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在拂春出聲前,永玹握住她的手,先她一步開口道:「傳聞本就有虛有實,當不得真,不過拂春是個什麼樣的人,我這個做丈夫的比誰都清楚,她的好一言難盡,能娶她為妻,是我這輩子最大的福氣。」

拂春也滿臉柔情的回應着他的話,「在我眼裏,永玟是這世界上最好的男人,沒人能比得上他,把世上所有財寶都送給我,我也不換。」

她與他十指交握,眼神眷戀的凝睇着他。

見兩人互訴衷腸,互相凝視的眼神里那濃烈的愛意彷佛都要滿溢而出,讓恆毅看了頗不是滋味,他擱下手裏的一柄摺扇,端起桌上的一壺熱茶,手癢的想朝兩人潑去。

不過他終是忍住沒潑,而是替自個兒斟了杯茶,接着橫了他們夫妻一眼,哼道:「你們約我過來,就是讓我聽你們說這些肉麻話?」

聞言,兩人交纏的眼神收了回去,拂春重新正經了臉色,說道:「恆毅,你若不想娶隨茵的話,永玹可與你進宮一趟向太后求情,請太后收回成命。」

弄清楚原來他們是為了這事而來,恆毅勾起的嘴角透着一抹惡意。「誰說我不想娶隨茵?」

她仍試着想說服他,「隨茵與你身分不配……」

恆毅擺擺手,「我不在意,不過成親后,我會將你適才說的那些話轉告她,好教她知道你這個姊姊是怎麼看待她這個出身低賤的私生女。」

說完,他站起身,臨離開前又道:「等我迎娶隨茵后,咱們可是親上加親了,往後可要多走動走動。」

他瞅了眼她一臉活吞了蒼蠅的表情,滿意的走出包間。

「我可以偷偷去套他麻袋,將那傢伙痛揍一頓嗎?」拂春咬牙切齒的詢問丈夫,即使氣怒中,她也知道不能明着打。

永玹連忙安撫道:「恆毅的身手不比我弱,身邊跟着的那個路八也是個高手,你還是別去冒險了。」

「他竟然想娶隨茵,簡直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她憤憤不平的啐罵道。

她雖然常嫌棄隨茵那張嘴不會說話,可在她眼裏,自家妹妹可是百般好,不是恆毅那廝能配得上的。

恆毅忘了帶走擱在桌上的摺扇,走回來拿,恰好聽見她的話,一張俊臉登時黑了,想他貴為堂堂郡王,竟然被人給說成了癩蛤膜,他陰着臉回道:「那我就讓你瞧瞧,我這癩蛤膜是怎麼吃了那隻天鵝。」

見他又踅了回來,還聽見了她的話,拂春那張秀黯的臉龐一臉愕然。

永玹忍俊不住,喉中滾出一聲輕笑,替妻子緩頰,「拂春氣頭上口沒遮攔,你別同她見怪。」

「哼!」冷哼了聲,恆毅拂袖離去。

拂春懊惱的皺起秀眉,「糟了,事情沒辦成,好像還替隨茵惹了麻煩,怎麼辦?」

「你回去向隨茵解釋一下就是了。」

「要是她知道我今天好心給她辦了壞事,她怕是會惱我吧。」

「依她的性子是不會在意這種事的。」永玟哄道。

翌日拂春回了娘家,將事情告訴隨茵時,心裏仍是非常不安。

隨茵望着她,嗓音清冷的複述一遍,「我言行粗鄙,不識大體,貪慕虛榮,心胸狹窄還好妒成性。」

拂春趕緊擺着手,「沒那回事,這些都只是我為了想讓恆毅退婚,故意這麼說來嚇他的,你千萬別當真,你在我心裏那是頂好的妹妹,除了那張嘴巴常說出氣人的話,沒有一點不好的地方。」

定定地瞅着她一會兒,隨茵忽然上前,輕輕擁抱了她。

一向冷若冰霜的妹妹第一次對她這般親近,拂春一時有些嚇到。「隨茵?」她這是怎麼了,被她氣昏頭了?

「謝謝你為我做的事,姊姊。」隨茵難得的叫了她一聲姊姊,她感謝的是她這份努力維護她這個妹妹的心意。

被她這麼一謝,拂春不明所以,「可我沒把事情辦好,還惹了恆毅不高興,我怕他成親後會遷怒於你。」

隨茵放開她,眸底流露一絲暖色,「有些事你要在意它,它才會造成困擾,若是不在意它,就不會覺得麻煩和困擾了。這事我已心裏有數,你無須再記掛於心。」

沒想到妹妹不僅不怪她,還反過頭來安慰她,拂春緊握着妹妹的手,「我是捨不得你嫁給恆毅那樣的人!」

「你別擔心,我應付得來的。」她活了兩輩子,經歷了不少事,已沒有什麼事能困住她。

六月初二,隨茵與恆毅的成婚之日。

上回恆毅是迎娶嫡福晉,京里不少王公貴族和大臣們都前來道賀,而這次他是納側福晉,雖然也來了一些達官貴人,卻沒有上回那般多,多半是與他較常來往的親戚朋友。

在行過婚嫁之禮后,宴席上,他那些朋友鬧烘烘的一個一個敬他酒,紛紛調笑打趣道——

「恆毅,恭喜你娶得美嬌娘。」

「我聽說你這側福晉是拂春的妹妹,她該不會也同拂春一樣,有着一身不遜於大內高手的本領吧?」

「你還不知道嗎,他這側福晉是一年多前才上門認親的妹妹,不懂武功。」

「至少不再是個病秧子了吧,今兒個洞房花燭夜,不至於美人在懷,卻無用武之地吧?」

有一人拿了兩杯酒過來,將另一杯酒塞到恆毅手裏,「恆毅,把這酒幹了,今晚春宵之夜,保你如狼似虎,享盡洞房之樂。」

恆毅酒量極好,平日裏號稱千杯不醉,朋友一個個來敬酒,他也一杯杯的喝,壓根不懼被灌醉。

但不久之後,他突覺全身躁熱,身子隱隱有些不對勁,趁着在失態前,他回了喜房,在意識還清醒時,他將房裏的下人、婆子全都打發出去。

隨茵坐在桌前,看着恆毅走到自己面前,他突地拽住了她的手腕,吐出的氣息透着酒氣,呼息有些急促,面色潮紅,那雙發紅的狹長鳳目直勾勾盯着她。

她的手被他拽得發疼,發覺他神情不對,她問了聲,「你怎麼了?」

他咬着牙回道:「不知哪個混蛋在我酒里下了春藥。」

隨茵沉默了一會兒,又問:「你忍不住了是嗎?」

「你是我的側福晉……」他在猶豫是要拿她來解那藥性,抑或是要另去尋人。

她輕點了點頭,「今晚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看來那下藥的人是想幫你助興。」

說著,她毫不忸怩的領着他走到喜榻旁。

略一沉吟,她扳開他拽着她的手,回到桌前吹熄了幾盞喜燭,喜房裏頓時暗了下來。

接着,恆毅聽見窸窸窣窣脫着衣物的聲音,他下腹緊繃,身子宛如埋了一把烈火,將他燒得全身發疼。

他委實控制不住那兇猛而來的慾火,正要出聲時,聽見耳畔傳來一道宛如霜雪般清冷的嗓音——

「你怎麼還不脫衣裳?」已褪下身上衣物的隨茵,站在床榻旁問道。

雖然房裏暗沉,但她仍能看得出他直挺挺站着沒動的身影,她以為他應當已經忍不住了才是。

「該死的,讓我知道是誰在酒里下了葯,我非活活剁了他不可!」恆毅撕啞的嗓音咒罵了聲,抬手飛快的扒去身上的衣物。

今晚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沒錯,但在這種情景下被迫要了她,是他萬萬沒料想到的。

抬手觸及她光裸着的滑嫩肌膚,那再也抑制不住的慾望宛如烈火烹油,熊熊灼燒起來。

他一把將她推倒在床榻上,精壯的赤裸身軀覆在她身上……

翌日,晨光透過紙窗照進喜房裏。

隨茵早已清醒,但身側男人的一隻手蠻橫的橫在她腰間,一隻腳也跨在她腿上,讓她無法起身。

她安靜的躺在床榻上,想着昨晚的情景,也許是藥性的關係,他昨晚很粗暴,弄疼了她,到後來略略適應后才好些,不過她被他折騰了大半夜,甫經歷情事的身子仍酸疼着。

她側首注視着還沉睡不醒的男人,他有一雙長而濃的眉毛,鼻樑高挺,唇形飽滿,五官稱得上俊美,胸膛和腹部的肌肉緊實有力,兩條腿筆直修長,身上沒有一絲多餘的贅肉。

就在她的眼神移到他下腹時,耳旁傳來一道沙啞的嗓音——「看夠了嗎?」

她不疾不徐的收回眼神,嗓音與她的神情一樣冷冷淡淡,沒有一絲初為人婦的嬌羞,「你醒了,就把手腳從我身上移開,我要起身了。」

恆毅狹長的鳳目半眯着睇看着她,昨夜在那焚身的慾火下,他只知一味的向她索取,不太記得她在他身下承歡時是何表情,此刻見她一臉冷冰冰看着他這個丈夫,他抬手捏住她的下顎,有些不滿的道:「你這張臉,難道沒有其它的表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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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晉口下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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