有兩三個人便撲了上來,可憐的老人家還沒反應過來,一下子便被按倒在地,任他哭天喊地,一個架住他一隻胳膊,便生生給拖進車子裏去了。
瞧見這一陣勢,吵鬧的那些人一個個嚇得夠愴,全都噤若寒蟬,剛才還理直氣壯,然而在強大的“專政”面前,方才感覺到自己的渺小和無能為力。
那二十來個小夥子在石局長的帶領下,朝屍體這邊走來,為首的指了指擺在地上的這幾具屍體,問:
“石局,就這幾個?”
“嗯,除了那兩個。”石局長往步仕仁這邊指了指。那為首的便吼了聲,“兄弟們,快搬。有人膽敢鬧事,打!狠狠打!”走到了步仕仁身邊,喝了聲:“好狗不擋道,一邊去!”步仕仁實在是忍無可忍,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準備衝過去,卻被旁邊的人使勁拉了一下,腳步一滑,差點摔了跤,朝那飛揚跋扈的漢子瞪了一眼。
“那是別個縣的事,你湊什麼熱鬧!”
***,這那還有天理啊!
步仕仁心頭裏一股熊熊之火正在燃燒,拳頭握得緊緊的,若不是旁邊睡着父親的屍體,他早已衝上去與那些人拼上一場了。
不一會兒,橫在地上的屍體除了朴瓜瓜和步家旺,全給拖走了,剛才那些爭吵的人也全都給帶上車走了。。。
“政府的怎麼與黑社會的勾結到一起,這不狼狽為奸,為虎作倀,咱老百姓還有地方講理嗎?”
“兄弟,我說你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啊,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這種事現在多了去哪!你一點都看不出裏面的貓膩嗎?剛才那滿臉橫肉的大漢,哪是什麼黑社會的,分明就是綏遠縣110大隊長田滿山,那二十來個同夥就是他的手下,換了便裝,打扮成黑社會的,老百姓自然就不認識,還以為是黑社會的,所以怕了。”
原來如此!只是可憐了那些死者家屬了,誰叫他們攤上了這麼一個親人,幹嘛選擇這樣一個“死法”,連帶自己的親屬哀傷悲痛之餘還擔下了這麼一場“官司”。
有人叫了步仕仁,抬眼一看,桃花鎮黨委書記已經向這邊走了過來。那中年男子好像一陣驚慌,趕快收起自己的紙張,輕輕說了聲“小兄弟,要堅持啊!”說完,迅速消失在風雨中。
“那人是誰?鬼鬼祟祟的。”道明書記問。
黨委書記胡道明和姑姑是同學,平時也與步家旺很有交情,經常來步仕仁家喝酒,步仕仁非常熟悉。雖然大不了幾歲,但礙於長輩的交情,還是叔叔,叔叔的叫。
“胡叔,我也不認識。”
“他沒給你說些什麼?”看步仕仁不象是在說謊,胡道明點了點頭,又問。畢竟縣長交待下來的任務,自己得全力以赴,不能漏掉影響任務完成的任何一個環節。
“沒。”
接下來,胡道明拉下了白布,搖了搖頭,嘆了嘆氣,又重新蓋上。接着便說些哀痛安慰的話,並且還問道步仕仁的將來怎麼打算。步仕仁則是雙目獃滯,滿臉迷茫。。。
忽聽得一男一女吵將起來,並且聲音特別大,步仕仁和胡道明同時抬眼過去,正是麻大凡和步青揚。不知什麼時候,路邊上停了一台路虎,副駕駛的門早已打開,步青揚正向車子走去,一邊走一邊罵:
“麻大凡!老娘瞎了眼了,嫁了你這個膽小怕事的孬種,你這個副局長,好大的官啊,一年累死累活的,工資還不夠老娘買一瓶化妝品。這副局長不當了又乍滴,工作不要了又乍滴,老娘一樣地養着你,供着你,偏你卻。。。”
麻大凡苦苦地往後面追,最終路虎沒給他一點時間,步青揚上了車,便消失了。
“仕仁,家旺哥他走了,我和你心情一樣的悲痛,但這有什麼辦法呢。。。我要說的可能楊局長也跟你說了很多了,我想要告訴你的是:今天下午趙縣長找到了你姑父。。。你姑姑可能也是為這事而生氣走了的。”
“胡書記,這事我也看淡了,正如你剛才所說的那樣,有些人別有用心,就是想把這樁事情吵得沸沸揚揚,藉機整垮自己的對手。遇上這車禍,死者本來就是夠可憐的,親屬本來就夠悲傷的,還要利用他們的悲痛去達到自己的目的,這些行徑難道又是可以原諒的嗎?”
“換了縣長,難道就沒有超載超速現象,換了領導,難道就沒有車禍了嗎?。。。眼下我的心也很亂,就請你給作個主吧”
。。。。。。
坐在路虎車上的步青揚全身濕漉漉的,潔白的圓領t恤衫緊緊地貼着豐滿的身體,因為余怒未消,此時一起一伏的,裏面的誘人風景若隱若現。直把鄭關東的眼球險些勾了過去。
“開開你的頭髮,小心別著涼啦!”他遞過一塊手巾。
“鄭總,你這是要帶我到哪裏去啊?”好象感覺到他火辣辣的眼光,步青揚本能地雙手交疊,抱在自己的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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