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外面天還黑着,這一覺感覺很久,其實只過了兩個小時。李柏川覺得自己腦袋裏跟被灌了鉛一樣沉,剛站起身就被茶几絆了下差點梓倒。他這是在哪呢?不是他的家啊。李柏川揉着額頭,有些模糊的印象,但那些畫面被蒙了層紗,怎麼也看不清楚。

水在哪裏?李柏川摸着黑在客廳里轉了一圈,沒有找到水,心下着急,腦子更是轉不過彎來。在找水未果后,他站在一道房門前,裏面隱隱有聲音傳出。是誰在裏面啊?他推開門,立刻有光流泄出來,原來是裏面亮着燈。

只見這是間他從沒見過的卧室,裏面只有簡單的一張床,床邊有個衣櫃,對着床的方向有面落地的穿衣立鏡,而鏡前的地板上躺着一個長發女人。

那女人穿着黑色蕾絲性感內衣,妖嬈地對鏡躺在地上,兩腿九十度抬起,擺出勾人的姿勢,似乎在考驗自己是否會被鏡子裏的自己勾引。而李柏川一開門見到的,就是鏡子那個妖艷女子。他迷糊地眨了眨眼,這個內衣倒是有點眼熟啊。

和他的鎮定相比,蘇紫予則是強制把尖叫咽了回去,怕這大半夜的鄰居報警,結果差點咬到舌頭。她趕快慌張地從地上爬起來,她的樣子有多難看她自己都不願多想。

「你幹什麼啊,隨便進人房間。」她這話說得很無力,因為他又進前了一步。平時她一個人住,所以根本沒有鎖房間門的習慣,她想以他那酒醉的程度怎麼也該睡到天亮的,看來是她大意了,真是大意了。她只是在為自己的拍攝找靈感,雖然可能看着是有那麼點奇怪吧,但她又不是給別人看的。

「你別過來啊。」眼看李柏川跟中了邪似的,雙眼無神,腳步還挺堅定的,一步一步地朝她而來。蘇紫予開始感到緊張了,左右看看自己床上連個可以遮擋的被子都沒有,看看他那穿戴整齊的樣子,再低頭看看自己穿的這身黑色蕾絲內衣,她都快哭了。這即使叫救命,任誰看了也說不清楚啊。

正這會,李柏川開口了,因為口乾,起初的聲音無比低啞,「薇藻?你是薇藻吧?」

「不是、不是。」蘇紫予一暈,這是把她認成別人了啊,這傢伙還真的醉了,「你仔細想想,是我送你回來的,從那間酒吧里。酒吧的事你還記得吧?」

就是記得所以才確認啊,這不就是王薇藻嗎?她最鍾愛的就是黑色蕾絲性感內衣。

蘇紫予的話非但沒起半點正面作用,反倒讓李柏川更加快了幾步沖了過來,一把將她抱進了懷裏。

他的身上有很濃的酒味、煙味,但他的嘴裏是漱口水的薄荷味,帶着熱氣的薄荷味,有點奇怪。她怎麼還有心思想這些啊,他可是正在她身上亂摸啊!他那張呵着熱氣的嘴扎在她的脖子上,正在像個吸血鬼一樣吸她的肉。蘇紫予完全沒有這種防備,認錯人才多大點事,怎麼撲上來就、就……

……

*本書內容略有刪減,請諒解*

【第四章】

……

*本書內容略有刪減,請諒解*

蘇紫予尖叫出聲,發出陌生的聲音。這次李柏川充耳不聞,反倒當作是對自己的鼓勵一般,一個撒出后,緊接着又是一個深挺,速度越來越快。很快,交合處的拍打聲充斥在這間不大的卧房裏,有規律的、全然出自本能的,男人和女人的喘息成了伴奏,沒人關心何時歸於平靜,好像這種最原始的樂章會就這樣延續下去,永無終止。

窗外的天色開始漸黑,蘇紫予跪坐在自己的床前,像王子看着睡美人一樣看着床上熟睡的男子,右手攥着把美工刀。

蘇紫予眼圈發黑,顯然一夜沒睡,她知道自己是不可能用這把美工刀幹什麼的,攥在手裏只是為了提醒自己,不要那麼輕易原諒這個可恥的男人!一開始她的確又羞又氣,連跟對方同歸於盡的心都有了,實在是這件事太無厘頭了。

這並不是說她多麼看重貞操,但是起碼是要跟自己喜歡的人吧?就算不那麼喜歡,起碼是跟認識的人吧?他呢,根本就是把她當成了別人,最可惡的是最後好像也沒認出來。

但是這個李柏川,說撲上來就撲上來,說睡覺躺下就睡著了,害她一腔怒火無處發泄,總不能跟他一樣沒心沒肺,等睡醒再說,她睡得着才怪!那現在該怎麼辦呢,即使硬把他弄起來,她也跟一個醉鬼也沒什麼好說的,只能等他睡飽了自然醒。衝到頭頂的憤怒就這樣隨着他均勻的呼吸慢慢被消磨,再消磨。

想想他這個人也夠可憐的,根本是不懂怎樣和女人相處吧?被人說是花花公子,搞不好還真是誤會了他,瞧他那副受到傷害的樣子,到最後都不懂自己為什麼被人恨之入骨。想要認真交往,想要互相尊重,想要分開得漂亮,想法是很好,但做法有問題,但又死不承認,弄到最後受傷的還是他自己。

這種被人誤會的感覺其實蘇紫予還滿能懂的,所有人聽到她的職業都是一副見了鬼的表情,以前交往過的男朋友也是受不了她的職業,覺得她是不是別無選擇之類的,有要她辭職的,也有默默地幫她找其他高薪工作,想給她「驚喜」的。

她的男友都怕將她介紹給自己朋友會受到異樣的矚目,最後沒有人支持她,而她更是乾脆在工作上換了男性假名,避免更多不必要的誤會。以心換心哪有那麼容易,長期活在被人誤解的環境,而自己又無力去解釋,那感覺她太懂了。

當蘇紫予發現李柏川還沒醒來,她就已經開始下意識地同情起他來了,她嚇了一跳,難不成接下來她還要拍拍他的頭說「加油,我懂你」嗎?趕快給自己找件什麼武器,這人從今天起就是她的仇人了!

待到日上三竿,李柏川緩慢地睜開了眼,這個房間是如此陌生,但記憶的碎片提醒着他,他最好一秒就回想起來,不然恐怕有性命之憂。有的人喝多了忘事,有的人則全都記得。但他這種最慘,記得一部分,忘了大部分。

李柏川朝左右看看,剛扭頭就看到床邊趴着一個人,就在他的身邊,像是守護着什麼重要的病人,一時間竟有種自己被珍惜的感動。再一看,她手裏拿着的那個不是刀嗎?

李柏川的喉結動了動,這是在糾結怎麼對自己下刀,最後累得睡著了嗎?這會本人就在他面前了,再說想不起來就是掩飾了。為什麼呢?昨晚的自己怎麼就沒看出來她是誰呢?明明是這麼明顯的事,當時怎麼就那麼糊塗?

怎麼辦?趁她睡著了跑路?反正她不知道自己住哪,但是知道他在哪上班。那麼叫醒她,跪下來道歉?大丈夫敢做敢當,道歉能有什麼管用。李柏川的手伸向蘇紫予,她的頭髮蓬蓬鬆鬆的,也不知是不是燙的還是自然卷,此時散在床上,顯得格外柔軟。他的手捏起她一縷長發,在指間揉了揉,真的很軟。昨夜她該是用怎麼樣的心情度過的呢?

「嗯?」蘇紫予動了下,嚇得李柏川飛速收回了手。頭髮像她伸出去的觸角,帶動了她身體的神經,接着她坐了起來,迷迷糊糊的。她看着他,有一秒的遲鈍。

「早安。」李柏川說。

「哦,早安。」蘇紫予應了聲,自己什麼時候睡着的?伸了個懶腰,覺得手裏有什麼東西,撇頭一看,如夢初醒。

蘇紫予伸出的手停在半空,手裏的美工刀就那樣啪啪啪抽出一截。她笑了兩句,聲音恐怖,「李柏川,你很有精神嘛,你倒是說說,你對自己的救命恩人做了些什麼,嗯?」

「你不餓嗎,餓肚子會影響心情,你覺得呢?」李柏川的眼角餘光掃着她手上那把亮晃晃的美工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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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夜逃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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