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道是道，情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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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夜緩緩飛落下來，然後一步步走了過去。
“秦……秦兄。”
身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墨夜稱呼秦牧作師兄已然不妥，稱呼他作師弟的話，以他的心高氣傲，必然難以接受。少年想了想，還是覺得稱兄道弟最為合適，正好秦牧也年長他幾歲。
秦牧轉過頭來，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恭喜墨少。”
“秦兄在上屆群星榜位列第十，這次一路殺進了前四，成績可是有質的飛躍，為何還如此悶悶不樂呢？”墨夜問道。
秦牧只是搖了搖頭，又轉過臉去，心事重重地望着遠方的山川。
墨夜嘆了口氣，輕輕將一玉盒放在他邊上，然後負手而去。
少年如今已是武神，不再需要化神大金丹，但是秦牧需要，而且從撼天台上的表情來看，是極其的渴望。他們好歹是從萬獸嶺殺出來的同門，也算是有些交情的。這個忙，他得幫。
“我秦牧從來不會欠誰什麼！這份情，我一定會還給你的！”秦牧低沉的聲音被風吹來，此時的墨夜已經消失在了茫茫山林之中。
“我該去哪兒呢？”墨夜站在遙遙的石階上，他懵了。
他一時竟然不知道該去哪裏，他現在雖然是內門弟子，卻連個住的院子都沒有。
“好歹我也是個武神，混到這種地步，真是……唉，難以啟齒。”墨夜苦笑着搖搖頭，折了根青草叼在嘴裏，靠着樹榦坐了下來。
……
“大師兄……”
“大師兄……”
“大師兄……”
“大師兄？叫我么？是，是誰在叫我？”墨夜艱難地睜開惺忪的眼睛，卻看見是宗使府的茵兒正輕聲呼喚他。
“大師兄……你，你怎麼會在這山野里睡覺呢？害的師妹我好找。”茵兒目瞪口呆地看着他。高高在上的武神居然在山野之地打盹，這實在讓她啼笑皆非，無法想像。
“還真的有些神疲乏力了。”墨夜伸了個長長的懶腰，又打了個哈哈，這才問道，“師妹，你找我有事么？”
“宗使有請呢，結果我找你找了好幾個時辰，連孤月峰都去過了，天都快黑了呢。回去說不定要被宗使責罰了。”茵兒跺着腳氣道。
“多大點事，師兄我擔著呢，走，去宗使府。”墨夜撣去身上的草屑，大步登上石階。
“大師兄就算是一步登天，可還是沒什麼架子呢。”後面的茵兒抿嘴笑道。
墨夜失笑道：“道歸道，心歸心。墨夜還是原來那個墨夜，需要什麼架子？平易近人不是挺好么？”
“道歸道……心歸心……大師兄，改日茵兒沖境的話，向你求些丹藥，可以么？”茵兒小心問道。
墨夜爽快答應道：“你我同門一場，能幫的忙，我自然會幫的。”
“那茵兒就在這裏先謝過大師兄了。”
兩人一路說笑着進了宗使府，墨夜徑直來到宗使殿外，高呼道：“弟子墨夜，參見宗使。”
“你倒是好大架子，本座讓茵兒來找你，你非要等到天黑才來？”裏面傳來了穆婉秋慵懶好聽的聲音。
墨夜笑着跨了進去，施禮道：“弟子答應了茵兒師妹，只是連日沖境，實在神疲乏力，一時竟睡過頭去……”…。
“別耍嘴皮子了，坐。”
“是。”墨夜隨便在一側找了位置坐下，再作出一副洗耳恭聽之狀。
“獎勵拿到手了？”
“是的，到手了。”
“嗯，這次群星榜，你很是爭氣，給自己漲了威風，也給本座爭了大臉面。本座自然得有所表示才行。”
穆婉秋說完話，隨手朝少年扔過來一隻乾坤袋。墨夜伸手接住，打開一看，裏面赫然緩緩轉動着一座劍陣。
“這是一套劍陣，一共由十九口飛劍組成，名作陰殺劍陣，每一口飛劍都是下品靈器。全部催動起來，可產生九陰真雷，厲害無比。不過需要極強的精神才能催動，以你目前的能力，是無法辦到的。”
“這女娃好大手筆，居然一下子就賞賜十九件下品靈器，好大手筆啊！”眉也忍不住驚呼。
墨夜也是欣喜不已，忙起身道謝，“謝過宗使賞賜。”
“撼天台上，你也是賭上性命才拼殺出來的，這是你應得的。”穆婉秋擺擺手，示意他坐下。“有關真傳弟子試煉一事，寒天鳴怎麼說？”
“副掌教讓弟子好生準備，等一切就緒后再前往長老院參加試煉。”墨夜如實回答。
“嗯，也好。你若是順利通過的話，位於縹緲峰第二高的那座大殿，就是你的了。”
“謝宗使提拔。”
“記得用心修鍊，別再惹是生非。沒什麼事的話，退下。”
“弟子告退。”
其實墨夜心裏很想說，“今晚我該住在哪兒”，不過想了想，最後還是忍住了。眼下他也只有一個地方可去，那就是孤月峰。
夜間的山風在群山之間來回呼嘯，很是猛烈刺骨。墨夜身在高處，衣袂飄飛，飛過彩玉長橋后，直朝孤月峰去了。
“何峰弟子，膽敢擅闖孤月峰？！”山間某座大殿傳來一聲嬌叱，顯然有武神級別的真傳弟子在發問。
“縹緲峰，墨夜！”
“原來是墨師弟。”那女弟子應了一句話，便沒了下文。
墨夜落入孤月峰后，直往後峰的葯田而去，他最喜歡的就是這塊地方了。因為這裏有藥草，有寧靜，還有李千卉。
他心裏挂念着李千卉，李千卉便乘着夜色姍姍而來。
“師妹。”
“你好像是在等我呢。”李千卉款款走近他，靦腆笑道。
“我自然是在等你。”墨夜笑了笑，拿出玉盒遞了過去，“給你。”
“這是何物？”
李千卉接過玉盒，輕巧打開，頓時有一股沁入心脾的清香飄散出來，卻見得是一枚碩大的白玉色丹藥。
“這，這是天地百壽丹？”李千卉難得露出了一絲吃驚。
墨夜微微頷首，一臉誠懇道：“不錯，是天地百壽丹。化神大金丹給了秦牧，我想這枚天地百壽丹，便贈予師妹。”
陰陽仙府內的眉看著錶情有些笨拙的少年，忍不住吃吃笑道：“喲，想不到害羞小少年修為上去了，腦子也跟着開竅了，居然學會拿東西去討美人歡心了。天地百壽丹是珍貴了些，送她倒也無妨。畢竟以你現在飛天遁地的能力，以後多跑些地方收集材料，煉製出一枚天地百壽丹也不是件不可能之事。”
“不，我不能要。”李千卉合上蓋子，遞了回去。
“為什麼？”墨夜驚訝道。
李千卉仰起小臉正色道：“第一，天地百壽丹是難求之物，太過珍貴。第二，我也不能服用，武師若是服用天地百壽丹，啟蒙精神會承受不住藥力，直接爆體而亡。”…。
墨夜撓了撓頭，一臉尷尬道：“第二點，我倒是疏忽了。可師妹你如今已是靈識境界，突破武神大境乃遲早之事，留着日後服用便可。”
女孩的俏臉露出一對淺淺的梨渦，雙眸滿是歡喜地看着少年，“師兄，你聽我說。你肯捨得將天地百壽丹贈我，光是這份情意，千卉會永遠放在心裏。只是千卉希望師兄能將它服下，延長壽命。只要師兄的修為越強大，千卉日後自然會跟着沾光的，不是么？”
“好。”墨夜想了想，只得收回玉盒，一時又不知該說什麼好。
“咦，極光藍血鏈似乎變化了呢？”聰慧敏銳的李千卉及時轉移了話題。
“對了。”墨夜解下項鏈遞到她手中，“我捨棄了獎勵中的兩門小神通，拜託副掌教和無塵長老將它煉製成了下品靈器。”
“比原先好看了呢。”李千卉有些愛不釋手地放在眼前端倪。
墨夜微微笑道：“不管它如何變化，裏面始終包含了師妹對墨夜的一番情意，這點永遠都不會變。墨夜今生今世都會戴着它。”
李千卉幽幽看着他，吐氣如蘭，“你能明白就好了呢。我也不要你什麼，只要靜靜地看着你，和你說說話便好了。”
“其實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口中說的那個長的與我一模一樣的人，究竟是誰？”
李千卉眼眸中現出一片惘然，似乎勾起了某些塵封已久的往事，良久才幽然嘆道：“下次，下次等我沖境成功后，我再告訴你好么？我還可以帶你去看他的故居。”
“好。”李千卉都這麼說了，少年也不好強求下去。
李千卉抿嘴笑道：“師兄修鍊的太過神速，一轉眼的光景便已是武神了。我必須得回去修鍊了，可不能被師兄拉開太遠。”
墨夜點點頭，“去，我還等着你帶我去他的故居呢。”
李千卉鄭重地點點頭，“一定。”
墨夜目送伊人的倩影沒入濃濃夜色之中，這才盤膝坐下。
“怎麼？捨不得她么？”眉柔聲問道。
墨夜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轉而心念一動，進了陰陽仙府。
新晉陞武神，他還有太多不明白的地方，比如，修鍊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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